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收伏樂廣
樂廣等人走出了屋門,有個軍士迎上前來對着他們說道:“幾位,我家大人請各位從後面出去,這會前面鬧騰的厲害。.”他們順着望去,見賈府的兵士正在和府兵爭吵推搡,想要衝進裏面,樂廣想了想對着軍士耳語了幾句,那軍士聽了后回到屋裏,很快又出來領着他們往側門而去,馬隆對着樂廣問道:“樂兄對他們說些什麼。”樂廣道:“今日見吳司馬還算忠厚,我還他個人情,讓他們去把他放出來,壓住這些士兵,這樣官府也不會太為難於他了。”馬隆聽罷點了點頭,幾人一出門見董猛笑嘻嘻的站在門外等着他們,旁邊的一輛車上司馬衷也微笑的看着幾人,李陽等宿衛已經在邊上大嚼着乾糧,見他們三人出來,笑着道:“馬將軍你們快來吃點。”
樂廣三人過去給司馬衷行了禮,樂廣是一肚子的問題想問太子,卻見司馬衷招着手道:“別了,快過來吃點東西,忙了一天了,你們也餓了吧。”馬隆和左思已經走了過去,司馬衷從漆盒裏拿出些麵餅肉乾遞給兩人,兩人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在邊上吃了起來。樂廣卻還在原地沒動,王俊說道:“樂廣你怎麼不來。”
樂廣這會渾身無力,不滿的說道:“太子剛才是不是進去找了河南尹。”王俊還沒說話,董猛道:“河南尹那用太子出面,殿下去找了任侍中,讓他來和河南尹說,他就只有乖乖聽話。”
樂廣沉吟了聲:“哦,太子去找任愷了。”董猛重重的點了下頭:“嗯,你們不知,這任侍中先還不願意管這事,結果太子幾句話,就讓他來了。”王俊笑着道:“就你話多。”董猛一癟嘴道:“我說的是實話嘛。”
王俊看着樂廣的神情道:“快點來吃吧,吃完我們還有事要辦。”
董猛道:“殿下還不回去么。”
“嗯,我還要進宮去一趟。”王俊說著這話,笑容已經散去,思緒一下飛到皇宮之中。
樂廣還在回味此事,找任愷來處理,確實令人意外,太子怎麼會想到他呢,任愷一直是齊王的支持者,太子知道不知道,任愷又為何會來幫忙,他實在是有太多的東西不明白,想着他緩緩的走了過去,接過司馬衷遞給麵餅,咬了一口,卻是什麼味道也吃不出來。
左思吃着東西,猶在挂念着裏面的幾人,問道:“不知道今日這事官府會怎麼處理。”
王俊道:“左兄大可放心,這會任大人還在裏面,不處理完他是不會走的。”接着想了想又道:“要是左兄感興趣可以留在這裏看看,我待會還要進宮去,也要和左兄告別了。”
左思點了點頭道:“好,我再留下來看看,這心裏掛着事,回去只怕晚上難於入眠啊。”
王俊笑了笑道:“左兄有空來找我玩,記住啊,來了我請你喝酒。”
左思躬身一拜道:“殿下的吩咐,學生記住了,隔日定了拜見。”他說完就轉身往大街前面走去。
王俊看着他走遠,方才說道:“我們也走吧。”他看着樂廣那有些獃滯的樣子,說道:“樂廣來和坐車吧,我們說說話。”樂廣悶悶的應了聲,坐到車上,這時幾個宿衛已經把馬匹牽了出來,馬隆等騎上坐騎,一行人向著洛陽內城慢慢的走去。
天空起了薄薄的雲彩,不時遮住火辣的陽光,沒有了剛剛那般炎熱,這會街上往來的行人也多了起來,左思來到了河南尹府的正門,賈府的士兵已經離去,府衙門口圍着很多路人,似乎在議論着什麼,他湊上去擠進人群往裏面看,卻見幾個軍士正在挖土,賈勇則被反綁着押邊上,他緊閉着眼睛,口裏被塞不知什麼東西,兩個腮幫圓圓鼓起,神情十分的痛苦。
左思有點奇怪,這是要幹什麼,側着耳朵聽旁邊的人議論,卻是誰也不知道,很快一個深坑就挖好了,邊上一個校尉道:“把他投下去,”幾個軍士連推帶搡把賈勇帶到坑邊,抓起一把黃泥在他的臉上抹了幾把后就將他推了進去,左思暗想這是什麼處罰啊,他不知這是王宏獨創出來整治人方法,將人桎梏起來投入深坑,不給食物飲水,也不能方便,十分的痛苦,不用幾天只要身體稍弱便喪命其中,左思細想了其中的滋味,不禁搖頭。正想着卻見十幾個軍士架着郭躍走出了大門,看他身後的條條血痕,卻是受了鞭刑打傷,郭躍剛剛那跋扈的勁早看不出來,只剩下哼哼呻吟,他一出來,吳昊和幾個穿布衣大漢忙上前接過了來,把他扶到了旁邊的車上,迅的離開這裏。
王俊這會正和樂廣說話,見樂廣懶精無神的樣子他問道:“我找任愷來處理,可有什麼不妥之處么。”
“由任侍中出面,這樣很好。”樂廣答道。
王俊奇怪的說道:“那怎麼看你卻不太高興,是不是還在擔心生出謠言之事,這個你放心,我已經和任愷說好,對今日之事不能告訴其他人。”
“殿下請任侍中來施壓,即可嚴懲賈勇,賈府也不會知道是殿下管的這事了,臣很開興,只是今天有點疲憊,沒了精神。”樂廣勉強擠出了點笑容。
王俊看出了樂廣心裏有想法,沒說實話,壓低了聲音不讓旁人聽見道:“不用騙我,你是有心事,難道看不出來嗎,樂廣可記得今天和你說的話么,以前你做過什麼,我都可以不追究,但從今以後,要與我坦誠相見,咱們相識一場,難到你就不想做番轟轟烈烈之事么。”
樂廣這時心中如重鎚在不停敲打般,任愷的出現讓一切疑難都化解無形,避免了太子難於出頭的尷尬局面,也讓賈府吃了虧而不敢再報復左家和劉力等人,從董猛的話語中聽出了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太子不是用地位去逼迫任愷,而是用計謀將他給激了出來,從詩賦到處理賈勇此事露出的老練,這還是那個只願玩樂,腦子混沌的司馬衷么。
他很彷徨,特別最後那句話透出了威脅和利誘,不追究是不想去追,要追究也隨時可以,只要能忠心於他,轟轟烈烈的事業就可以去干,什麼是轟轟烈烈,那要有舞台,有施展的機會,滿腹經綸,最後淪落鄉野鬱鬱而終的才子自古以來是數不勝數,都因沒有際遇,真的要將自己一腔抱負依附給這個傻少年了嗎。
樂廣看着司馬衷的眼睛,幽幽的說道:“臣能問太子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
“此刻殿下要進宮去,是想去做什麼。”
“我要把今日的事全部告訴皇上,隨便說一說左棻姑娘的事。”
樂廣不敢在小視司馬衷的想法,接着問道:“能告訴臣是為什麼嗎。”
王俊也不看他,平緩的說道:“今天的事我不去說,任愷也會去說,之所以先去找他是避免流言從兩派大臣中流出來,現在賈充認為是任愷的主使,自不會再尋左思和劉力夫婦的麻煩,任愷忙着去斗賈充,也不會生出多事,有他們兩派在爭鬥,我們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只是任愷是齊王那邊的人,過後他說不定會用這事來借題揮,我先說出來,他就沒了這個題目,另外也顯得我心胸坦蕩,沒有即使說錯了也不怕,我不瞞着皇上,他就不會怪罪我,總比讓大臣們去告訴皇上,皇上起疑心的好。”
王俊看樂廣猶豫的樣子,他知道不論是做官還生意場上,個人的能力十分有限,需要很多能力的人來幫助,這才有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說法。只恨司馬衷以前太過糊塗,除了皇后外,居然一個喜歡他的也沒有,也沒個心腹。來他附身司馬衷後身邊又只有個董猛肯實心跟他,看少傅這幾日的說話,對他的印象有了改觀,可又不能常在身邊諮詢。
新來的舍人和嶠摸不透,唯一較熟悉的也就知道樂廣精明老辣,能讓他盡心相助,自己在東宮裏就有了個智囊相隨,王俊早有收他的心思,所以早上外出故意點他,就是想震一震他,偏巧遇上了賈勇一事,他看着樂廣的表情,任愷來處理已觸動了樂廣,所以他說了轟轟烈烈干番事業的話,果然樂廣問自己的想法,估計有全力報效的心思,打鐵要趁熱,自己都不坦誠,又怎麼指望別人對自己坦誠呢,所以就不再隱瞞,把想法給樂廣講了一講。
果然樂廣聽了他的話,目光有些獃滯,眼珠不自覺的轉動起來,他隔了會眼睛一亮,身子微挺說道:“殿下已經知道任愷是齊王一派的人。”知道樂廣已經被自己收了,點了點頭,眼睛偏望向縱馬馳騁的一干宿衛,呵呵傻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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