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也覺得此前光景,沒有我好看。
“七王爺身邊的那兩人都還跟着,這都兩天了。怎麼跟個牛皮糖一樣,我們的計劃全亂了。就算我武功高,這麼一直注意他們的動靜,也不是辦法呀。”曉小趴在窗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窗柩。
白蘇躺在床上假寐。曉小走了過去推了推她:“白師姐,我們就在這裏乾等着?你想個辦法呀!”
她剛說完,白蘇睡的床下傳來細小的摩擦聲。
“來了!”
曉小想問誰來了,卻見白蘇敲了木床三聲,從床中心出現一個密道。
“在這等着!”
她說完,隻身一人下了密道,床上的入口再次閉緊,曉小在床邊踱了一下腳,帶着滿滿的怨氣,繼續回到窗邊坐下,監視對方的行動。
白蘇下了地道,沿着密道,一直向前。
白蘇床下的地道挖的很遠,從寒府的宅子一直延伸到街對面的藥鋪。藥鋪底下還用石頭堆了一件窄小的密室。
雖說是窄小,也比白蘇現在住的地方大了兩倍還不止。這是她從回京開始后,動容手裏全部的力量,修葺的密道,為了日常行動方便。
密室打開,這個房間和上面的房間擺設差不多,簡單簡潔,乾淨利落,只是多了一方靠牆梳妝枱。
梳妝枱上擺滿了各式的瓶瓶罐罐,仔細一看並非女子化妝用的胭脂,而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藥水。
白蘇徑直走到坐在鏡子面前,拿起藥水在臉上擦了幾下。
她的下顎馬上皺起一點邊角,白蘇擰起邊角一撕,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被揭下。
鏡子前面的女人也才雙十年華,長的十分美艷。特別是那一雙眼睛,黝黑而靈動,投射進世間萬物的光彩,耀眼如天上啟明星。
眼下還有一點紅色的淚痣,盛滿人間悲歡離合,給明媚的眼睛白添了幾分妖冶。
可惜的是女人左臉上有一道從耳後根到下巴的長疤,將這舉世無雙的美貌給毀盡。
白蘇有些惋惜的摸了摸臉上疤。
“蘇蘇,想我了嗎。”
恍惚之間她似乎聽到有人再耳邊呢喃,回頭一望,整個密室仍是空蕩蕩的一片。
“出來吧,這裏很安全。”白蘇敲了吊在脖子上的玉箋:“你終於醒了?”
白蘇脖子上的玉里住着一個奇怪的靈魂,她自稱上古巫族,交了她許多關於巫族的醫術,做為回報,她得解開封印,還她自由。
當然也是因為有玉箋,白蘇才知道這個世界,不僅有人類,還有巫和妖,但由於一些禁制,巫妖兩族都失去了蹤跡。
而玉箋裏面的靈魂很有可能是現世唯一存在的巫族。
“我也沒睡多久呀?”玉箋嘟嚷道:“我的封印,你有頭緒了嗎?”
“一步一步來,讓寒家得到該有的報應后,我便幫你找解開封印的辦法,還你自由。”白蘇伸了個懶腰,敲了下梳妝枱上左手第一個瓶子。
玉箋嘆了口氣:“那你先忙,我先睡了,別忘了,我們倆的約定。”
鏡面輕響了一聲,向外翻開,一張折好的紙條從鏡面中掉到白蘇手裏。
紙條翻開是幾個簡短的詞:“七王爺,踏燕樓,昨日,未成面聖。”
白蘇用毛筆在紙條上打了勾,回寫道:“帶那人出去,讓曉小好生照料,我在救寒鳶尾動了點手腳,最近七天她都醒不來,寒家人應該沒空找她們的麻煩。我要出去一趟。”
半個時辰后,寒府對街的藥店裏,走出來一個帶着斗笠的劍客。
劍客出了小巷往西不到三里,就是上京的最大的集市,集市被穿城而過的汴京河一分為二,河西是一些客棧飯店,靠河提的過道上擺着形形色色的小商小販。
河東則是上京城裏有名的香粉街,從街頭到街尾高掛着大紅的燈籠,穿着清涼的姑娘憑欄而望,時不時的將手中的手絹,不小心的滑落在過路的少爺公子懷裏。
而在這花街柳相中,最為有名的就是踏燕樓。
踏燕樓不能屬於嚴格的青樓,也不坐落於上京,只是在每年七巧前後,班主會帶着一船的姑娘在這裏暫時居住。
這些姑娘個個才藝雙絕,但陪酒買藝,卻不買身。這並不影響踏燕樓的生意,即使他們沒有固定的居所。
只是租了這附近的船隻,零零散散的飄在汴京河上。
若有客人要上床喝酒,聽曲或者看舞,只需要在橋頭的繫上一條紅色的綢緞,就會有小船停下,請賓客上坐。
劍客踏上青石板的石橋,繫上紅色的綢緞。
不一會,一葉烏柏船停靠在岸邊,從裏面出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張口問道:“公子可有約?”
劍客點頭取下斗笠,露出帶着刀傷的俊臉,正是女扮男裝的白蘇,她禮貌的問道:“請問七王爺沐瑾驍可在?”
“這是客人的私隱,我們可不能亂說。”小姑娘並未被劍客的臉嚇到,聽完只是微笑的拒絕。
劍客也明白姑娘的難處,便換了種說法:“那你就給各位姐妹說一聲,便說是靈素閣的白蘇拜訪,不知能做哪位姐姐的入幕之賓。”
小姑娘會意,從懷裏拿出一支玉笛,滴滴答答的吹了一曲,過了一會,隔了老遠的船坊與小姑娘共奏了一曲。
曲畢,小姑娘朝白蘇施禮道:“公子請隨我來。”
白蘇上船,小姑娘撐着船向剛剛傳來和鳴船使去。白蘇坐在船頭,用手攪動了着河水。
片刻,小船已經停在畫坊船前,兩名窈窕的女子引着白蘇上了船。
一個俊美的白衣公子正倚欄躺着,他半眯着眼,一手搭在畫舫邊,另一隻手抱着半壺酒,時不時的喂自己一口。身後的一湖江水,三兩睡蓮和他融在一起,超脫於天地之間。
白蘇一直知道沐瑾驍很美,但還是在看到這一畫面的第一眼愣住了。
《江湖奇聞》選出來的第一美男真的名不虛傳。
“這裏有美酒,有美景,還有美人,白兄一直盯着我看怕是浪費了此前光景。”直到沐瑾驍出聲提醒。
白蘇才方覺夢醒。不滿的在心裏提醒自己,這傢伙外表再美,內里都是一堆敗絮。還有我跟你不熟,幹嘛稱兄道弟的。
“此前光景,怎敵沐兄一人的風華絕代。”白蘇落坐,順帶調戲回去。她這人信奉輸人不輸陣,就算自己再噁心,也要把人給噁心了再說。
“白兄,竟然也跟我有相同看法。”沐瑾驍竟然贊同的點頭道:“我也覺得此前光景,沒有我好看。”
白蘇:“……”那你還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