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極品親戚
知道原主的家很窮,可沒想卻是這樣窮。
這用黃泥巴壘起來了矮牆,遠看就跟豬圈一樣。
推開門,屋裏沒有點燈,光線暗得就跟在拍鬼片。唐果站在屋外大概看了一下,屋裏擺滿了許多破舊的泥罐和木箱子,怎麼瞧着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當下有些不想進去,屆時卻又聽到小富貴肚子“呱呱——”叫的聲音,無奈之下,只能進了柴房給他生火做飯。
在前世唐果雖然習慣了用電飯煲煮飯,但小時候也是在農村待過的,所以面對眼前這黑乎乎的土灶,也不會覺得陌生。
好不容易生好火,卻被小富貴說家裏沒有米。想想也是,娘生了病,地里就一直沒人照看地里,那時二叔家故作好心的來幫了幾天忙,趁着張氏一死就完全霸佔了他們家的土地。
如今結了收成,是一點也沒往這裏送。姐弟這些日子全靠着以往的存糧過日子,這存糧本來也不多,儘管他們不遺餘力的省吃儉用,最終還是消耗光了。
東翻西找,竟在米缸後面尋到了一小袋紅薯。
小富貴說這袋紅薯是阿娘用來留種用的,阿娘病得最嚴重的時候趙春花曾想用它來煮粥給張氏喝,可張氏捨不得,想等着病好以後留着埋種。誰知……她終究沒有熬過去。
小富貴紅了眼眶,看到這些紅薯就想到了病榻前奄奄一息的娘親。
“今天就吃這個吧!”趙春花咬咬牙,就拿着紅薯出去洗。
小傢伙跟在後面捨不得的說:“阿姐,真的要吃這個嗎?阿娘走的時候一直捨不得呢!她說這是種子,不能吃,否則明年我們會餓死的。”
“總比現在被餓死好。”是啊,哪還管得了明年,不吃東西,估計明天都熬不過去。
長姐做了主,小富貴也說不得什麼,乖乖的在旁邊架着柴火,其它任由長姐安排。
紅薯是被蒸熟的,她把三根紅薯掰成好幾截,姐弟倆一起吃,甜甜的,糯糯的,吃得不是很飽,但也不至於餓得讓人心慌了。
吃完飯,趙春花就澆了一盆熱水給小富貴洗漱,看他髒兮兮的,真是可憐得緊。
小傢伙被洗乾淨以後,整個人簡直讓人眼前一亮,原來長得也不醜嘛,眼睛亮亮的,五官也很端正,皮膚也白,就是瘦小了一點,如果養胖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官爺家的富貴少爺呢。
看着弟弟這麼可愛,趙春花忍不住捏起對方的小臉蛋得意的笑,這時卻聽得門外有響動,接着有婦人在喊:“春花……富貴……你們姐弟在家嗎?”
“誰?”
趙春花眉頭一皺,有些不悅的問。
小富貴目光一閃,害怕的往她身後縮了縮道:“阿姐,好像是二嬸的聲音……”
唐果推開門牽着小富貴出去,果然看到了二嬸秦氏,還有她的繼祖母王老太。
二人在那裏探頭探腦了一會,接着開始在那竊竊私語,倒不知商量着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王老太和秦氏起初真以為趙春花這倔驢子為了逃婚自盡了,擔心要惹官司,她們立即就把這崔屠夫的彩禮給還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管這丫頭的屍體和這小拖油瓶的去處。誰知早上的事情剛過,下午就有人傳話說趙春花又活了。這可把王氏和秦氏氣得不輕,認為趙春花是故意詐死讓她們難堪。為了弄清楚事情真相,這婆媳倆連午飯也沒來得及吃,就匆匆忙忙的過來探個究竟。
眼前看到趙春花真的還活着,兩人不由寬了心,心說尋着機會,再讓崔屠夫來提一次親。趁此機會多敲詐一點。
“春花,你沒死啊,那真是太……”
秦氏打着美美的如意算盤,心裏太過高興,難免說話也直了些,好在王氏暗中掐了她一把,她才生生的把後面那些話給咽了回去。
看着王氏和秦氏那張刻薄又精於算計的嘴臉,趙春花心中已經明了,這就是原主的那幫極品親戚。
“太什麼?失望嗎?”
趙春花把小富貴護在懷裏,秀眉輕挑,清幽的眸子裏閃過一抹鄙夷與厭惡。
秦氏看得砸舌,愣了瞬間,忙轉換出一副老好人的嘴臉上前道:“怎麼會,俺可是你的親嬸嬸啊。你瞧,怕你姐弟倆沒飯吃,俺和你繼祖母特地來給你送糧食呢。”
秦氏一邊說,一邊晃了晃手裏的麻袋,裏面也不知道裝了什麼,看着鼓鼓囊囊的。
趙春花冷笑一聲,絲毫不放在眼裏道:“得了吧,這黃鼠狼給雞拜年,誰都知道不會安什麼好心。”
秦氏面容一僵,有些不可思議的的望着唐果,完全不認為平常那個唯唯諾諾又膽小怕事的趙春花敢這樣跟她說話。
“你放肆,誰讓你跟你二嬸子這樣說話的?”
一直沒開腔的王老太忽然端起了架子,那張老臉凝滿寒光的看着趙春花,精明的雙眸成細縫,像一根毒針似的射向他們姐弟。
小富貴年紀小,是怕極了繼祖母這副模樣,嚇得緊緊握着趙春花的手,小肩膀不停的抖阿抖。
趙春花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害怕。隨即冷麵朝秦氏應對道:“那您老能不能告訴我,我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和她說話你?”
“你……”
面對趙春花充滿挑釁的眼神,王氏被噎得說不出話。
怎麼才一天時間不見,這丫頭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膽子好大,說話不但敢頂嘴,連眼神也變得犀利堅韌,不似以往那般畏畏縮縮,懼前懼后。
“哎喲我的大侄女春花,俺們都是一家人,難道就不能好好說說話?俺知道你不滿意俺和婆婆給你說的這門婚事,可你要明白,俺們也是為了你和你富貴着想。你們的娘去得早,爹又不在,如果不找個好的靠山,你姐弟倆可咋過活啊。”
“我的事,用不着你來操心。”趙春花厭惡的瞪了瞪對方,非常不想去看秦氏哪假惺惺的樣子。
秦氏並不自知,依舊口沫橫飛的說:“瞧你這倔驢脾氣,俺能不操心么?你是俺親侄女,也算俺的半個女兒。現在你十六歲了,正值待嫁的年紀。我這個做嬸嬸的,自是要給你說人家。俺知道你不滿意嫁給那姓崔的屠夫,可人家那條件是真真兒的好。他雖生得丑,但勝在家底殷實,你過門之後,這伙食上肯定天天沾油帶葷,比誰都過得滋潤。你若說他年長了你二十來歲,倒也沒關係,嬸嬸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其實這年長的男人才會疼人,不像那毛頭小子,就知道窩裏欺負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