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受傷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
慕席林睜開雙眼,看到的便是女孩乖巧的靠在自己懷裏,一張小臉滿是疲憊與擔憂,柔暖的陽光印在她的臉上,蒼白的臉色令人憐惜。
想起昨天從懸崖上滾落下來驚心動魄的一幕,他不由自主將手撫上她的臉龐。
還好,她沒出事。
雖然他的動作很輕柔,但睡得並不安穩的應茶蔓仍然被驚動,剛睡醒略顯迷離的目光從他臉上掃過,腦子裏卻不由自主閃過昨晚發生的事,那些他將自己壓在身下親昵曖昧的吻,頓時面色通紅的飛快後退了好一段距離。
“你……你醒了?沒事了?”
慕席林並非從她古怪的臉色上察覺到什麼,微微點頭,“昨晚我好像燒得人事不省了,是你照顧我的吧?”
她眼神躲閃,“呃……是是的……”
看他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了。
她不滿的同時又不禁鬆了口氣。
氣是氣他對自己做過那些事情把自己嚇蒙之後,他一轉眼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典型的吃干抹凈翻臉無情!她還打算好好盤問他一下,為什麼會念着自己的名字做出那樣的事!
可是……現在這樣也好,他不記得了,自己也能把昨天的事當做沒發生過,省得談起來尷尬。
“三叔,你現在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我們又落在這麼一個荒郊野嶺的地方,接下來要怎麼辦啊?我們怎麼回去?”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他滿身都是傷,還不知道到底有多重,如果一直不去就醫,萬一更嚴重或是留下後遺症怎麼辦?
“沒事的,我留了話給白朔,如果一個晚上沒回去,他會想辦法找我們的。”
她點點頭,白朔是慕席林的得力助手,這麼多年一直跟在他身邊,忠心耿耿能力又強,應該可以找到這裏來。
“茶茶,”他注視她許久,突然出聲,“我知道,這些年你為了得知你父親多年入獄的真相而費了許多心思,你有這個孝心我很欣慰,只是,當年的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如果真的想知道,等我們回去之後,我再慢慢的全部告訴你……”
“全部告訴我?真的?”住在慕家的這十年來,他還是第一次主動跟自己談起這件事。
“真的,你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我的確不能再繼續瞞着你。”
凝重的語氣,讓她一顆原本歡喜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從他的話里意識到,即便自己真的得知了真相,也未必就會是自己想要的那個答案。
不知為何,腦子裏突然響起墜落懸崖之前,那個綁匪說過的話。
十年前的凶殺案……替罪羊……
究竟,還有多少隱情是她無法猜到的?
臨近中午,餓了一天的應茶蔓在山林里找了些果子帶回去想給慕席林吃,回到山洞才發現人不見了,只有一個西裝男在等着自己。
“應小姐,你回來了,受了很多驚嚇吧?”對方微笑着沖她行禮。
“白朔?”她四處張望一眼,心急的問道,“我三叔呢?你們把他帶回去了?”
“是的,慕總傷勢嚴重,必須立刻就醫,我已經讓人送他去醫院了。應小姐,你身上也有傷,跟我回去吧。”
“好!”她把手裏的野果塞到白朔懷裏,“快帶我去找他。”
白朔點點頭,領着應茶蔓走出森林,沿着盤山公路回到了市區。
簡單的把自己腿上的划傷處理了一下之後,應茶蔓迫不及待趕到了急診室。
手術門上的警示燈高高亮起,如同她的心一樣被提到了嗓子眼。
兩個小時后,慕席林被人從手術室推到病房,應茶蔓跟着進病房,寸步不離他的身邊。
“應小姐,你臉色很不好,還是去休息一下吧,這裏有我在就可以了。”白朔見她一臉虛弱,貼心的開口道。
“不用了,我就在這裏陪着我三叔……”她的視線一刻也沒有從慕席林臉上移開過,補充了一句,“對了,學校那邊你幫我請個假,三叔這裏不用請看護了,有我照顧他就可以了。”
白朔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可終究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點頭領命離去。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應茶蔓都在醫院守着慕席林。
他的傷雖說已經沒有大礙,但傷勢比較嚴重又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身體虛弱,一直都處於昏迷當中,每天靠着營養液維持着。
越是如此,她的心裏就越是自責,他向來是個沉着冷靜的人,從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當中,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傷成這樣……
她只有把自己所有的愧疚都化作盡心儘力的照顧,期間除了警方的人叫她去做綁架案的筆錄之外,她幾乎一步都沒有離開過,每天給他按摩陪他講話,期待他早一點好起來。
“應小姐,這是今天要換的葯。”護士進來把藥箱放在床頭,調笑的望着她,“你們感情還真是好,現在很少見到誰對自己男朋友這麼好了!”
男朋友?
正在給慕席林擦手臂的應茶蔓動作頓住,遲疑道,“呃,其實我跟他……”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記得幫他換藥哦!”
小護士笑嘻嘻的跑了出去,留下應茶蔓獨自一人回想着剛才的話,心底某處異樣的感覺漸漸升起。
似乎,從那晚的事情發生過後,她跟慕席林之間的關係就有些不一樣了。但她卻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了。
搖搖頭,她拿起床頭的藥箱,動作嫻熟的解開慕席林的病號服,替他腹部的傷口換藥。
這活兒原本不是歸她管的,可她每次看到醫院裏那些小護士給慕席林換藥時,對着他的身材犯花痴,她心裏就很不爽,索性主動把工作攬到自己身上。
正午的陽光從窗口灑進病房,男人俊美好看的側臉被陽光染上光暈,多了幾分高貴優雅不可侵犯的味道。微微敞開的衣襟,性感的緋色肌膚,卻多了一些隨處可見的傷痕淤青,緊實的小腹上纏着一圈紗布,隱約可見溢出的血跡。
她微紅的小臉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害羞,繃緊了神經小心翼翼動起手來。
換藥的工作進行到一半,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騰出一隻手來接聽,“喂?”
“應茶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