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你去哪裏,哪裏就是家
原本顧楓並不贊成讓南無衣進宮,但她堅持要自己親手取了皇帝的命,顧楓只能依她,一切都安排妥當,顧楓一拍手心道:“那現在唯一的麻煩,就是御林軍了。”
皇帝對他們最大的威脅除了龍衛就是御林軍,龍衛在與御花園的大戰中早已經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現在就剩下了御林軍。
指揮御林軍的虎符由皇帝一人保管,御林軍只認符,不認人,這是個大問題。
突然這時,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什麼符?難道你說的是這個嗎?”
眾人抬頭看去,是滿身珠翠的高凝雪。
她手中拿着一枚鮮艷的虎符,放在眼前晃了晃,扔到了顧楓的手裏。
顧楓接過,驗證之後大為震驚,“公主怎麼會有這個?!”
高凝雪吹吹指甲道:“你以為本宮為何會這麼受寵愛?!本宮的聰穎才智,天下無敵!”
說著她又朝高彥深撞乖賣好,“我說的對嘛?三哥哥?”
高彥深滿意的拍拍她的腦袋,就像是在安撫狗狗一樣,“你說的都對。”
高凝雪的眼睛骨碌碌的轉了一圈,道:“既然我說的對,那事成之後,能不能朝三哥哥討個賞?”
高彥深敲敲她的鼻尖,“我就知道你不會讓別人佔了便宜,說罷,你想要什麼?”
高凝雪道:“我要養面首!”
她話音一落,眾人紛紛噴了茶,震驚的望着她,獨獨高凝雪,十分淡定,道:“怎麼?就許你們男人三妻四妾?不許我養養面首?”
說著她抓住高彥深的手臂左右搖晃,“好不好嘛?!三哥哥,三哥哥!”
高彥深揉捏着眉心,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發疼,安撫道:“這件事容后再議,容后再議。”
天色漸晚,街上已經點上了花燈,為了皇帝的萬壽節,街上四處張燈結綵,南無衣一路目不斜視,和顧楓一起,跟在高彥深的馬車後面。
等到通行的鼓聲傳來,兩人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緩緩走近進了宮中。
到達宴會的會場,皇帝還沒有來,但官員的家眷已經到了場,南無衣目光尋梭片刻之後,定在了一處,她示意顧楓朝那個方向看去,那裏坐着的正是顧府的女眷。
恰巧顧真真轉過頭來,朝這個方向看來,二人連忙避開。
顧真真總覺得剛才那兩個人看着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徐氏察覺到顧真真神思不屬,正要提醒,耳邊就傳來了通傳聲,是皇帝來了。
皇帝的面色很不好,他臉色能好嗎?
原本以為能一腳登上仙途,長生不老,結果最重要的藥引子還給跑了,人跑了不算,他派出去的龍衛居然都被全部折了進去,這個萬壽節是他有生以來過的最憋屈的萬壽節了。
但心裏憋屈,他卻不能表現出來,還得樂樂呵呵的安撫臣子,裝作無事發生,他不能讓人發現南家的事情。
南無衣在一旁嘲諷的看着,瞧啊,君臣和諧,真是讓人心生羨慕呢,但誰又知道這些人的心裏都裝了些什麼骯髒的東西。正巧這時她看到了出現在人群中的曲音,她朝南無衣點頭示意,成了。
皇帝正在高台上說著什麼君臣和樂,南無衣嘲諷一笑,站起身道:“皇上現在君臣和樂,不知有沒有想過為你拋頭顱灑熱血的南家人?!”
皇帝做夢也不會忘記這個聲音,他瞪大了眼睛,“你怎麼會在這兒?!”
南無衣道:“你這個昏君都能在這兒?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她這話惹惱了皇帝,他大怒道:“來人!給我將這個逆賊抓起來!”
他滿以為會看到南無衣慌亂的樣子,然而他失望了,南無衣就站在那裏,沒有人敢上前。
顧楓站在南無衣的身邊,“皇上,您覺不覺得您在這個位置上實在呆的太久了,也是時候換個人來做了。”
皇帝顫抖着手指着他:“你這是要謀反啊?!”
“說什麼謀反這麼難聽。”
高彥深站起來,說道:“這個叫合理繼承。”他偏頭低聲問顧楓,“是這麼說的吧?”
顧楓點頭。
皇帝看他們有恃無恐的樣子,怒不可遏,摔碎了杯子,道:“來人啊!人都死哪兒去了!”
殿外應聲傳來了甲胄撞擊的聲音,皇帝以為能夠看到他們驚慌失色的樣子,沒想到他們半點慌亂沒有,看着他的眼神甚至帶着些同情。
皇帝的心裏有些不好的猜測,他摸向懷中,往日放着虎符的地方空空如也!“你們!你們!”
皇帝白眼兒一翻,竟然就這樣從龍椅上倒了下去。
南無衣飛身上前,探向他的鼻息,“沒氣了。”
就這麼死了?!
南無衣遺憾的拍拍手,她還想親手殺了他!
高彥深示意御醫上前,逼死皇帝的罪名,他不能擔,南無衣不能擔。
御醫會意,裝模作樣的把了脈,道:“皇上服用丹藥過多,丹毒入體,藥石罔效,已經薨逝了。”
高彥深裝模作樣的露出個悲傷地表情,“那本王說本王繼承皇位,在座的各位有什麼異議嗎?”
誰敢有什麼異議?
自然是你行你上了。
登基大典在二十七日之後,待先皇下葬,才能舉行。
這日清晨,本應該在靈堂哭靈的預備皇帝高彥深,出現在了京郊外一個不起眼的避雨亭里,他的面前站着南無衣和顧楓兩人,“真的要走嗎?”
南無衣甩甩手道:“這裏的事情已經完了,不需要我們了。”
高彥深挽留道:“新朝初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們幫助。”
顧楓道:“您是一個仁君,我們都相信您。”
高彥深簡直要佛了,不論他說什麼,這夫妻二人都是:“我不,不可以,我拒絕。”
問急了,顧楓就是一句:“我聽我老婆的。”
嘖,無奈,高彥深只能放人離去。
望着兩人打馬而去的背影,心腹問道:“殿下,難道真的就這樣讓他們離開嗎?”
高彥深目光深沉,“我說不,難道他們就不離開了嗎?他們志不在此,就算是強行挽留,也會不美,倒不如結個善緣。”
放他們走,對他或者對其他人來說,都是最好的安排。
因為就連高彥深自己都不敢保證,他能一直保留着今天的品性。
在馬上奔馳的南無衣終於露出了這麼多天來唯一一個真心的笑容,“我們去哪裏?”
顧楓看着她,滿目愛戀,“天下之大,你去哪裏,哪裏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