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互訴衷腸?
金主在真愛面前用行動態度妥妥地打了小情兒的臉,這是最合理的劇情發展。
許羨從五年前決定跟在男人身邊的那一刻起,就曾經無數次設想過如果白月雅回來了,那麼他們之間這種見不得檯面的關係該怎麼處理。
按理說,她這五年裏跟着男人得了不少好處,如今正主回來了,那她就該有自知之明乾淨利落的走人。更何況她跟白月雅乃至現在的整個白家都不對付,遲早會撕破臉皮在世人面前打起來。
可想起剛才男人移開的視線,許羨還是覺得有些煩躁,右手也開始隱隱作痛。
但傷早就已經痊癒了,又怎麼可能還會痛?說到底不過是她自己心理作怪罷了。
深呼了幾口氣,許羨將戒環更戴緊了些,跟上前面兩人的步子進了會所。
幾米開外,看着女人徹底消失在會所檀木大門往深處,謝臨淵拿出手機撥弄了一會兒,才一推車門下了車,逕自邁開長腿。
自始至終都沒能得到回應的白月雅笑容僵了一瞬,卻很快恢復如常,輕姿曼步跟了過去。
·
星海是歷史悠久的老牌雜誌,創立至今已逾近數百年,雖說現下的年輕一輩鮮少知曉,但卻極受那些積年深厚的世家太太小姐追捧。
RE雖是國際品牌,多走的是國際知名的時尚雜誌,但許羨卻也不想放棄國內的受眾。
汪主編是位四十齣頭的中年男人,雖然有禿頂的趨勢,但畢竟受過高等教育又有各種加持,戴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看上去還挺文質彬彬的。
酒色場上單刀直入談合作的,說好聽是敬業正直,說不好聽的就是死板蠢笨。
許羨早讓蕭薔做了準備調查,趕巧了兩人是同鄉,便由此展開話題,聊得還算順暢。
可沒一會兒,許羨就發現對方的高等教育可能早就餵了狗,他幾乎不碰酒只喝茶,跟在他身邊的那助理卻是熱絡十分地給許羨敬酒,還不讓別人代擋,“許總在江城可是鼎鼎有名的漂亮又有能力,不喝幾杯怎麼說過得去?而且有些話,喝熟了,才更好說嘛。”
汪主編並沒有開口阻止,像是默認一般,鏡片后的視線盯在許羨臉上,很有些灼熱。
意圖再明顯不過。
許羨也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狀況,沒覺得有什麼大驚小怪,只在心下暗自冷笑。
她接連幹了三杯酒依舊面色如常,連帶着臉上的笑都沒得半點失態,“汪主編一直喝茶,晚上可是容易睡不好覺的。我已經喝了三杯表示誠意,您也總不能還是以茶代酒吧?嗯?”
說著,許羨接過一旁助理已經倒好酒的杯子,笑意盈盈地遞到汪主編面前。
燈光靡靡下她紅唇微勾,一雙桃花眼含水,一個尾調上升的“嗯”字更像是帶了勾似的。
那助理倒是沒什麼反應,汪主編卻是被勾得眼睛發直,已然伸手接過酒杯,爪子更是直接扣在了許羨手背上。
許羨對他明目張胆的揩油淡然處之,笑着把話題往今天來的主題上引。
不過美色當前,汪主編卻也沒有完全迷了心魄,捏着她的手往上,意味性十足的捏了捏,“我的酒量可不如許總,而且我這助理還不會開車,得我開。不如就這樣許總三杯,我一杯,如何?”
助理和蕭薔在旁邊聽得忿然,這種臭不要臉佔便宜的話,他一個男人竟然也說得出口!?
“可以是可以……”許羨卻沒什麼反應,笑容明媚地接上下半句,“不過這麼喝下去也不是事兒啊,要不這樣?汪主編說我酒量好,那我也不能佔二位便宜,我喝過最多的一次是四瓶百加得——”
嫩白如蔥的手指在酒塞上劃過,許羨不緊不慢一瓶接一瓶拎酒。
沒幾分鐘,四瓶百加得就整整齊齊擺在了許羨面前,750ML的透明酒瓶排成一列,視覺效果驚人。
瞥見汪主編和那助理臉上的驚異詫色,許羨笑容嫣然,接着道:“我們就按照3:1的比例來。不過要是我今天破了自己的記錄,汪主編是不是該看在我這麼辛苦的份兒上,給個交朋友的機會?”
話落,包廂門突然傳來兩聲扣響,沒等他們裏面的人回應,來人已經兀自推門而入。
空氣流動間捎帶了些許旃檀清遠的氣味,男人一雙灰藍色的眸子在包廂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晦澀不明。
雖然剛才在會所門口有過一次照面,但此時謝臨淵倏然現身,許羨仍不免有些詫異疑惑。
等了那麼多年的白月雅終於回國,他現在不該正對着白月光訴衷腸嗎?來這裏幹什麼?
其餘幾人亦是怔愣,還是汪主編最先反應過來,出聲道:“謝總,您怎麼……怎麼過來了?”
謝臨淵無甚表情看他一眼,目光正落在汪主編還捏在許羨手腕的那隻爪子上。
汪主編有所察覺,心裏咯噔一聲,急忙縮回手。
想到圈裏那些真真假假的八卦傳聞,他頓時預感不好,下意識就想插科打諢把自己剛才的失態一筆帶過。
剛站起來,卻正正撞上謝臨淵眼裏稍縱即逝的森寒。
可等他再一眨眼,謝臨淵卻又是那副萬事不為所動的模樣,甚至不咸不淡朝他回了句,“過來打個招呼。”
汪主編後背還寒噤噤的,當然不會覺得這位權勢滔天的爺是來跟自己打招呼。
果不其然——
就見謝臨淵說完這句話便徑直朝許羨走過去,隨後在她面前止步,還未完全消散盡的清冽煙味兒頓時縈繞鼻間。
許羨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卻很快舒展開來璀然一笑,“謝先生。”
“嗯。”妝容不是平日裏的工作打扮。謝臨淵漫不經心瞥一眼她的紅唇,問道:“在談合作?”
“是。”許羨微微頷首。
兩人一來一回很是正經,可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感覺不到其中的親昵曖昧?尤其汪主編,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等謝臨淵離開就趕緊把合作談下。
“繼續談吧。”謝臨淵聲線低沉,略微帶了些喑啞,說完這句話后就轉了身。
許羨以為他要走了,出於禮貌剛站起來準備送一下,就見他走出兩步,一側身坐到了離酒桌較遠卻絕對可以總覽包廂內情形的單人沙發上,無比自然道:“我在這歇一會兒。”
許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