第8章 喝酒
出了這樣的事情,但眾人的興緻卻絲毫不減,桂花酒好不好喝不重要,能看到如此熱鬧的八卦才是真讓人開心。
應珂避開了眾人,獨自去了朝暉院的深處,那裏有一顆最大的桂花樹,應珂在下面支了張桌子,樹下還放着一隻鋤頭。
應珂把丫鬟都屏退,一個人拿起鋤頭,在樹下開始挖。
知道應珂挖了第三個坑,樹上終於傳來了一聲輕笑,“你要把這院子都翻一遍嗎?”
應珂抬起頭,逆着陽光,雖然看不清臉,但可以發現衣着華麗。
葉印之從樹上蹦了下來,“你這是在找東西,還是在泄憤?”
應珂一愣,連忙丟開鋤頭,俯身行禮。
“免禮,都是小事。”葉印之饒有興趣的看着應珂,“你是在找情郎送的定情信物?”
“丞相大人說笑了,不過是早幾年,我也釀了一壇酒,埋在這下面,結果忘記埋在哪裏了!”應珂擺擺手,定情信物?不存在的!
“早幾年?”葉印之挑眉,“看起來葉某今天有口福了!”
“嗯,五年了吧!”應珂點點頭,那酒是她十一歲的時候第一次學釀酒埋下去的,當時心心念念以後嫁給宋安柏做兩人的合巹酒,現在想起,多麼可笑啊!“不過,也要先找到才好。”
葉印之點點頭,撿起了地上的斧頭,繞着樹下走了幾圈,選了一個地方,向下才挖了幾下就挖出了一壇用黃泥密封的好好的酒罈。
“哇!”埋酒的事情對應珂來說已經十多年了,她只記得自己釀了酒,但埋在那完全沒有印象,完全沒想到葉印之一次就挖到了,“你怎麼知道在這裏。”
“嗯”葉印之偏頭看了應珂一眼,“大概是用十幾歲的想法來想想吧!”
葉印之指着遠處的桂樹,“外面那麼多樹,你卻偏偏挑了它這個最遠的,說明你不想被別人發現。”
應珂跟着葉印之的手指看過去,不由點點頭,外面確實有很多上好的桂樹,當年她也確實很怕被應珊發現,應珊比自己有天分,小小年紀釀的酒就很好,而自己就不行,她害怕被應珊發現嘲笑,所以特意挑了遠遠的一棵樹。
“而且,既然要藏的隱蔽,就不能再埋在靠近路的方向。”葉印之又揚揚手,應珂挖的三個大坑正是在路口的方向。
“額”應珂頗有些尷尬,“丞相大人果然厲害。”
“快讓我嘗嘗吧!”葉印之把酒罈放到了桌上,坐在了一側的凳子上。
應珂也不敢在麻煩葉印之,連忙上前去了黃泥封,將酒倒進了準備好的杯子裏,一瞬間花香四溢,整個朝暉院的花香彷彿都遜色了幾分。
“果然香醇。”葉印之陶醉的聞了聞,勾起嘴角,對應珂道,“彷彿還有些玉簪的香氣。”
“我從小就喜歡玉簪花,所以平日帶的香包與飲食中常有玉簪,大概當年也在酒里放了玉簪花吧!”應珂絲毫不在意,她喜歡玉簪是闔府都知道的事情。
“原來如此。”葉印之點點頭,將杯中的酒飲進,喜歡玉簪啊!那大概就是她了,只是這應大小姐果然不一樣啊!
應珂繼續給葉印之倒酒,葉印之也趁機打量她,尋常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大多都會哭的天昏地暗,然後出嫁或者草草嫁人,怎麼這應大小姐還有閑情雅緻喝酒,他現在越來越好奇了!
“你和我想的不一樣?”葉印之突然出聲嚇了應珂一跳。
“怎麼呢?”應珂想起第一次見到葉印之時自己的想法,要離這個人遠遠的,誰知才三天,他們竟然坐在一起喝酒。
“三天前見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時一副畫,帶着得體的笑容,做將門嫡女該做的事情,今日一見,卻發現我錯了,你這幅畫是啐着毒的!”葉印之放下酒杯,“那丫鬟是你安排的吧!”
應珂收斂起笑容,“果然丞相就是丞相,是我安排的。不過她若是沒有想要害我,怎麼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不過是給了她一個小小的反擊。”
葉印之點點頭,不在說話。
應珂的心裏卻在翻江倒海,她一遍一遍的回憶自己整個計劃,完全想不到自己是哪裏暴露了,被葉印之發現,那是否也有別人發現自己呢?
“想去樹上看看嗎?”葉印之好像沒發現應珂緊鎖的眉毛,也沒等到應珂回答,就逕自抱起應珂,足下幾個輕點就坐到了樹冠上。
這顆桂樹長的又高又大,應珂腳下踩着的樹枝比她的腰都粗,在站穩,就聽到葉印之的聲音“看那邊。”
應珂應聲望去,整個京城都好像在自己的腳下一般,紅磚綠瓦的皇城就在不遠處,而再近一些,就是應府滿園的桂樹,金燦燦的桂花盛放,宛如一片光海。
“你的這顆桂樹算是京城最高的樹了!我很喜歡!”葉印之也看着皇城。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站着,不知過了多久,應珂甚至有點覺得腿疼,葉印之突然問道:“你不想嫁給宋安柏?”
“我與他一起長大,早先自然是想嫁給他的,可是現在不想了。”應珂低聲說道。
“為什麼?”葉印之聲音好像帶着蠱惑的魔力。
“因為他會……”說道一半應珂突然清醒,轉頭看着葉印之,“丞相大人還對這種事情有興趣?”
“自然,宋安柏可是年青一代的翹楚,早前聽聞你對他甚是傾心,今日一見,卻發現傳聞有誤啊!”葉印之也不意外應珂會清醒。
“傳聞無誤,只是我現在不願意了,他喜歡我妹妹。”應珂朗聲道。
葉印之點點頭,天色漸涼,風也漸漸冷了,葉印之將應珂從樹上抱了下來:“我要走了!”
“恭送丞相大人。”應珂福身。
“下次見面叫我名字就行!”葉印之拿起桌上的酒,“酒我就帶走了,以後心裏憋屈,就想想剛才見到的景色,外面的一切萬般美好,千萬不要被小小的院子禁錮了。”
說罷,葉印之揮揮手,抱着酒罈就走了。
應珂抬頭望着剛才站過的樹冠,這個人的心真的很細,突然,應珂想起了什麼:“你怎麼知道是我做的?”
“我詐你的!”葉印之頭也不回,聲音遠遠的傳進應珂的耳朵。
應珂狠狠的躲了躲腳,“混蛋!”虧她剛才還有一點點感動!以後,一定要離這個人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