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念舊
朱昱回頭看着她，抬手從旁邊拿出了醫用綁帶固定住了她的四肢。
“別動，這是怕傷到你。”朱昱安撫的說道。
“嗯。”江奕君輕應一聲，即便有這心理準備，此時，卻還是不受控制的心慌。
固定完畢，朱昱轉身在一旁的醫藥推車上準備藥物，躺在手術台上的江奕君，此時只能聽見玻璃瓶被打破的聲音。
她透過燈光看着朱昱手裏的玻璃瓶，突然說道:“師父，你還記得那年上課的時候，你糾正我握手術刀的姿勢嗎？”
江奕君突然改口的師父讓朱昱手一抖，隨後他笑道:“當然記得，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毛病，總是說了不改，到現在都還一直這樣拿刀。”
江奕君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突然的說道:“是啊，來醫院了之後你還訓斥了我很多次，可是就是改不了。”
朱昱停下手裏的動作，十分緬懷一般的笑着說道:“那會你就像長刺的蘿蔔頭，成天不找點事出來，就不消停，就是到醫院這些年你也是沒消停的。”
江奕君笑着打趣道:“那還不是因為身後有師父，況且我也是您一步一步的帶到今天的，我的錯誤不也有你的一半嗎？”
“你頂嘴的本事倒是見漲。”朱昱笑着看着江奕君說道。
“這些年還是要感謝師父您，如果不是您，只怕我在醫院的日子也不會這麼好過。”江奕君側過頭去，看着朱昱，十分認真的說道。
江奕君當年實習時，原來的科室里有一個頂頭的主任，這個主任向來是看不起女人的，尤其是女醫生，所以科室里的女醫生沒少被他使喚去干護士的活。
後來朱昱知道了就找了他談話，這主任被談過話之後，倒是再也沒有找過江奕君的麻煩了。
“呵，這麼久的事情了，難為你還記得。”朱昱輕笑一聲說道。
江奕君看着朱昱話裏有話的說道:“師父說過的話，我一直都記得。”
“我進醫院第一天，師父跟我說的話，至今尤為清晰，有時做夢都還能記起來。”江奕君笑着說。
“你們都是我的好學生，無論是你，還是郭海澤。”朱昱看着頭頂的天花板，拿起了剛才放下的針管，“但是很遺憾，你跟郭海澤是不一樣的。”
江奕君現在也算是徹底的撕破了偽裝，她看着朱昱一步一步的動作，掙扎着說道:“師父，現在還可以回頭，千萬不要一條道走到黑。”
朱昱眯着眼睛好笑的看着江奕君:“你以為什麼是黑，什麼又是白，必要的時候，犧牲少數拯救多數，這就是這個社會的法則，你不要在這給我宣揚你的世界觀。”
說完之後，朱昱就將玻璃瓶里的葯盡數的吸進了針管里。
他低頭看着江奕君眯着眼睛笑道:“曾經我一度將你看做是我的心腹弟子，只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做出親自來試藥的蠢事。”
朱昱不屑的冷笑。
江奕君看着朱昱不卑不亢，她剛才其實是心軟了，想要給朱昱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可現在看來，朱昱分明就是已經走火入魔了。
朱昱捏着針管站在床畔邊怔怔的看着江奕君:“你既然明知道試藥是來找死，又為什麼要親自來試藥？”
這是朱昱不明白的地方，他現在才發現他是越來越看不懂江奕君了。
江奕君盯着朱昱:“不是我，也會是別人，既然師父你不肯罷手，拿就讓我來吧。”
朱昱冷笑的看着江奕君:“倒是看不出來，你還心懷大義，倒是你這一生的才華可惜了，如果你像你師兄那般識時務的話，一定會成為我最得意的門生的，嘖，可惜了……”
朱昱說完就舉着針筒靠近江奕君，江奕君看着朱昱，突然問到:“師父要在這裏滅口了么，以前的那些試藥的人也是在這裏么？”
說完，江奕君就對上朱昱陰沉看不透的眸子。
半晌，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空氣里一片的沉靜，朱昱眼睛眯了一下看着江奕君:“你放心，等你死了以後，我會給你的父母一筆撫恤金，對外也會說是你為科學獻出了寶貴的生命，是人民偉大的英雄，這也算是了了我們這麼多年的師生之情了。”
說完，朱昱就不再拖延時間，手裏的針管刺破了江奕君的皮膚直達血管，江奕君倒是沒有多少的痛意，只是針管進入皮膚的時候，她悶哼了一聲。
雖然是醫生，但自小她就懼怕打針的。
江奕君盯着朱昱一張狠絕了的臉，看着他問道:“師父，你可曾後悔過嗎？”
朱昱聞言盯着江奕君冷笑，只覺藥效還沒發作，眼前這江奕君倒是先變成了一個傻子:“我後悔什麼，我們偉大的國家不也是先輩得犧牲才換來的么？”
江奕君薄唇微掀:“不一樣，這是不必要的犧牲，我們明明可是避免的。”
“婦人之仁，你懂什麼，多耽擱一天就得多耽擱多少的生命，用你得一條命換其他大多數的同胞生，這才是造福人類的事。”
朱昱似乎有些情緒激動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了江奕君一眼，準備將針筒里的液體盡數的推進江奕君的血管里。
突然外面傳來“卡嗒”一聲輕響。
聲音不大，朱昱卻立馬警惕起來，眼瞼一抽，他放下針管血都沒止，就急沖沖的推開手術室的門走出去了。
辦公室里一片安靜，他四處找了凡是能藏人的地方，確定沒有人之後，他才重新推開手術室的門進去。
地上一灘的血漬，全都是江奕君手腕上流下來的血跡，朱昱看着鮮血嘴角微微上揚:“倒是忘記給你止血了。”
說完朱昱就掏出棉花給江奕君止血。
手術室外，庄楚洋躲在門板後面，見朱昱走了之後，他才深吸了一口氣，才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院長辦公室。”
報了地址之後，庄楚洋準備闖進去，不能讓朱昱就這樣把江奕君當成藥人。
他捏着手裏的棒球棒，猛的一腳將手術室的門踹開，他剛剛看着進來的人突然就沒了。
庄楚洋驚詫的看着地上的一灘血，四處翻找了一遍，這屋子是封閉的，只有一個出去的門，就是他進來的那個，眼下看來這屋子裏肯定另有乾坤。
警察在接到庄楚洋的電話之後，就直接衝上樓直奔院長辦公室，可惜所有人都撲了一個空。
警方的人開始四處打量着屋子裏的奇奇怪怪的標本陳列。
而彼時江奕君已經被朱昱推到了另一個實驗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