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魚幼薇美哭了

第12章 魚幼薇美哭了

其實周卓也就是想想罷了。

此刻的魚幼微正神情專註的望着溫庭筠,一點也沒有在意身邊還有周卓這麼一個“大帥哥”。

活脫脫的“望師眼”啊!

周卓此刻不由得想到了這個詞。

那種眼神是崇拜的,也是敬仰的,更帶着一種少女對自己心上人的欣喜和渴望。

哎---,這叫什麼世道啊!身邊有我周卓這樣的大帥哥你不看,偏偏要盯着溫庭筠那樣一個醜八怪,“當世鍾馗”看什麼看?

難道天下的美女都喜歡野獸嗎?

周卓恨不得直接上前告訴眼前的魚幼微,溫庭筠已經四十多歲了,比你爹還要大得多,而且長相難看,還沒有前途,迷戀他是沒有前途的。

想什麼都行,至於能不能做出來這中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此時溫庭筠說話了,“哦---,幼微來了,等好長時間了吧?”

“不長,也就一會,坐在這裏看先生的文集,不知不覺先生就回來了。”魚幼微清脆的聲音中帶着一點點的撒嬌的味道。

完了,完了,眼前這女子完完全全被溫庭筠給迷惑住了。

溫庭筠聽罷笑着說道:“幼微剛說有詩作問世,念來我跟周卓公子一起聽聽,也好給你評說評說。”隨後指着身邊的周卓對魚幼微道:“這位是周卓公子,鳳翔郡人士,你們認識一下。”

周卓趕緊拱手道:“周卓見過幼微小姐。”

“魚幼微見過周公子。”魚幼微右手壓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雙腿併攏屈膝,微低頭,輕聲說道。

這種見面禮名叫萬福禮,從武則天時期女子通用的禮儀。

若不是溫庭筠提醒,在魚幼微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周卓這麼一個人。

炎熱的夏日,周卓只覺着後背發涼。

見過面之後,溫庭筠對二人道:“你們這也算是認識了,都是我溫庭筠的友人,今後要常來常往。來來來,坐下說話,我讓下人準備了上好的壽州黃芽,我們喝茶品詩,豈不美哉?”

壽州黃芽?

聽到溫庭筠提說道這麼一種茶名,周卓又一次受刺激了。

長這麼大,他就聽說過西湖龍井,碧螺春,還有就是陝西自己產的陝青一級、紫陽毛尖等茶葉。

對於這個名叫壽州黃芽的茶葉還是第一次聽到,“先生能否為周卓說說這壽州黃芽?”這一次周卓沒有不懂裝懂,而是虛心的問道。

聽到周卓的問話,溫庭筠稍帶賣弄的說道:“要說這壽州黃芽還真有些值得說道的地方,大唐上元初年,竟陵子(茶聖陸羽)隱居江南,撰《茶經》三卷,曾提及此茶,說它是外形挺直微展,色澤黃綠披毫,香氣清香持久,湯色黃綠明亮,滋味濃厚鮮醇回甘,葉底微黃明亮。”

“哦,原來此茶還有如此說道,周卓眼拙還望見諒。”不說別的就是人家溫庭筠對茶葉的說辭,周卓也是從心裏佩服。人家不僅詩文好,而且對於美酒、好茶也是知之甚多。

穿越到唐代,能夠結識像溫庭筠這樣的人,也是自己的幸運。

既然周卓誇讚自己,溫庭筠的話不僅多了起來,“其實關於竟陵子的傳說還是很多的,今日時間尚早,我就跟你們說道一二。相傳當年竟陵子在考察茶道的時候,湖州刺史李季卿在揚子江畔,遇見了在此考察茶事的陸羽,便相邀同船而行。李季卿聞說附近揚子江中心的南零水煮茶極佳,即令手下人駕小舟前去取水。不料,半路上手下人將一壺水潑灑過半,便偷偷舀了岸邊的江水充兌。陸羽舀嘗一口,立即指出這水乃是近岸的江中之水,非南零水。李季卿聽罷命令下人再去取水,陸羽品嘗后,才微笑道:“此乃江中心南零水也。”取水的士卒不得不服,跪在陸羽面前,告訴了實情,竟陵子的名氣隨後也就越發被傳揚得神乎其神了。”

神,真的是神極了。

一個人通過喝水竟然能夠品出煮茶的水質,這事情未免有些傳的過於神奇了吧。

周卓不僅問道:“如此傳說,溫兄以為可信?”

溫庭筠笑而不答,繼續道:“衢州刺史的趙磷,其外祖與陸羽交契至深,他在《因話錄》裏說‘陸羽性嗜茶,始創煎茶法。至今鬻茶之家,陶其像置於錫器之間,雲宜茶足利。書上都記載了,你說可信不可信?”

既然史書都有記載,周卓還能不信嗎?

不過書上說的都是真的嗎?周卓有所懷疑,但卻不明說,於是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我當然信了。”

“信了就好,來,壽州黃芽已經上來,你我品了之後再說。”說著溫庭筠舉起手中的茶杯對周卓說道。

“嘿嘿---”就在溫庭筠舉起茶杯的那一瞬間,坐在一邊靜靜的聽說的魚幼微突然笑了。

這一笑到讓周卓有些不好意思了,“魚姑娘笑什麼,笑周某無知嗎?”

“我在笑你呀,真笨,竟然懷疑先生所說。先生乃是學貫古今的飽學之士,凡是他所說的都是有根有據的,絕不會信口說道的。”魚幼微笑着對周卓說道。

說實話,魚幼微的笑是周卓有生以來見到最美的笑容,這種笑容里既有對溫庭筠的極端信任,也有對周卓的告誡,不要懷疑我老師的水平。

“幼微過講了,溫某乃是以平凡之人,說錯話,做錯事,也是經常有的。”隨後溫庭筠對魚幼微道:“你不是有新作要給我們念念嗎?那就說來聽聽,我和周賢弟也好評說評說。”

魚幼微左手蘭花指往上一翹,用大拇指和無名指捏着茶杯蓋子,隨後將茶水送到嘴邊,輕輕地聞了聞茶香,隨後喝了少許清茶,這才輕聲念道:“賦得江邊柳”

溫庭筠喝一口茶,眯着眼睛望着魚幼微,等她繼續誦讀。

翠色連荒岸,煙姿入遠樓。

影鋪秋水面,花落釣人頭。

根老藏魚窟,枝低系客舟。

蕭蕭風雨夜,驚夢復添愁。

聽完魚幼微的《賦得江邊柳》,溫庭筠微閉的雙眼睜開了,隨後道:“好詩,好詩。一個年輕女子,能夠寫出這樣的詩作可以說已經是很好了。不過為師有一事不明,影鋪秋水面,花落釣人頭。這落花怎能釣到人頭呢?”

魚幼微淡淡一笑,望着溫庭筠道:“先生誤解幼微了,我的意思是說,岸邊柳樹的倒影鋪撒在水面,隨波搖晃,飄揚的柳絮落在垂釣人的頭上。”

“哦---,原來如此,看來為師真的是老了,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弄明白你的意思。”隨後溫庭筠話音一轉道:“你這詩的最後兩句:蕭蕭風雨夜,驚夢復添愁。小小年紀哪有如此多的愁苦呢?”

魚幼微聽罷,睜大眼睛望着溫庭筠道:“幼微雖小,但終有一老,愁苦之事,先生豈能不知?”

溫庭筠語塞,兩手交叉幾下,不知該如何回答。

坐在一邊的周卓知道,年紀小小的魚幼微已經有心事了,這個心事只有溫庭筠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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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長安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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