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物種
洛府訓化的代步獸能夠將她的消息傳回洛府,她不打算讓自己完全暴露在洛銘眼裏。
欲上柏山,先過鬼街,也當做柏山的考驗。
一腳踏入鬼街地域,天空突然變得昏暗,四處冒出大量的白霧,陰森的冷風呼嘯,雕不安的展開了翅膀將她護住。
洛初歇道:“不用護我,你先回去吧,我沒事。”
送走了雕,洛初歇將月盞提了出來當做燈籠照亮,昏白的光芒在鬼街穩定不晃,狂風似乎想要吹熄燈火,卻發現將洛初歇的衣服吹變形,頭髮吹亂都沒能吹滅她的燈,甚至連燈籠都沒晃過。
眾鬼:“……”那個燈還算燈嗎?
氣氛營造失敗,眾鬼改變策略。
洛初歇走着走着感覺餓了,看了看旁邊的店鋪緊閉着房門,門前有個穿着白衣服哭泣的人影。
洛初歇走上前,繞過了哭泣的人,伸手去推門。
女鬼:“……”正常人不應該問她嗎,或者被嚇得到處跑,繞過她算什麼。
將手搭在了洛初歇肩頭,女鬼哭訴:“我死得好慘吶……”
洛初歇回頭看她,沒有任何錶情,點了點頭然後回頭繼續推門進入。
呆愣的站在門口的女鬼歪頭,她的臉應該都是血肉模糊一片,洛初歇為什麼那麼淡定,點頭算什麼?承認她死得的確挺慘?!
店內的灰塵很重,已經很久沒有清掃了,自顧自的走進廚房,將吊在門樑上的弔死鬼徹底無視,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吃的東西。
身後有人問:“小姑娘要吃人肉嗎?”
洛初歇道:“不吃。”
“那姑娘吃什麼?我們這裏只有人肉。”
“除了人肉,還有你們。”洛初歇回頭看那個沒有頭的人,月盞的光芒大勝,將眼前的無頭人擊飛了出去。
四周的屋舍消失不見,月盞的光芒照射四方,將躲在暗處的各種鬼全部暴露了出來。
“饒命饒命。”總算知道眼前人不好惹了,眾鬼求饒。
他們在鬼街那麼多年,第一次遇上不怕鬼,還有着那麼神聖光芒的人在。
洛初歇揮手:“散去吧。”
所有的鬼消失了,四周化作了一片綠意,竹葉輕輕的落在了她的發間。
陣陣琴聲入耳,片片竹葉飛舞着,空中有颯颯的風聲與衣角劃過樹枝的聲音。
青色的衣角劃過她的頭頂,抱着琴的男子緩緩落在了地面上,綠色的眼睛帶了寂寞與孤寂,指尖輕觸琴弦欲彈無望。
青玄棋抬手,憂鬱看向洛初歇:“留下來,陪我。”
陣陣琴聲如同流水一般的響了起來,風吹動青玄棋兩鬢的長發,空氣中開始瀰漫青色的煙霧,如夢似幻。
洛初歇靜止在了原地,聽着他將一首曲子彈完,那些青色的煙霧圍繞着她,
青玄棋停下了彈奏,緩緩走向了她,長衣掃過地上的青竹葉,指尖輕觸洛初歇的臉頰,順着她的臉向下落在她的心口處。
一股力量凝聚在手心,試圖將她的心臟取出。
突然,青玄棋臉色大變,退後了幾步,不可思議的說道:“你的心臟,是死的。”雖然如同常人在跳動,可是透着死氣,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眼前的少女分明還有人族的氣息。
洛初歇道:“不是死的。”是她的神魂在凈化而已,人氣正在減弱罷了,也代表她與這具身體越來越融合了。
等到徹底凈化成功,她的心臟就會自主造出神力,供應她的使用,也能夠強化她的身體,若是以凡人來理解,她的心臟就會是這個世界的至寶。
“你沒有失神。”青玄棋更加驚訝了,連帶周身的悲涼氣息也沖淡了些。
洛初歇道:“一首曲子罷了。”
青玄棋拂袖,散去了周圍的青煙,圍着洛初歇走了一圈,說道:“你不是人族,你是什麼?”
沒有人族能夠逃脫掉他的噬魂曲,那顆死去的心臟,缺乏感情的雙眼,根本不是人族該有的。
洛初歇將月盞橫在了青玄棋面前,淡淡的神光從她身上散佈與月盞結合,將青玄棋罩住,試圖凈化她看見的污濁之氣。
青玄棋沒有受到半分影響,甚至完全不知道她做什麼。
那些洛初歇能夠看到的黑氣依舊纏繞着青玄棋,不同於之前纏上洛悠然的那些,這些像是扎了根一樣與青玄棋相得益彰,更濃更強,可為何青玄棋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雙眼沒有黑氣,也沒有看見她就想殺她。
洛初歇道:“你不是人族,是世界新誕生的物種。”只有這種解釋了,見到她沒有親切感,也沒有厭惡感,是在她沒有到達世界之前,誕生的新物種,在她來了之後誕生的都是對她厭惡的。
“你瘋了。”青玄棋淡淡的說道,此女子言行舉止奇特,什麼世界誕生的新物種,他們青塗狐一族族人雖少,在異獸界也是備受尊崇的,女子的說法讓他很不悅。
洛初歇道:“為何阻攔我。”對她沒有厭惡感,攔在了鬼街這兒意欲何為。
青玄棋道:“柏山下已經是我的地盤,爾等皆為食餌。”
洛初歇道:“柏山上的人知道嗎?”
青玄棋道:“呵。”
他還不懼怕那些人族,沒人能夠躲過他的噬魂曲,除了眼前的異類。
看他身後纏繞的冤魂,不知道吸食了多少人的靈魂,吞噬了多少心臟,洛初歇展開了雙手飛上一根樹枝上,月盞從空中飛落,變成了巨大的牢籠將青玄棋困住,他每碰觸一下就被雷擊中。
青玄棋綠色的眸子微動,抬頭看向樹枝上的少女,她雙眸淡色,感情並沒有人類的深重,甚至可以說缺乏了情感,就像看透一切的模樣,又彷彿身處俗世之外,真是有意思的女人。
若是將她的一雙眼睛染上人族的情慾,點綴悲傷與喜悅,會是怎樣的情景,她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毫無波動的決定要取人性命。
將琴弦全部拉扯斷,琴斷成了兩截撞上洛初歇的牢籠,黑氣從青玄棋身上溢出,附在了琴身上,將牢籠撞出了巨大的窟窿,讓他破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