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很記仇了
楚紹給逢秋傳信的時候,逢秋正好就在秋谷,收到消息時逢秋還覺得詫異。
那批貨不管是藥材還是毒物,南如城都沒有理由扣押,再說逢秋又不是第一次找楚紹辦事,以往的貨都沒被扣下,怎麼偏偏這一次的就被扣下了?
逢秋沒急着給楚紹回復,反倒是先找人詢問了一下南如城的情況,逢秋這才得知南如城十年前換了新城主,這新城主龍行還是逢秋的熟人。
龍行是龍蒼的親信,是玄洲家喻戶曉的人物。
略一琢磨逢秋就知道是龍蒼在給楚紹使絆子,儘管不太清楚事情的原委,但逢秋還是決定幫楚紹一把,畢竟龍蒼雖然是玄洲的帝君,卻跟他逢秋沒什麼交集,反倒是楚紹這個人逢秋不好得罪,他還想讓楚紹繼續幫他搜羅藥材。
於是逢秋果斷地殺去了皇宮,向龍蒼告狀,說龍行無故扣下了他的東西。
逢秋在玄洲的名聲雖然沒有天鶴聖尊和鳳氏老祖那麼大,地位也沒有那兩個人高,但也是個相當不好惹的人物,即便是龍蒼也不願惹惱了逢秋,免得自己被逢秋下毒毒死,故而龍蒼心中不悅,卻還是下令讓龍行親自到玄都解釋清楚,又因着逢秋不依不饒的吵鬧,龍蒼只好答應讓楚紹護送那批藥草一起去玄都。
遠在南如城的龍行一收到這個消息就覺得自己前途灰暗,恐怕會再被貶職一次。
帝君並不想讓楚紹到玄都去,可讓逢秋這麼一鬧,帝君反倒是要親自將楚紹請進玄都,帝君心中的震怒可想而知,而他辦事不利,下場也可想而知。
不論如何,龍行還是收拾一番,親自到楚紹的下榻之處去找楚紹,遠遠地看着楚紹一行悠然自得地出來,龍行恨得咬牙切齒。
“城主大人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做客?”楚紹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可惜沒有茶水招待城主大人。”
龍行的表情一僵,乾笑道:“怎敢勞煩楚老闆親自備茶?這客棧里還能少了茶水嗎?”
楚紹看了看龍行,淡淡道:“城主大人沒查過嗎?這客棧是楚某開的,而現在楚某說這裏沒有茶水。”
龍行的眼神頓時就沉了下去。
這間客棧是楚紹開的?這客棧的分號遍佈玄洲,規模之大,卻竟然是楚紹開的?這麼重要的事情他竟然沒查到?!
“沒想到楚老闆竟然還開客棧啊。”
瞧見龍行的表情就覺得好笑,周炎故意說道:“商人嘛,只要有利可圖,什麼不能做呢?青雲宗名下除了這客棧還有錢莊和布莊吧。”
容晟沉聲道:“能摻和的生意他都摻了一腳,規模或大或小罷了。”
龍行的臉頓時就扭曲了。
帝君一直讓他盯着楚紹,他就一直盯着楚紹,可他只知道楚紹率領青雲宗做那往來送貨的生意,卻不知道楚紹竟然哪哪都摻了一腳,再加上周炎和容晟的情報組織……
龍行看着楚紹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複雜。
“在炎洲過慣了奢華的生活,突然來到玄洲過苦日子總是難以適應,沒辦法就只好想盡辦法賺錢了,”楚紹眉目淡漠地看着龍行,“那麼龍城主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龍行實在不願再跟楚紹說話,總覺得知道得越多他就越是要倒霉,於是乾脆地說明了來意:“逢秋前輩正在玄都皇宮裏做客,帝君想請楚老闆將貨送去玄都,正好可以幫逢秋前輩驗驗貨。”
“去玄都?”楚紹笑了。
周炎和容晟也笑了,獨燕雲還有些擔心,卻也不開口阻止。
“好,”鳳眸中笑意未散,楚紹甚至連為難龍行的意思都沒有,“何時出發?”
楚紹這樣乾脆,龍行卻又糾結了:“楚老闆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
“龍城主高看楚某了。”楚紹冷笑。
周炎幸災樂禍道:“阿紹近半年一直在閉關修鍊,兩耳不聞窗外事,龍城主你是十幾天前扣下的這批貨,而阿紹是五天前才出的關,才出關就聽說逢秋前輩要的東西被南如城扣下了,於是星夜兼程就趕了過來,積極配合龍城主調查,龍城主,你說他來得及算計什麼?”
楚紹的鳳眸中有一絲笑意劃過,接着打擊龍行道:“楚某自知鬥不過龍蒼,原本沒打算這麼早去玄都找他的,可如今你們都已經把機會送到楚某眼前來了,楚某怎好不領帝君的情?”
龍行只覺得血氣上涌,這一口血卻是吐不出也咽不下。
龍行突然發現哪怕楚紹的修為還不是玄洲頂尖的,他也動不了楚紹了,別說是楚紹的性命,他連讓楚紹受點兒委屈都難,天知道他惹了楚紹之後會有多少人來給楚紹報仇。
於是去往玄都的這一路上,龍行再不招惹楚紹,甚至貼心地保護了楚紹的安全,讓楚紹一行四人和那批貨都完好無損的到了玄都。
沒來玄都時,楚紹是理智的,不管怎麼說龍蒼都是玄洲的皇帝,他要跟龍蒼作對就得有十足的把握,不然不僅僅是他自己,風瑾瑤、周炎、容晟甚至整個青雲宗都要受到連累,因此種種,他知道他不能着急,他得步步為營,如有必要,他甚至會花個一兩年的時間給龍蒼設下一個陷阱,好保證他能平安帶風瑾瑤離開,也能保全所有他應該保全的人。
可到了玄都之後楚紹才知道自己有多着急,站在客棧客房的窗邊,他甚至想就這樣闖入皇宮,去見那個歷經十年仍舊記憶猶新的女人。
“別衝動,”容晟的聲音在楚紹身後想起,“風瑾瑤回去皇宮之後,龍蒼怕風瑾瑤逃走,本就加強了皇宮的護衛,鳳鸞宮周圍數道禁制和結界,你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闖進去,而只要被龍蒼髮現,他就有充分的理由處死你這個刺客。”
“我知道。”楚紹暗自嘆息一聲,“只差一步了,我會忍住。”
自顧自地在楚紹的房間裏坐下,想來寡言的容晟突然說道:“真是不明白你們兩個,說你們對彼此一往情深吧,這十年來你們之間連個聯絡都沒有,說你們已經忘了彼此吧,她堅定地在等你,你執意要去尋他。”
楚紹淡淡道:“默契吧。”
聯絡?怎麼聯絡?一旦聯絡了就想要見面,可偏偏又見不着面,何必折磨彼此?
容晟挑眉:“十年了,就不心慌嗎?”
“慌什麼?”楚紹淺淺一笑,“丟了就找回來,被人搶了就搶回來。”
容晟抽了抽嘴角,起身就走。
行,他白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