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赤子之心晚娘情(二)
“臭丫頭,讓你跑!”
寧松蘿剛進渚家,就見於氏正拿棍棒用力抽打渚紫筍。
渚紫筍,渚毛峰晚娘帶來的閨女,和寧松蘿同齡,只因離得比較遠,不是很熟。
“我不嫁給高老爺!”渚紫筍雖慘叫,但沒一點屈服的意思:“他都六十八了!”
“六十八怎麼了?你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這可由不得你。”
於氏的棍棒抽打的更歡了,渚紫筍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大。
於氏,渚毛峰祖母,身體健壯,長的五大三粗,早年殺豬,據說對付頭一二百斤的豬,玩兒似的。
但對於於氏的風評並非不講理。
因為年歲小,寧松蘿並未和其打過交道,她對於氏的感覺,皆來自於小時候的渚毛峰——慈祥——雖然此時覺得當時的想法很可笑。
“不許打我姐姐!”就在此時,一小小身影飛奔出來,一把將寧松蘿擋在身後:
來者是個小童,只有兩三歲,長得虎頭虎腦,一看就讓人沒了任何脾氣,他叫渚雲峰,乃方氏嫁到渚家后所生。
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之前來家找寧松蘿的,就是渚毛峰的晚娘——方氏。
“誒呦喂,我的小祖宗,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多冷?回屋裏去!”看到小童,於氏立馬變得和藹可親,要不是親見她施暴,還以為剛才是錯覺呢。
“你出來幹什麼?”渚毛峰冷着臉,朝渚紫筍大吼。
“怎麼回事?”說話的不是寧松蘿,卻是周舉岩。
“你怎麼在這裏?”寧松蘿下意識多想:難道他跟蹤她?
“是我找人請周大人來的。”就在此時,渚紫筍說話了。
到此時,寧松蘿才細心打量這個姑娘:
柳葉眉鵝蛋臉和已故的方氏很像,但她那輕靈的眸子顯然是方氏所沒有的,而此時它們正閃耀着堅定的光芒。
“你到底要幹什麼?還嫌家裏還不夠亂?”面對這個晚娘帶來的閨女,渚毛峰顯然沒什麼好印象。
“為何你能找仙師定棺捉鬼,我就不能找捕頭老爺查娘的死因?”渚紫筍雖嬌小,但面對渚毛峰,氣勢絲毫不落下。
“到底怎麼回事?”寧松蘿着急詢問,她實不明白,為何定棺捉鬼又扯上了渚紫筍的婚事。
“因為.....”
“哼!”
二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怒目而視。
“毛峰,你先進去。”周舉岩開口,很顯然要想了解事情真相,只能問了一個,再問另一個。
“嗯!”渚毛峰氣呼呼的走進屋裏,倒也沒有什麼異議。
寧松蘿則將渚紫筍拉起來,坐到石桌旁邊。
雖然方氏已去世幾天,院子的靈棚早已拆,但燒紙發出的煙熏氣依舊很濃,依舊將整個院子充斥,偶爾風起,捲起幾片黑色未燒盡的紙屑,發出陣陣嗚咽之聲,讓人聽之悲戚。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寧松蘿抓緊渚紫筍的手,默默給予安慰,不知道為何,她覺得這個女孩子很對脾氣。
渚紫筍則未說話,眼圈先紅,平復了情緒,方說出實情:
原來自方氏死後就沒消停,不是銅盆無故打翻,就是飯無故灑在外頭,偶爾東西還會移位。最近越演越烈,家裏的東西總是被翻得亂七八糟,各個都不在相應的位置,這給渚家人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正因為此,於氏和渚毛峰以為方氏故意,死了也不想讓渚家安寧。
但渚紫筍顯然有不同看法,她覺的她娘死的蹊蹺,之所以不走,很可能因為不甘心。
方氏渚毛峰不睦不是秘密,方遠村幾乎所有人都見過渚毛峰挨揍。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渚毛峰和方氏的矛盾顯然越來越深,各自相見,都不見好臉兒。
更甚的是,方氏的臨終,渚毛峰都沒去,這讓渚紫筍起了疑,她覺得渚毛峰不出現,很有可能就是出於心虛。
而這些天方氏不斷鬧,渚紫筍就更加懷疑。
更有一天,她經過堂屋,竟發現於氏和渚毛峰商量找人定棺捉鬼,將方氏除去。
這將渚紫筍氣壞了,頭腦一熱進屋與他們理論,結果可想而知,不但被揍了一頓還被祖母嫌惡。
為正因為這,於氏才答應將其嫁給已然老年的高老爺,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徹底擺脫這個“妖婦”帶來的“拖油瓶”。
待二人詢問於氏和渚毛峰,事情的過程大同小異,就是得到的結論也和渚紫筍說的相同。
不過,聽了兩家之言,寧松蘿和周舉岩都沒表態。因為他們都知道,雖然說的都有一定道理,但都是猜想。
至於方氏真正想幹什麼,估計除了方氏,沒人能說的清楚。
對啊!可以找方氏問啊,寧松蘿心道,他們看不見,但她可以啊。
“我想去她房間看看!”可惡的是,在寧松蘿提出問題的時候,周舉岩也開了口。
“可以啊!”渚家人顯然沒任何異議。
當然,他們沒有,不代表寧松蘿就必須同意,她可沒忘記當時方氏找她,一見周舉岩就突然不見這事。
之前她以為是偶然,直到昨天看到相關的書籍方明白,有些人不會法術,也沒異能,但就是天生就讓鬼神怕,妖孽避,而毫無疑問,周舉岩就是他們之一。
“不許去!”寧松蘿下意識說出了口。
“憑什麼?”周舉岩不忿。
“先來後到!”感受到從方氏房間發出的陣陣寒風,寧松蘿知道,方氏就在其中。
“你不能........”
“吱嘎!”
“哐當!”
不待周舉岩說完,寧松蘿就先進了門,然後不顧眾人反對,將門給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