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是白瞎了一張好麵皮
“哼。”在冷清清那不善的面色中,穆寒徽竟然忍下了這口“窩囊氣,”帶着人走了。到門口時甩下一句話:“往後的食物你負責,記得明天送些被子過來,要乾淨的。”
“老娘又不欠你的,滾犢子!”冷清清耐心耗盡,一把將門給甩上,震得房頂本來就不多的茅草撲簌簌的往下落。
“三丫頭,三丫頭,你別衝動。那男人一看就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忍忍吧啊,等他們走了就好了啊。”王婆子算是看出來了,那男人肯定身份非凡,但是有些懼怕三丫頭。
或許是因為需要三丫頭給他們治傷的緣故吧,結合剛才的表現,脾氣雖然差了點,但應該,可能,或許,不會過河拆橋吧……
冷清清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反正也是些無關緊要的人,她幹啥要生氣。只是有些好笑的打趣:“嬸子,剛才您可霸氣了。”
“哎喲我的小祖宗……”王婆子這才反應過來她剛才沖那男人扔東西來着,嚇得直拍胸口。啊彌陀佛的念着,祈求那兩個煞星趕緊走人。
第二日一大早冷清清不得不冒着寒冷,拖着笨重的身子去了趟鎮上。男人給的銀票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誰特么知道會不會被順藤摸瓜。
還有娘和小妹那邊,總得想法子,最起碼要她們能吃上飯。有錢不能用,憋屈!
這一次她帶了兩隻雪蠶,心裏多少有些打鼓。現代的時候這是治療各種奇毒最好的藥物,幾乎通用,可謂是百金難求。但這個時代到底價值幾何她就不知道了,畢竟一下午就能撿幾十隻的,應該也沒有那麼稀罕了。
有些忐忑的到了一家藥鋪,找到一個眼神清明的小二道:“這位小哥,能不能勞煩您幫個忙。”
“喲,小嫂子這是怎麼了?可是肚子不舒服,快,快這邊來,劉大夫在裏面,你別怕啊……”小二一看她滿頭大汗,臉色酡紅,雙手交叉的放在肚子上,一下子就着急了,以為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了問題。
“虎子,虎子,讓你家的婆娘趕緊出來一下,快來扶着這位嫂子……哎喲,你別著急哈,劉大夫,劉大夫……”小二嘴裏安撫着冷清清,卻是着急的四下喊人。
劉大夫也是個好心的,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他哪裏還顧得幾本醫術,邁着老腿匆匆忙忙的出來,中氣十足:“快快,快把孕婦扶進來,我說虎子家的你還愣着做什麼?”
“誒……”冷清清被這慌亂的場景弄得有些不知所錯,在一個中年婦人來攙扶她的時候才連忙道:“嫂子,我沒病,肚子裏的孩子也好好的,我就是來問問你們收不收一種藥材?”
“嗯?”劉大夫剛才只聞其聲不見病人自然是着急,如今見着面前的小婦人面色紅潤,應該是運動后的表現,真沒見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唯一的就是,小婦人的臉上有些不知所措。
劉大夫鬆了一口氣,輕輕在小二的腦門兒上拍了一下,慈愛的嗔怪道:“混小子,你要嚇死老夫啊。”
“您老別生氣,彆氣壞了身子,嘻嘻,我這不是給着急的嘛,下次,下次我保證一定問清楚了再嚷嚷成不?”小二知道劉大夫的性子,也沒有懼怕,反而是嬉笑着伸出兩根手指做發誓狀。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一幕她的心愈發的柔軟了些。當年她還小,師傅也是如此的慈祥和善。只是,她再也見不到了,被那個該死的渣男給害死了。
劉大夫打發了小二,這才走上前來,步子邁得小小的,聲音也格外溫柔,彷彿怕嚇着眼前的小婦人:“小娘子剛才說有藥材,不知道是什麼?今日可帶來了?但是小娘子啊,你也要知道我們是藥房,不合格的藥材是斷斷不能收的,那是對病人不負責任。”
冷清清對這個老大夫的印象愈發的好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不瞞劉大夫,以前我們村子裏有個遊方郎中,說起過一種雪地里的蟲子叫雪蠶,是很名貴的藥材。諾,您看看是不是這個?”
雪蠶?劉大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激動道:“在哪兒呢?快拿來老夫瞧瞧。”
看着他一臉的急切,冷清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東西即便不是價值連城,那也能換些生活銀子了。
可是當她的綉帕打開,露出兩隻鮮活蠕動的雪蠶時,劉大夫腳下一個踉蹌。要不是被小二眼疾手快的扶着,非得跟大地親密接觸不可。
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劉大夫道:“關門,今日暫停收治病人。虎子媳婦,照顧好這位夫人。”劉大夫一看到雪蠶,對冷清清的稱呼都變了。
然後又對冷清清道:“請夫人安心稍等,這麼大的事兒老夫做不了主,得去請示東家。”
冷清清看着一點點關閉的大門,心裏開始打鼓了,都說名利動人心。這家藥鋪的人看着都挺和善,可如今看來雪蠶比她想像的珍貴,那麼……
暗暗的運起體內的氣息,感覺內力有回籠的趨勢,她心中鬆了一口氣。先等等吧,大不了不要這兩隻雪蠶了,她總是能衝出去的。
半個時辰后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就顛着晃動的肚子從側門跑進來:“哪裏有雪蠶?”
冷清清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打量了他的一番,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是騙不了人的。好在這中年男人長相寒磣了點,但精光中透着清明。一看就是那種有些小心思又無傷大雅的商人。
“這位大哥……”就在冷清清開口的時候,側門又進來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剛才的劉大夫還喊着“東家。”
冷清清打量了他一眼,長得不錯,還算清俊,青絲如瀑,眉眼細長,典型的桃花眸。就是腦子可能有點不好使,大冷的天不抱着暖手爐,你拿個扇子招搖什麼啊?
果然,男人一開口就讓冷清清無奈:“小娘子長得挺俊俏啊,不知……”
“東家!”劉大夫黑臉的拉了拉這不着調的男人,示意他不要將人給嚇着了。
男人邪邪一笑,如四月的桃花,開得絢爛而灼目,就是不免有些輕佻。“哎喲我說老劉啊,你就是不懂風月,這麼漂亮的小美人兒,爺就是好奇是哪家的罷了。爺可不是那流氓採花賊,都說多少次了,你們怎麼還誤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