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鬼難纏
見溫庭筠帶人進來，令狐滈愣了一下，旋即換了一副笑臉道：“溫兄帶友人來了，為何不早早說一聲，我也好準備準備，最起碼也應該好好接待一下才是。”
周卓眼前的這位令狐滈公子長得胖乎乎的，白面，少須，臉上掛着禮節性的微笑。此時正是夏日，他的身後兩個侍女正扇着扇子。
見到溫庭筠，令狐滈倒還可以，很了解溫庭筠好酒這個特點，不像那些門人那樣言語中帶着挖苦人的意思。
不過雖然溫庭筠很客氣，也顯得自己跟令狐滈很熟悉的樣子。但周卓也能夠看得出人家令狐滈始終是坐着跟溫庭筠說話，一直沒有起身，也沒有給溫庭筠讓座。
過度的客氣實際上是疏遠，也是一種虛偽。
不過相比起宰相門人的態度，令狐滈作為長公子已經很好了。
“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看來這話真的是有道理啊！”一想到宰相府上門人的那副德行，周卓心中不免想道。
“突然到訪，沒有及時跟你說，還望見諒。”既然人家宰相公子說起這事了，溫庭筠也只好給人家一個台階，“不過，庭筠今日前來確有事情要求你。”
“哦？看來是真有事情了。”令狐滈故作吃驚的說道：“溫兄請講。”
溫庭筠指着身邊周卓道：“這是我剛認識的一位友人，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這位兄弟為人豪爽，又英俊洒脫多才多藝。剛從鳳翔郡來到這裏，想在長安找個事情做做，我想你身為相府公子，認識的人也多，如果有合適的事情可以給兄弟說說。”
我當是什麼？原來是來長安找工作的。令狐滈聽罷，轉眼望着周卓，目光中充滿了審視的意思，“你是關中人？”
“正是，我乃是鳳翔府周氏子孫。自幼被父母送往寺廟為僧，也曾遊歷過大唐的山山水水，一晃十多年過去，不知父母親人還認不認我這個苦命的孩子。”既然人家審視自己，周卓索性把實際情況實話告知，免得令狐滈不休不止的繼續問下去。
“哦---，原來是這樣。”聽到周卓的話，原本想繼續審問下去的令狐滈倒是不再追問了，“這麼說你是想來長安做些事情了？”
在唐代男的出家當和尚或者道士，女的出家當尼姑或者道姑的事情太平常了，也太隨意了。不然怎會出現像武則天、楊玉環這樣有名的女道士，還有像玄奘、辯機如此出名的男和尚。
所以當周卓說出自己也是當過和尚的人後，令狐滈就不再追問了，如此常見的事情，誰會把它當回事呢？
“是的，周卓一心想做些事情，不過長安水太深，又怕一腳不甚被水淹死，故而想請公子出面幫我籌劃籌劃。”
聽到周卓長安水深的話，令狐滈笑了，“周公子說話太有意思了，什麼叫做長安水深啊！當今天下盛世太平，怎會出現什麼水深水不深的事情呢？”
周卓心想，你爹是當今朝中宰相，你又是錦衣玉食，當然不知道人間的疾苦了，哪會知道平常百姓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呢。
但是面對令狐滈，周卓知道這話僅僅是能想不能說的了，於是笑着道：“公子此言差矣，周卓所說的是長安水深，可沒有說長安水混啊！今日隨溫兄進城，只見長安周邊灞水清澈，滻水清明，周邊百姓帶着妻子兒女一起玩耍，少有這樣和諧的景象啊！再說了，當今君上乃是少有的賢君，又有令狐相爺輔佐，還有像公子這樣的幫襯，大唐天下呈現出一派政通人和的局面，這全都賴令狐相爺和公子之功勞啊！”
哎呀呀，唉吆喂，這小夥子實在是太會說話了，爺我喜歡。聽着周卓的讚美之聲，令狐滈的臉上立即露出高興的神色。
周卓繼續道：“周卓之所以說長安水深，實際上是指我個人能力一般，水平一般，不管是經商還是做官都陌生的很，再加上對於長安的情況了解甚少，害怕做不好，也不敢做。需要公子提攜啊！”
聽完周卓的話，令狐滈終於笑了，“溫兄，你的這位友人很會說話啊！”
“我就說了，這位周卓兄弟雖然只是一面之交，但猶如見到多年的朋友一樣親切。既然來到貴府，還請令狐公子多多提攜。”
“好---，這個忙我幫了。”隨後令狐滈放下警惕問周卓道：“不知你詩文如何？”
周卓知道令狐滈能夠問道詩文這個東西，就說明他想幫自己在仕途上謀划。
可是詩文這東西實在是太難了，周卓要是在這一方面水平高的話，說不定早就考上北大清華了，還用費這麼多神繼續念“高五”嗎？
如果沒有“高五”這事情，周卓能來到這個陌生的大唐王朝嗎？
所以對於周卓來說詩文這事情是他是由衷討厭的。
“周卓自幼被父母送到寺廟，除了誦讀經文之外，對於詩文是一竅不通的。所以還請公子能夠在其他方面給予幫助。”
聽完周卓的話，令狐滈皺了皺眉道，“如果詩文不精，這要想在朝廷做事看來是難了。”
溫庭筠見狀知道令狐滈是準備打退堂鼓了，於是說道：“這位周卓兄弟口齒伶俐，能言善辯，應該是做生意的人才，不如在東市或者是西市給他某個差事，說不定還能夠成就一番事業。”
“嗯---”溫庭筠的話顯然是提醒了令狐滈，他長長的嗯了一聲，隨後仰起頭慢慢的思考起來。
周卓望了一眼溫庭筠，溫庭筠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不易覺察的得意。很顯然這趟長安沒有白來，周卓的事情看來是有眉目了。
果不其然，令狐滈想了想后對溫庭筠道：“溫兄，我府在西市有一家雜貨店，不如讓這位兄弟先去哪兒幫幫忙，順便也跟着夥計們學習，對他今後做生意會有好處的。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去雜貨店學做生意？
周卓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心想這現實社會中沒有做成的事情，終於在穿越之後實現了。因為在現實社會中父親不止一次跟他說過這事，如果他學習不行的話，就只有去飯店打工或者是超市裏賣東西了。
這大唐王朝的雜貨店不就是後世的超市嗎？
哎---，我的命好苦啊！
一眼過去上千年，最終還是沒有躲過當夥計的命。
溫庭筠沒有回答令狐滈的話，而是望着周卓道：“令狐公子打算讓你去他的雜貨店裏當學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周卓心想，我能意下如何呢？想當官自己的詩文不行，想當將軍自己的武功也不行，而且也沒有官員提攜和幫襯，還有些貪生怕死，一不留神流箭過來豈不是的完命。
這算來算去也只有去雜貨店當夥計這條路了。
看來念書這事情多重要啊！
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用處都大得很啦。
罷罷罷，既然命中有此一遭，那就是硬着頭皮當一回夥計吧！
於是周卓對令狐滈和溫庭筠道：“周卓既沒有詩文，又不懂武功，只有去雜貨店當夥計的命了，我願意去。”
“好---，那就這麼定了，我給你一個帖子，三日後你就去我的店裏，掌柜的會給你差事的。”令狐滈爽快的說道。
隨後，令狐滈起身拿過紙筆順手寫了一張帖子遞給周卓。
周卓接過帖子，心裏很清楚這張帖子實際上就相當於今天的介紹信，一定要裝好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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