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為什麼不幫你爹
不管是令狐綯還是柳仲郢幫的忙，這一點實際上並不重要了，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柳仲郢提的名，令狐綯沒有反對，於是李商隱這麼一個正九品官就當成了。
雖然品級很低很低，但李商隱對自己能夠有這樣一個職位已經很高興了。當天喝了不少的酒，跟溫庭筠和周卓說了很多的話。
等周卓再次回到令狐雜貨行的時候已經是快晚飯時候了。見到周卓，韓三一臉壞笑的說道：“周公子混得不錯啊！這才幾天時間又一次有人請你去‘胡姬酒肆’了；不知道周公子這一次又唱什麼歌了？”
已經醉意很濃的周卓白了一眼韓三，“怎麼，你吃醋了。要不要下一次哥哥我帶上你混吃混喝？”
“不了，不了，我是什麼人還不清楚，咋能跟你相比呢？”韓三倒是知趣，沒敢再繼續問下去。
此後的日子過得倒是清閑，一天跟一月一樣，一月跟一年一樣；忙的時候，周卓也就是蹲在倉庫門前看看夥計們把倉庫的貨物搬出搬進，閑的時候，周卓就過着老年生活，清晨早早起來吃飯，隨後便里裡外外轉來轉去，實在沒事也會在令狐雜貨行門前溜達溜達，以此顯示自己還是令狐雜貨行的夥計。
這天中午，周卓沒事來到雜貨行門前看街上的人來人往，這時突然看見兩個穿着緋色圓領窄袖袍衫走路一扭一扭的男人。
我的媽呀，走路這麼難看，簡直跟鴨子一樣。
莫不是被人個閹割了？
就在周卓為這兩個走路姿勢難看的男人嘆息的時候，兩個鴨子一樣走路的男人來到了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哎呦喂，掌柜的你這裏有沒有襆頭啊？”
我的媽呀！天下竟然還有這樣說話的男人，噁心死人了。
“幾位宮裏的爺，我這是香料店，不賣襆頭的。”
宮裏的爺？
閹狗。
這兩個人是閹狗。
不知怎麼的，周卓一下子意識到過來的這兩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乃是太監，周卓稱其為“閹狗”。
可是當周卓看到這兩個人身上的衣裳時，就更加吃驚了。
來到大唐也有些時日了，他很清楚大唐時代，每一個人身上衣裳的顏色，代表了他的官職和地位。
凡三品以上一律用紫色；五品以上，緋為色；六品、七品為綠色;八品、九品為青色。
兩個閹狗竟然穿着緋色的衣裳，也就是說人家的職位相當於朝廷五品以上的官員。
再想想李商隱，奮鬥了一輩子才弄到一個正九品的官員，而這些閹狗竟然什麼也不用干就已經是五品以上了。
這這這，這還有天理嗎？
“唉吆喂，這不是令狐雜貨行嗎？這可是相國大人府上的店，東西肯定不少的。”就在周卓發愣之時，兩個太監已經來到了令狐雜貨行門前。
“兩位宮裏的爺今天怎麼想到來我令狐雜貨行了，不知二位爺想要點什麼？”韓三見狀趕緊上前對兩個太監說道。
“你個小夥計也值得跟我們說話，叫你們掌柜的過來，趕緊點。”雖然韓三對這兩個太監甚是討好，但人家對他卻並不感冒。
周卓知道這些太監畢竟比正常的男人少了點東西，心裏上多少是有些變態的。凡是這裏少了的，就想從別的地方補上來，故意刁難，故意使壞，是這些太監們常做的事情。
但是像韓三這些在西市上呆過一段時間的夥計們也是不會跟這些死太監較量的。
“好勒，小的這就去請我家掌柜的。”說罷，韓三趕緊去請令狐德昌了。
聽到太監來到自己的雜貨行，令狐德昌很快就出來了，見到太監趕緊拱手道：“德昌來遲，還請二位爺見諒。”
“吆---，原來是令狐掌柜，這不馬上要過年了嗎，宮裏需要採購一批東西為聖上過節之需。聽說你們這裏乃是整個長安最大的雜貨行，東西齊全。”太監對令狐德昌說道。
“令狐雜貨行大是大，但是宮裏需要的東西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我就不知道能不能如意了。”令狐德昌答道。
令狐德昌說話雖然客氣，但言語之間明然有拒絕的意思。哼---，整個西市誰不知道這些閹狗經常駕着皇上的名義為自己貪佔東西。
若真的是給皇上也就罷了，畢竟當今聖上李忱還算是玄宗之後少有的明君。可是令商人們痛心的是，他們的一番好意經常被這些死太監給貪佔了。
時間一長，商人們也就對這些死太監不得不有所提防了。
“不麻煩，我們這次出來採購的東西很簡單，就要一些襆頭、綢緞、還有香料之類的東西。”太監說道。
“哦，是這樣的，各位爺這襆頭小店裏都有，您需要多少儘管說；這香料所剩不多；至於這個綢緞嗎，就剩下店裏這些了。不知夠不夠宮裏所需。”令狐德昌說道。
令狐德昌的回答很是精妙，襆頭這東西乃是男人們頭上戴的，你能要多少呢？更何況這一個襆頭你大概需要戴上幾年吧。所以我這個地方多的是，你隨便拿，不過估計你也拿不了幾個。
這香料要從西域和南洋進貨，手續麻煩，進貨時間長，價格也高，這東西就所剩不多了。
至於綢緞，那就更不用說了，每年到了冬天，宮裏為了給皇上和各位娘娘以及宮裏的太監、丫鬟、宮女等等做衣裳，需要的量那是相當的大。
但是自古以來，綢緞都是相當貴重的，進貨渠道複雜不說了，從江南一路來到西北的長安，光運費就要花好多的錢；而且綢緞這東西的需要量也大，到了過年過節的時候，肯定是供不應求。
當然了這個時候的綢緞，令狐雜貨行就沒有了。
我們可是開店的，目的是為了掙錢。都給了你們這幫閹狗，我們拿什麼掙錢。
令狐德昌心裏明的跟鏡子似的，綢緞不是沒有，而是不想賣給你們這幫閹狗。
“唉吆喂，令狐掌柜這是在故意拿我們開涮是不，這大過年的，宮裏最需要的就是綢緞，你們怎麼偏偏沒有呢？這可不是令狐相爺的做派，他老人家最替皇上操心了，要是讓相爺他老人家知道你們連綢緞都不願意賣給宮裏，看怎麼收拾你。”太監雖說是少了點東西的人，但是他們的聰明程度一點也不亞於常人，說話更是一溜一溜的。簡單的幾句話，不僅太高了令狐綯，也跟着貶低了令狐德昌等人。
哼---，不給我們東西，你們就是對皇上的不忠，就是違背了令狐相爺的本意。
“二位爺也知道，這綢緞要從江南運來，冬天秦嶺大雪封山，貨不好進的。不信，你可以去我們的倉庫查看，綢緞真的是一點都沒有了。”令狐德昌知道這些閹狗不好欺騙，於是拿出殺手鐧說道。
讓太監去倉庫里查看？
周卓一聽頭髮都豎起來了，他知道整個倉庫綢緞幾乎是堆滿了。一旦讓太監看到了倉庫里堆滿的綢緞，肯定會露餡的。
但令狐德昌明知如此為何要讓太監去倉庫查看呢？周卓一下子明白了，令狐德昌這是明擺着是給自己設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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