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這麼在乎這斷桃花枝,當然是不捨得它受到損害
白蘇洗漱后,被宮女引進了偏殿,不同於卧室的富麗堂皇,偏殿要顯得素雅的多。
在偏殿的最中央,供着一座白玉雕像,一雕像為圓心,四周架起了三層高低不一的香火架子,紅色的蠟燭在架子上閃爍着淡黃色的光,形成耀眼的光圈。
最外圍掉着一串串的盤香。
白蘇走進才發現,這為公主供奉的並不是西方佛祖,也不是天皇大帝,而是妖皇東皇太一。
根據玉箋的記載,在千年之前巫妖兩族是勢不兩立的,巫族的公主供奉妖族的始祖實在有些奇怪。
所以玉箋對她說了慌?還是這裏的記憶有偏差。
“公主,奴婢告退。”
等打理完偏殿,給白蘇準備好竹簡和篆刻用的小刀,幾名宮女自動的退出房間。
白蘇跺到桌前,並未落座,而是站在案台前,隨手翻了下經書。
這時紙張還未能能普及,經書雕刻在竹簡上,字還是前朝才會用的小篆。
按理說白蘇應該看不懂,但在記憶里,可能是因為伊玥的影響,白蘇毫無障礙的看懂了。
這本經書沒有直接將大道理,而是再講故事。
大抵是說,十二大巫損落後,仙界和地府先後形成,洪荒大能移居各界,巫妖人三族分裂開戰。大地上戰火紛飛。民不聊生。而後是大巫補卦,說有一天縱奇才會出生,人族會獲得勝利。
這不像是經書,反而像某一玄幻小說的開頭。
白蘇讀完故事後將竹簡放下,又繞着雕像逛了幾圈。
除了這尊雕像外沒其他的特別之處。
她不得不由坐回案前,將前後發生的事,在腦海里串聯一遍。
“咚——”一聲,石頭敲擊地板的聲音,讓白蘇從案前抬頭,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從門邊探出一個頭。
全身濕乎乎的,不知道從哪個水塘里鑽出來的。
“伊玥!”他怯生生的喊着:“你真的要嫁人了嗎?”
白蘇想說你問我,我問誰?但理智告訴她不行。
昨晚那句莫名其妙的後會無期,如果是男孩知道她要嫁人後留的也是有可能的。
這也代表着,現在的時間線是往前走的。
於是她沉默的點點頭。
“你能等我一下嗎?”男孩着急的道:“再等我一下,我會很快長大的。”
白蘇完全不知怎麼回答,又是突然的一陣鐘聲,偏殿的蠟燭突然熄滅,整個世界又歸位黑暗。
一盞燈被點亮。
宮殿裏的燈接連被點燃,穿着輕薄宮裝的宮女提着六角宮燈,緩緩的走到她的面前,施萬福禮請安:“伊玥公主,該就寢了。”
白蘇意識到,時間又回來了。
“公主?”見白蘇沒有回答,小宮女忐忑的問道:“是不是還生那小畜生的氣?”
白蘇立馬閉眼佯裝生氣,嗔怪道:“都知道我生氣了,還提風烈幹嘛?”
宮女立馬閉嘴。提着宮燈帶着白蘇進了寢宮。
見宮女這個反應,白蘇心裏不由一樂,看來她猜對了。
接着,一切照舊到白蘇趕走宮女。
這次伊玥並沒有出現,白蘇學着伊玥的樣子拿起花枝。
小男孩如期而至。
“這是白天……。”小男孩的話還沒說到一半,白蘇以花代劍向小男孩胸口刺去。
男孩被逼的退後一步,落在窗檯之外,卧室里的夜明珠顫抖了一下,軟香酥玉的房間消失不見。
白蘇回到了自己第一次,所見的那個幽暗的宮殿之中。
小男孩也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紅衣男子。
男子眉間點着三瓣紅蓮,一頭白髮及地,紅唇含笑。說不出的妖嬈。
白蘇問:“風烈?”
風烈點頭:“怎麼知道的?我以為最少也要兩個輪迴。”
白蘇道:“看到後會無期的時候。我就知道男孩和記憶不是同個時間的了。”
一個連當面告別都沒有勇氣的人,更不會在得知伊玥將要出嫁后,狼狽不堪的去表白求婚。
而且通過宮女的話,可以知道風烈的地位很低,在等級深嚴的宮中,他又有什麼籌碼對公主說那麼一段話。
所以,她所經歷的一切,應該只是一個臆想。
來自風烈的臆想。
只要擊敗風烈,那麼從記憶里跳脫的可能性十分大,而風烈這麼在乎這斷桃花枝,當然是不捨得它受到損害。
可讓白蘇想不到的是:“你是妖?是有什麼限制,讓你不能直接殺了我們?”
風烈點頭,圍在他腳邊的紗無風飄起,遮蓋住他的容顏,再一瞬沒了蹤影。
白蘇沒時間驚嘆,她直接從宮殿中走出,她還記得沐瑾驍還在門外。
沐瑾驍依舊是七八歲小孩的樣子,懷裏拿了把不知道從何處找來的劍,那劍幾乎和他的身高持平,
小孩子的短手短腳,局促的將其抱住,他整個身子都倚靠在殿外的紅柱上。
見到白蘇,沐瑾驍垂目,懷中劍落入手裏,拔劍出鞘,左手持劍,直奔白蘇胸口而去。
白蘇卻沒動。
沐瑾驍雖然變小,速度卻沒有減慢多少,幾乎是眨眼之間,劍鋒已抵達白蘇的胸口。
沐瑾驍只需要微微用力,鋒利的劍刃就能刺入白蘇的胸膛,刺破心臟,結束白蘇的生命。
白蘇依舊沒動,兩人僵持了數秒,沐瑾驍鬆了口氣,將劍放了下了。
“是真人。”沐瑾驍收劍,苦笑道:“剛剛可能進入了幻鏡,遇到了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就是沒你那麼害臊,多說一點就臉紅。於是我把她砍了,才回來的。”
“這是戰利品。”他舉了下劍:“只要有武器,我就能護得住你。”
白蘇自動忽略了評價她害臊那句,將自己的經過給沐瑾驍簡單說了。
“我覺得我們看到的幻覺,應該不是名叫風烈的妖做的,應該是本身宮殿裏留存的力量。”白蘇分析總結出現在的局面:“現在可以明確的是,只要不被宮殿裏的力量殺死,我們就能活着出去。”
“巫族的陣法。”
“啊?”白蘇第一次從人的嘴裏聽到巫族這個名詞,一時沒反應過來。
巫族已經絕跡大陸已久,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作為一個駐守邊疆的將軍,沐瑾驍知道的也太清楚了。
是他的情報網比想像中還大?還是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