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擊鼓賦詩

第十五章 擊鼓賦詩

直到天色全暗,圓月與繁星吐露銀光,照耀着寬廣的河水靜靜流淌,大隊人馬才到了目的地。i。com這是洛河邊一處廣大空地,整個場地用錦帛圍成一個大圈,沿着河岸場地樹立着無數火炬,此時燒的正旺,紅光透天,河岸上方高處建有一個巨大木台,台上置了幾十張矮桌,各種酒食瓜果堆滿桌面,宦官,宮婢,護衛侍立整齊站在木台周圍,木台下方的土地也已平整過,另外設了幾百張桌子,每張桌下端正的鋪着席織花草墊。

兄弟二人隨着皇上皇后先行到台中坐好,在禮官引領下,大臣們很快各安其座,皇親貴胄和元老重臣們坐到木台上,餘下臣工家眷只能在木台下方,眾人找到位置后,齊齊跪地山呼萬歲,給皇帝和皇後行禮。

見禮完畢后儀式開始,四周鐘鼓齊鳴,皇上帶領群臣對明月行三叩九拜的大禮,司馬炎來到木台前端的祭台前,焚香禮叩,宣讀祭詞,接着是皇后祭祀,皇上皇后結束祭禮后,王俊在禮官的指導下,拜天,拜地,拜四方……也不知磕了多少個頭,勉強完成這些複雜的儀式,他回到座位長吁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出紕漏。最後是群臣磕頭祭拜,樂官們奏起迎寒曲,感謝上天造化之德,忙亂了近一個時辰,祭月儀式才算完成,搞的人是疲憊不堪。

典禮完后酒宴開始,司馬炎先舉杯敬了大家,群臣齊賀了皇上皇后太子等人,八公九卿們開始輪着到皇帝、皇后、太子跟前敬酒,看着這些個或白蒼蒼,或面相威嚴,或精氣外露,或含蓄內斂的朝廷重臣,他知道是誰也不能得罪的,每個都是起身、回禮,坐下,不一會王俊的腰就酸痛不已,叫苦不迭,不堪其煩,

司馬炎也有些吃不消了,等二品以上大臣的敬完后,他一看後面還黑壓壓的有一百多三品官員,他站了起來,叫停了鼓樂,高聲道:“眾位愛卿,今日和眾臣工共祭月迎寒,適逢盛事自當開懷暢飲,都這樣一個個與朕碰酒,恐是浪費良辰,朕這裏敬諸位一尊,互做慶賀,大夥飲酒用膳,不要拘禮了。”說完司馬炎舉酒而盡,眾人也紛紛乾杯。

王俊這才在邊上舒了口氣,吃了會東西,他招招手讓司馬柬坐到自己的身邊,兩人邊吃邊聊,開始閑扯這滿朝臣工,各色人物,王俊滿場除了認識皇上,皇後幾人外還知道了一個安平王司馬孚,這滿頭白老王爺太特別了,眾人都是跪下向司馬炎行禮,只有他是鞠躬一拜。司馬柬看王俊一臉迷茫的看着司馬孚,想到他生病失憶,自己都不認識,便向他介紹。司馬孚是宣帝司馬懿的兄弟,皇帝的叔祖,司馬家族裏現在輩份最高就是他了,老頭曾誓要當魏之純臣,脾氣古怪的緊,司馬炎為了顯示自己崇上孝道,特別禮遇他,見他都是行家禮,可老頭只要是司馬炎向他行禮,他又會跪地阻止,司馬炎至此對老王爺就一個原則,他願意怎樣都隨便。這會司馬孚就坐在司馬炎的左手邊,面無表情,兩眼微閉,也不飲酒,不知在想些什麼。

司馬炎的右邊坐着幾個女人,皇后,羊皇后,京兆公主,這京兆公主是司馬炎的親妹,司馬衷的親姑姑,頗有才情,就是待人接物性子冷淡,他的丈夫駙馬謝勛平庸無能,靠着妻子封了個侯,整日對什麼都不用心,唯喜歡養鳥,是頗有心得。這些也是悄悄的詢問司馬柬才知道,司馬柬少年天成,聰慧無比,朝臣與**人物沒有他不知道。王俊又隨意撿着前面三公九卿向他詢問,一會的工夫,除了賈充、李胤外倒也認識了幾個。

聊了會大臣,王俊又打量起台上的女眷,看到人群深處,突現一個十七八歲的絕色美人,望見她的那刻,她身邊的**佳麗顏色盡失,皇后美艷,卻不如她純真,美人女官嬌柔,同她相比卻少韻味,風姿動人,讓人不禁讚歎造物主怎麼雕塑出如此美麗的女子。她正和旁邊一個面貌普通的女子說悄悄話,兩人似乎說到了高興處,惹得她捂嘴輕笑,王俊突然想到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詩句,用在這女子身上卻是太合適了,他用手肘輕輕撞了下旁邊的司馬柬,說道:“那個女子是誰。”

司馬柬隨意看了眼道:“那個是左棻,是我大晉的才女,他哥哥叫左思,寫的一手好文章,父親很快就要納她進宮了。”王俊聽到這話,竟有幾分失意,便把注意又轉回了場地之中,不一會,卻聽鍾樂舞聲慢慢停了,咚咚咚……鼓聲驟然急迫起來,各人回到自己的桌前端坐,熱鬧的場面漸漸安靜了下來,他剛想問是什麼事時,鼓聲漸小,慢慢停了,一個禮官走到木台正中,字正腔圓的說道:“吉時已到,迎寒賦詩。”

王俊心道終於來了,伸手到自己懷裏一摸,卻空空無物,突然想起在崇訓宮沐浴更過衣,李胤給的詩賦放在舊衣懷裏,就沒有記得把它取出來,他一下豆大的汗珠順着脖頸流了下來。怎麼辦,他看着坐在後面的李胤,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存底,只是現在大家都靜坐在了位上,也不好直接走過去,加之這會李胤頭偏向禮官,根本沒看他,王俊眼神無助在期盼,希望他能回頭,自己可以用動作告訴他狀況。

只聽禮官高聲道:“請陛下擊鼓詔令”。旁邊上來兩個宮婢舉着面小皮鼓跪在到他面前,司馬炎微笑的站了起來,用鼓槌重重敲,“咚”“咚”“咚”,然後他宣佈:“迎寒賦詩現在開始。”

禮官奉旨后說道:“請太子賦。”,這話出口,在場上千人的目光全部望向了司馬衷。

王俊用手摸着額頭,心裏想,自己要不要站出去,還是學那個賈充直接裝暈算了,旁邊司馬柬輕輕的努嘴道:“兄長快站起來,你要賦詩了。”

王俊悄悄望了眼司馬炎和楊艷,見司馬炎嘴撇着,一副沒什麼期待的樣子,而皇后則用鼓勵的眼光盯着他,微微點頭示意他勇敢些。他心裏暗嘆了聲,現在唯有自己編了,死就死吧,死也要站出去,早上才生了爭執,這會要是不上台,司馬炎肯定看不起自己和皇后楊艷。

他想好了主意,反而不慌了,站起身走到台中,閉上眼睛冥思起來,這會所有人齊刷刷的看着他,太子是幹什麼,上台了也不開腔,玩的是那一出,台下的大臣們忍不住議論紛紛。

直站了半盞茶的時間,司馬炎實在是忍不住了,剛要開口讓他下去,王俊眼睜開來,說道:“今日祭月盛典,剛剛新作了詩賦,請父皇和眾臣工指教。”李胤聽他這樣說,差點從椅子上跌了下去,司馬衷的水平他太了解了,字都識不全,還自己作賦,你好好照我寫的念,別讀錯就行了,他根本沒想到不是司馬衷不願念現成的,而是找不着,罷了,明日自己就上書請辭去這少傅之位。

王俊已經不在膽怯,反正就那麼回事,好好壞壞過了這關再說,他清了清喉嚨吟道:“明月幾有,把酒問天,不知天宮,今夕何年,欲乘清風,回歸霄漢,瓊樓玉宇,高處勝寒。光轉朱閣,影倚綺戶,空照無眠,月雖無恨,但喜離別,悲歡離合,陰晴圓缺,世事難全,唯願情長,千里共眠。”

他也是急中生智,在腦子裏想了想帶月字的詩詞,有的太短,有的記不全,唯有蘇軾的這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印象深刻,便把詞改了改拿來應付,念完后,看下面鴉雀無聲,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忽聽又人輕輕的拍起手來,王俊看出聲處,卻是和美女同桌那個長相普通的女子,這樣的場合能有人給自己捧場,他頓生感激之情。

那女子一拍手,眾人也嘩嘩的跟着喝彩起來,王俊這會眼淚都快流了出來,哥們雖說是抄襲改編,好在是矇混過關了。他看了眼司馬炎和楊艷,兩人眼神都有點喜色,看來自己的表現他們還是滿意。

王俊聽着掌聲,他打量着人群好似對這詩賦還算滿意,眼眶有些濕潤,特別留意了下那個叫左棻的美女,見她眼神放光正看着自己,輕輕拍着玉臂,不免有幾分飄飄然,站在中央享受着大家讚許。

學生出眾,自己面上也有光彩,李胤看着滿場皇親貴胄,也興奮起來,太子終於腦瓜活了,這詩賦雖說不合時下風格,但意境頗好,都算上佳作,總算往日辛苦沒有白費。

這時司馬炎對着符春耳語了兩句,符春走到了李胤的身邊,悄悄把他叫到皇帝面前,司馬炎輕聲道:“李少傅,朕要多謝你,難為你幫衷兒作詩,沒讓他在這大典上失態。”李胤忙道:“陛下誤會了,這詩不是微臣所作,卻是太子殿下自己作的。”

“哦,是嗎”司馬炎有些不太相信,盯着李胤的眼睛道。

李胤正色道:“確實是太子親作,臣是幫太子作了篇,可太子卻未用。”他說著把自己早間同司馬衷會面事說了遍,又將自己所作的存稿,呈現了上去。司馬炎邊聽邊拿起李胤的詩賦看了看,還是有點不太相信,司馬衷他難道真的變了。

其實不單是司馬炎這樣想,這熟悉太子的人都奇怪,肯定是有人代司馬衷作的,憑他怎麼可能作的出如此好詩,卻不知道要代也是千年以後的大文豪蘇軾幫他作的。

人群里有幾個人見司馬衷未出醜丟人,卻是滿腹的不痛快,懶洋洋的隨意附和幾下,就端起酒杯,暗想心事。

時已夜沉,皎月更加渾圓明亮,把這大河兩岸照得透亮,水中不時有被岸邊嘈雜聲驚起的大魚躍出,此刻好似連風兒也睡著了,但大場中卻依然歡聲笑語不斷。司馬衷回了座,擊鼓賦詩拉開帷幕,司馬炎敲着小鼓,眾人相互傳遞着用絹布紮成綵球,鼓聲一停,絹球在何人手裏,便要站起賦詩一,倘若賦不出來,便要罰滿滿一大爵,文官都已經暗下過苦功,詩賦對他們來說到不是難事,輪到那些大字不識幾個將軍,只能抬酒飲盡,笑鬧之聲不絕。

誰也沒有注意到鎮北大將軍衛瓘離開的座位,來到營地外面,正在和個風塵僕僕軍士在悄悄密語,他初還鎮定,慢慢臉上的神色卻難看起來,他看着場中的熱烈氣氛,心裏在不停盤算,很快他就下定了決心,慢慢的來到司馬炎的跟前,和他低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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