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最後的冒險即將到來
王諾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在回到韓國之前，要將《無限夢境》的謎底徹底揭開，她將這個決定告訴盧鳴樂和周箜的時候，兩人也是十分支持。
“那麼我們就開始吧！”王諾將自己手中那個，從遊戲初始的時候就開始記錄的筆記本慢慢合上，裏面所有的信息都儲存在了她的腦海中。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好在商場商場還會開放至深夜，周箜與王諾與上次一樣，來到遊戲體驗中心，每個人交出了100元錢。
上次坐的那兩台機位今天不巧坐了別人，王諾心裏突然感覺有些彆扭。
“要不咱們明天早上再來？”
“怎麼了？”周箜看着剛才還信心滿滿的王諾，此刻臉上已經佈滿了猶豫和退縮。
“我還沒準備好……”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樣東西是等我們準備好才開始進行的。”周箜一反常態的沒有唯唯諾諾，他有些圓圓的娃娃臉上，閃着從未有過堅定的目光。
說著，周箜伸出手，握緊了王諾有些微涼的手。
“我陪你，我們一起將這個遊戲征服，好不好？”
“……好。”
兩人隨便找了兩個挨着的機位，坐下，王諾緩緩呼出一口氣，真的要到來了嗎，就在她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遊戲已經正常開始了，王諾在黑暗中跌了一跤，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和頭飾，心中明朗起來。
這一局，她依舊是銀翹。
記憶撲面而來，岑岩衝著自己大喊的那聲“快跑！”，還有自己坐在床上，刀晝暝放在自己面前的右手，彷彿改變又彷彿沒變的自己……
“我要去滅鐵山！”
銀翹回過神來，抬頭看了看，天已經徹底黑透，漫天的星星像是一塊閃着光彩的黑曜石，在這樣無盡的黑之中，連銀河都那樣纖毫畢現，滅鐵山就快要到了。
一路上她都在月光的指引下跌跌撞撞，雖然將痛感調低了，王諾還是能夠感覺到四肢傳來的鈍痛，她擦掉額頭的汗水，咬咬牙，繼續前行。
到達滅鐵山的時候，天邊已經有些灰濛濛的光線，看得清路之後，銀翹的腳步更快了，滅鐵山的主人赤黑，就在裏面等她。
不知怎麼的，銀翹第一次見到赤黑的時候，心中就有了一絲別樣的情緒。
“銀翹，你沒事吧？”赤黑滿臉關心地迎上來，一把將這個鼻青臉腫，滿身灰土的女孩子，已經體力耗盡、疲憊不已的女孩護進自己的臂彎里。
“赤黑……我需要你的幫助。”銀翹被赤黑扶到了椅子上，一邊接過赤黑端來的茶水，一邊已是淚流滿面。
“只要我做得到。”赤黑靜定地望着銀翹。
“我想恢復仙能……”銀翹話剛出口，就看到赤黑長大了嘴巴，站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
“我的仙能被刀晝暝廢掉了！”銀翹收起眼淚，激憤的情緒從她瘦小的身體中迸出，“我們都被他騙了！現在岑岩、還有雷羿都被困在了乾易盟！我需要去救他們出來。如果是天才偃甲師你的話……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一定可以恢復我的仙能的對不對？”
赤黑看到銀翹急切的表情，這個如同一座巍然不動的黑山一樣強大的男人，他的手竟然顫抖了起來，但很快又以平靜掩飾起來了。
作為銀翹的王諾，知道自己是病急亂投醫，但是她實在是別無他法了，全世界她最信任的人只有赤黑了。
但是很快，王諾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自從銀翹認識赤黑以來，赤黑的種種古怪，為什麼作為天才偃甲師他會住在滅鐵山這種垃圾場？為什麼他會熱衷收集屍體？為什麼赤黑孤僻獨立卻總是無條件的對銀翹關注？為什麼刀林伽三番五次來找他……為什麼……他明明就在興奮，興奮到了發抖……
“赤黑，這就是你離開師門的原因對嗎？”
“……”赤黑一愣，抬眼望了望銀翹。
“天才偃甲師，卻沒有和其他偃甲師一起行動，因為你已經被他們驅逐了，你被驅逐的原因就是你碰觸了偃甲師的師門禁忌，人形偃甲並不是什麼禁忌……你觸碰的是比人形更加接近於神明的東西……而據我所知，偃甲師的禁忌只有一個——有生命的偃甲。偃甲永遠只是生命的工具，而不能成為生命體本身，這是偃甲師的法則，但是你一直想要創造有靈魂的偃甲，所以你來到了滅鐵山，你解剖屍體，發現了生命機能的秘密，你想用金屬複製這種機能但是永遠不會成功，這些金屬無論你製造得多麼精緻，它們都已然是死的，於是你關注銀翹，因為銀翹可以操縱金屬，如果是她的話，也許就可以用仙能結合你的偃甲術達成你的夢想，刀林伽會三番五次找你是想要尋找他哥哥的頭部，他懷疑你用這個頭部……做成了有生命的人形……”
“是的，”赤黑低沉的聲音打斷了銀翹，他嘆了一口氣，“你所說的，我無可辯駁，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孩，只是不知道你夠不夠勇敢，讓我切下你的頭。”
王諾也沒想到赤黑的回答會是這樣，她後退了幾步，重新坐在椅子上。
“你的身體現在被封印了，想要重新獲得仙術，只有這一個辦法，拋棄你現在的身體，那麼你的仙能就會恢復，當然這件事也有很大的風險，我不保證一定會成功。”赤黑說了他該說的，剩下的事情，要銀翹自己來定奪。
一段沉默之後，銀翹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赤黑，相信你。”
時間不多了，再思考下去，岑岩和雷羿的危險將會更大，王諾顧不得那麼許多，接受了赤黑的建議。
“那麼，跟我來吧，銀翹。”
赤黑在前面帶路，領着銀翹來到了一個有着十分複雜機關的密室，裏面存放着許多偃甲身體。
“選一具吧。”
“嗯。”
王諾感覺自己彷彿來到了蠟像館，她在無數偃甲中穿梭，突然看到了一具跟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偃甲……
不是和作為銀翹的自己一模一樣，而是和作為王諾的自己一模一樣。
那是一具……本應名為“王諾”的軀體。
“這個？”
“嗯？你選這個嗎？”赤黑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稍稍有些升調。
“我……就選這個吧。”
王諾沒時間去想自己的模樣為什麼會出現在赤黑這裏，她只想儘快救出岑岩和雷羿，儘快開啟遊戲的最終結局。
“那好吧，銀翹……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銀翹。”赤黑說完這句話之後，銀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等到她蘇醒的時候，她已經成為了王諾，王諾在遊戲中成為了王諾自己。
伸出手，王諾下意識的去操控桌上擺着的一盞青銅油燈，油燈在她的操控下扭曲成方便麵一樣的形狀，曜金的仙能，重新回來了。
“謝謝你，赤黑。”
王諾向赤黑告別，偃甲的身體倒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並沒有之前她想像的充滿機械感。
“再見，王諾。”
就在銀翹去尋求赤黑的幫助之時，雷羿和岑岩已經因為寡不敵眾，被刀晝暝以及乾易盟的刀客們擒獲，投入了監獄。
刀晝暝隔着監獄的大門，坐在椅子上，看着雷羿的臉。
“我原本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做乾易盟的盟主……直到我見到了銀翹。”
“這件事跟她沒關係！”
“不不不，有很大的關係……她是這件事的謎底。”刀晝暝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來一塊看上去像是已經被什麼東西融化掉又重新冷卻的，白色的金屬塊。
“這是一小塊亡靈之礦，你猜猜是誰讓它變成這樣的？”刀晝暝把這塊白色金屬順着柵欄扔到雷羿的身上。
雷羿撿起那塊金屬，看了看，嘴角歪了一下。
“原來你已經猜到了嗎？”
“這不難猜，對不對？你根本不是想要這盟主之位，你是想要毀掉乾易盟！”刀晝暝說到這裏，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原本一直雲淡風輕的表情也突然扭曲起來。
“你知道……這個乾易盟保護了多少人，多少流民，多少婦孺，你知道嗎！”刀晝暝雙手緊緊抓着欄杆，搖晃着，死死盯住裏面癱坐在地上的雷羿。
“你知道，為了保護這些流民，這些婦孺，刀鶴骨花了多少時間，多少能力，又有多少人在這中間，竭盡心力，你知道嗎！”
“你知道，就因為那場該死的戰爭，就因為幾個可笑的原因和借口，又有多少人死了，再也沒有重生的可能嗎，你知道嗎！”
刀晝暝連連的逼問，讓雷羿一時間有些語塞，這些問題像是一團又一團的棉花，堵在雷羿的心頭，堵得他喘不過氣來。
“你不知道，你什麼也不知道，你什麼也不在乎，因為你只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子！”刀晝暝說著，將懷中一個小竹筒扔到雷羿身上，那是雷羿專屬信鴿腳上帶的那隻……
“羽國王子，羽國唯一的繼承人是吧？”刀晝暝稍稍恢復了一些平靜，“如果我把你被我抓獲的消息告訴宮國，你說他們會不會很感興趣？”
“你不能這樣做！”雷羿回過神來，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著，“那將引發更加嚴重的後果，我勸你三思。”
“什麼後果？無非就是你的羽國看在人質的面子上，自願放棄疆土，割地求和，那麼這場戰爭也就平息了，天下的百姓也能安安穩穩過自己的日子，有什麼不好？”
“不，你不了解羽國，更不了解羽國的國君。”
雷羿搖了搖頭，眼神像看小丑一樣看着刀晝暝。
“你不要以為自己很聰明，你的秘密我也一樣知道……”雷羿站起身，靠着柵欄，壓低了聲音，“刀鶴骨當年有兩個徒弟，一個叫做刀夜影，一個叫做刀晝暝……”
刀晝暝眼神一暗。
“這天下人都知道，也算秘密？”刀晝暝打了個哈哈，轉過身去，眼神卻突然陰狠起來。
“刀夜影在三年前，死了……死的非常蹊蹺……”
“你到底想說什麼！”刀晝暝轉過身，有些不耐煩。
“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麼乾易盟會暗中向宮國輸送那麼多兵器和刀客……你說，這是為什麼呢，刀晝暝？”雷羿依舊靠着柵欄，顯得漫不經心。
“留着你的問題，向宮國人問吧！”
刀晝暝一甩袖子，走出了監獄，關在隔壁的岑岩表面上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此時卻慢慢睜開了眼睛。三年前，他記得三年前的事情，但是他也忘記了三年前的事情，為了這份被遺忘的記憶，他才來了這裏……那個綠眼珠的少年，究竟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