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門老婦
程金竟也立時收了手,其身後,一名同樣只有十六七歲的同門師弟已然到了他的身邊……
“王休師弟,你又想打什麼鬼主意?”程金目光微微一挑。
“哈哈,終日裏閑着也是無事,我們不如找個樂子,”那叫王休的少再笑,隨即一指林嘯,“那小子不是想要救那個女孩兒么?不如將他一起捉了,和那個女孩兒一起脫剝乾淨,再掛在這城門前面,讓他們做一對凈身鴛鴦讓來往之人觀賞,嘿嘿…師兄以為這個主意如何?”
那王休的話引起血宗這一行弟子一陣鬨笑,就連城門處排隊的人群竟也有竊笑聲傳出。
那王休眼見程金輕笑着點頭,前走一步,看着林嘯戲謔道:“小子,你可敢與小爺賭上一周日,今日你若能在小爺手中走過十合,便算你勝,然後小丫就請師兄讓你與這小相好,若走不過十合,小爺也不要你性命,你就得和那女孩兒一起脫剝了在這城門前乖乖的立上十日如何?”
王休的話讓林嘯眼角狠狠地跳動幾下,雙目中獸芒終於全然而現:“林嘯不懂勝負,只知生死!”
這一句,林嘯卻並未說荒,無論何時,他的殺斗只關乎生死!
“呃。”林嘯的話卻讓那王休先是一愣,轉而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將眼眉一厲,“小子,你是你家小爺迄今見過的最狂的人,你道小爺是那些陰靈門的廢材可比么?”
這王休說著,從腰間鎖囊之中拍出一柄短刀,刀長不過尺半,刀身烏黑髮亮,這是他的貫用玄器,位列三階!
“小爺現在就要把你掛在這城門之上!”
王體短刀之上三道細紋也已亮起,卻是只向林嘯右肩斬去,而且靈力也只使用三成!
畢竟,他還要留這狂小子的性命脫剝在這西門之外!
意外的是。
林嘯眼見短刀斬落,人竟未避!
直到短刀的攻勢已再無法變化,林嘯周身之上金玉之光陡然乍現,心環瞬間已形成肩鎧!
“鏜!”
短刀斬落在肩鎧之上,王休目光瞬間一窒!
“靈。”
王休只是一個靈字出口,林嘯左手中的短劍已然由下而上刺出!
劍由軟肋扎入,劍身全然而沒!
王休那靈體的體字終是未能說出,人已緩緩軟倒下去。
這名血宗的少年死了,死於太過輕敵,更死於他終是逼起了林嘯心中的殺意!
城門前原本只是排隊進城的人們睜大了眼睛,甚至已然進到城門之中的少年修者也紛紛探頭!
殺斗天天有,今日特別奇!
膽敢在西門城前戰殺內城三宗之一的血宗弟子,這可是多少年的第一次啊!
而且。
“靈體之身么?”
血宗的程金已然咬起牙來!
“小子,無論你是何來歷,又是否真與陰宗有着關係,今日你都必死無疑!”
聲落時,手中四紋靈兵已然擊出!
林嘯戰殺王休,眼中的獸芒卻並未散去,即使金玉聖體已現,他的右手還依然搭在腰間鎖囊之上!
程金齊眉棍已然砸下,帶着不可與說的怒火!
林嘯瞬間斜斜閃過!
棍頭落空,卻是砸在那硬質的地面之上!
土石紛飛,一個丈余的坑洞立時出現!
卻也就在程金的齊眉棍砸落之時,林嘯的右手之中忽然就跳出六紋長刀!
刀身狹而長,通體漆黑!
長刀一現,刀身之上立有兩道細紋亮起金玉之芒,隨即橫斬而出,不是攻向程金,卻是直斬那已落地的齊眉棍!
一聲金鳴。
六紋長刀劈斬四紋齊眉棍!
齊眉棍上立現一道三分的切口,棍勢橫彈,撞擊在程金自身之上,程金意外之下竟被這六紋長刀帶來的衝力震退三步,身體直靠城門洞側牆之上!
“小子,小爺想看你還有何種本事!”
四元靈御被二元靈少藉助靈兵之利震退,程金終於更怒,齊眉棍再要立起。
哪知道。
林嘯一擊將其震退,竟反身將風翎兒拉起,一步已跨入城門之中!
“攔住他們!”
程金一聲令喝,同來的師弟和城門守衛自是一起追出!
林嘯入城卻並不停頓,只略辨一下方向,再將風翎兒攬於右臂之中,隨即向東南飛掠而去!
戰!本為求活,而非求死!
何況,他已有着承諾要守護之人!
林嘯只向東南最顯眼處而掠,只也因郝老留文:陰宗在混亂之都南城立宗!
只是,混亂都城方圓千里之圍,即使全力掠行,以其二元靈少之資也要至少半個時辰才能從西門處掠至南城!
身後。
程金為首的一眾少年和城衛急急追趕,以程金四元之修,自是將本就不遠的距離越拉越近!
不僅如此!
程金急掠之間,手中的齊眉棍忽然就較於兩臂!
而與此同時,雙臂間的瑩光立時乍起!
一條齊眉棍就在其兩臂間彎成了弓形!
程金再一聲輕喝,兩臂之上的瑩光忽然就隱入齊眉棍中,彎成弓形的齊眉棍通體立時化作銀色…
“擊!”
一個“擊”字道出,齊眉棍驟然挺直,隨即,程金右拳凝起,電光般擊在齊眉棍的未端!
通體閃爍着銀芒的齊眉棍立時化作一道流光帶着破空之聲直向急掠的林嘯而出!
這一擊,程金已是聚集了全身的靈力,林嘯縱是全力躲閃也未必能夠躲開,更何況,林嘯此時背身而逃,哪有再看身後的情形!
偏偏,程金就在這一擊攻出的剎那,腳下竟有一團靈光微動!
程金一腳踏上,人卻忽然失去平衡直直向前摔出,攻出的齊眉棍也當時偏出一寸!
“什麼人!”程金摔出之後立時而起,他自不信自己會憑空絆倒!
只是,一聲厲喝卻又未見任何人出現!
“師兄!”後面的人也已然追上!
程金目光閃卻,隨即卻又恨恨道:“無事,追!”
剛又邁出,哪知人又跌倒!
“誰!這裏可是血宗之地!”程金再度一聲怒喝!
而此時,急掠的林嘯對後面之事半點不知,瞬息的時間,卻又已拉開數十丈的距離!
程金再度咬牙追出之時,雖再無意外出現,但林嘯已攜了風翎兒逃得更遠!
半個時辰后。
前方,那巍峨之處終於更近,以林嘯的目力更是已看到那高大山門處顯眼的“陰宗”兩個大字!腳下是以更是不停!
“停下!是誰敢闖陰宗山門”
陰宗山門,自有看守山門的弟子!
林嘯並不停下,只把手中六紋長刀揚起並沉聲道:“林嘯!受陰主故人之命,前來投見陰主,此為信物!”
山門弟子目光自是一閃,他們並不識得那柄長刀!
但是,林嘯身上的金玉之芒,元靈肩鎧,甚至長刀之上的兩道金玉細紋卻是清晰映在眼中!
靈體之身,且受陰主故人之命投見陰主。
隨即,後面一眾追殺而至的血宗少年同樣也被山門弟子看到!
山門中為首一名弟子立時一拍腰間鎖囊,卻是一道腥紅流光直身高空!
流光炸開,顯現一個巨大的“陰”字!發出的竟是山門受襲的信號。
莫說林嘯自報受宗主故人之命來投,縱是不受故人之命,這山門弟子也絕不敢怠慢!
擁有靈體之人,縱是整個混亂之地也絕不超過七個,內城三宗每一門弟子中也僅各有一名靈體,無不被宗門當作至寶般看待!
再次追近的程金又如何沒有看到陰宗弟子發出的受襲信號,只是,他一定不能讓這少年活着!
腳下一點,人已掠起,重新收入手中的齊眉棍再凝靈力,隨即已要再次攻出那致命一擊!
忽然間。
一聲嗡鳴!掠起的程金此時竟也頓在空中,臉上顯出掙扎之色卻又半分無法動彈!
“血宗的小子,就算要殺人也該到城外才對。”伴隨一聲蒼老的調侃,一個古稀之年的婦人在空中顯出身形,程金也在此時被緩緩放回了地上!
婦人一頭銀絲如霜,鶴髮雞皮,鷹目如勾,微微下陷的眼窩裏一雙深褐色的眼眸向林嘯瞥過一眼,隨即雙目一亮:“嗯?這一娃娃,你又是何人?為何被血宗的一群小子追到了陰宗的山門,適才又是誰發出的遇襲記號?”
老婦人聲音剛落,一道人影卻已急急向其衝去,卻是此前那名山門弟子。
山門弟子立時衝到老婦人面前單膝跪倒:“回大長老的話,這靈體少年自稱是受宗主的故人所命來投宗主,弟子見其卻被血宗的這些師兄追殺,唯恐有失才大膽發出訊號,驚動了大長老前來,還請大長老治罪!”
“哦?”老婦人再看向林嘯輕輕吸一口氣,目光卻已變得饒有興趣起來,“受宗主故人所命么?小娃娃,你說的故人是誰?”
林嘯直到此時也輕輕吸一口氣,身上的金玉立時隱入!
面前老婦既被山門弟子稱作大長老,地位自不會低,至於老婦人那如鷹的目光他卻完全沒有放在心中,手中的戰刀卻展現在婦人的視線之中!
“嗯?”老婦人看到戰刀笑容當時微斂,略略顯出深思之狀后,乾瘦如雞爪的手掌探出凌空一握,那柄狹長的戰刀已到其手中。
林嘯只是靜靜等着!
身為陰宗大長老的婦人將戰刀仔細看過,目光再次轉向林嘯時眉頭卻已皺起:“娃娃,這件靈兵你是從何得到,它的主人可還活着?”
林嘯迎視着婦人的目光,再次輕呼一口氣道:“是郝爺爺交給我的信物,要我來混亂都城等他,並讓我把此刀交給陰宗的宗主。”
“這樣么。”老婦人微微點頭,老臉竟忽然顯出唏噓之色,“你是說,這靈兵的主人還活着,而你稱他為爺爺,那麼你和這靈兵的主人又是什麼關係?”
林嘯竟忽然沉默,他與郝星石七年相依又以爺孫相稱,但若說到關係…
“是孫子。”尚未被林嘯放下的風翎兒終於能在此時大着膽子出聲了!
“孫子?”老婦人目光微奇,再看一眼林嘯,“孫子么?”隨即卻又將目光轉向終於被林嘯想起要放下來的風翎兒,“那麼,小女娃子,你又是誰?”
“我。是他要娶的人。”風翎兒又一次抓緊了林嘯的手臂。
老婦人臉上卻立時泛起古怪之色,隨即笑道:“小女娃子,你的意思,你便是那人未來的孫媳婦?”
“嗯。”風翎兒依然緊抓着林嘯的手臂,竟很認真的點頭。
在荒外之地,嫁娶本是極為平常之事,是以這並不是不能說出口的事情。
哪知道。
“哈,”老婦人竟立時笑得有些枝丫亂顫起來,“好好,既如此,你們先與老身回宗,見到宗主再細說那老東西是何時新收了孫子和孫媳婦兒。”
大笑聲中,長刀拋回給林嘯,轉身時卻又看到血宗的程金和另外幾名弟子:“行了,你們也散罷,老身心情好,看在你們宗主面上,便不難為你們。”
這位陰宗大長老此時的心情明顯不錯,她今日之所以會屈尊出現,原只是靜久思動,好奇何人敢在陰宗宗門前鬧事,卻不想有此意外…
不想,那程金竟深深吸一口氣,忽然撞膽咬牙道:“回楚長老,他還不能走,他在西門內殺了我血宗王休師弟,依照內城之規,城內殺人者死!”
“嗯?”老婦人兩道鷹目立時向那程金身去!
程金雖向後退卻一步,卻還是咬牙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