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這一磨蹭,就到了如今才回來,昨晚到家,打聽到唐子斌的行蹤,今兒一早就來等人了。
唐子斌睡醒一覺,已經是下午了,小廝找到機會就道,“少爺,白小姐在書房等候多時了,您過去看看么?”
“白小姐?白叔叔家的珂珂?”
“正是。”小廝笑彎了眼,難得自家少爺把那小姑娘記着,不容易。
唐子斌趕緊穿衣裳,“怎不早點叫醒我?”那丫頭來了,也不先打聲招呼。
“這……”小廝不敢說,人家白小姐早上就來了,只得說道,“白小姐見您是真累了,不想打擾少爺,這才去書房等着呢。”
說完,唐子斌幾下子穿戴好,不理會小廝,直接趕往書房。
小廝正得意呢,心想在自家少爺面前幫白小姐說了幾句好話,少爺肯定很感動,白小姐那麼關心他……
心裏的好事兒還沒想完,唐子斌的聲音傳來,“罰你半個月月錢!”
“……”小廝哭喪着臉,他做錯了什麼?
另一小廝好心提醒道,“兄弟,少爺可捨不得白小姐委屈,你偏說白小姐等少爺等久了!你該說,白小姐來找少爺,正在書房。”
“……”這和他之前說的有什麼區別?
對!他之前說白小姐等候多時!
嘴欠!讓你畫蛇添足,半個月月錢沒了吧?!
另一邊,唐子斌快速來到書房,推開門,就見兩個丫鬟守着,見到唐子斌后,見禮退了出去,也沒出聲。
待唐子斌走近后,才發現,白若珂躺在書房內的軟塌上睡著了。
雖然白若珂七年多前就去拜師學本事,可是每年都會回來,然而因為事情太多,唐子斌上次見這丫頭,還是兩年前。
如今再見,倒是見識了什麼叫女大十八變。
不過在唐子斌眼裏,還是個小丫頭,變化最大的,就是白若珂臉上的嬰兒肥不見了。
見她熟睡,唐子斌小心翼翼吩咐人準備白若珂愛吃的,然後又等了小半個時辰,軟塌上的小姑娘咕噥着欲轉醒。
唐子斌坐在桌案后,一邊看書一邊看着她的動作,在她翻身的時候,不由得感慨,小動作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白若珂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丫鬟在身邊,懶洋洋的道,“幫我倒杯水。”
唐子斌放下書,好笑的給她倒水,又送到她手裏,小姑娘眼睛都沒睜開,滿足的喝了一杯誰,然後才徹底精神。
“啊!”
睜開眼,白若珂看見唐子斌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立刻大叫出聲,而後覺得不對,又捂住自己的嘴。
視線看向門口,她都這麼叫了,還沒有人進來?就他們兩個人,多尷尬啊。
“睡得可好?”唐子斌放下杯子,“準備了你愛吃的,要不要吃點,中午餓肚子了?”
白若珂不好意思的笑笑,趕緊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蠻淑女的跟唐子斌來到桌前,準備坐下,“多謝子斌哥哥,我還真餓了。”
唐子斌站在她身邊,趁着坐下之前,比了比白若珂的身高,還說道,“這兩年長高了不少。”
“嗯,還得長呢。”白若珂坐下,心道,這兩年他也長高不少。
兩年前,白若珂的身高快到唐子斌下巴了,結果他長得比自己還快,如今她才只到他肩膀。
唐子斌不知道她所想,拿着新筷子給她夾菜,自己卻沒吃,問道,“這次回來,要留多久?往年不是年節才回來的么?”
“哦,這次回來就不走了。”白若珂在唐子斌面前沒敢多吃,雖然沒吃飽,但還是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在外面她有習武,性子野了些,她自己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可每次回來,看見商都貴女們的溫柔賢淑,再看看自己?怕是要被子斌哥哥嫌棄了。
“吃飽了?”唐子斌微皺着眉,他所知道的白若珂,可不是這樣的,邊問,還順手給她添了一碗米飯,比之前那一晚還多,“肚子餓對身體不好。”
“……”白若珂的臉轟的一下子就熱了,難不成子斌哥哥知道她能吃?
“不不,我吃飽了。”白若珂掩飾自己,慌忙拒絕,“我不餓的。”
唐子斌疑惑的看着她,“不餓也要吃,不然你就走吧。”
“我不走!”白若珂仰起頭,重新抓過筷子,“我吃還不行么?哪有你這樣的?”
那她就裝作為難一點,這樣子斌哥哥就不會認為她很能吃吧?
對了!忘了一件事,她應該先去找子寧姐姐保養一下,再晚幾天來,就不會這麼黑了,完蛋了,現在一定被子斌哥哥嫌棄了,又黑又能吃,嗚嗚!不活了!
唐子斌不知道白若珂心思百轉,只是兩年未見,這會兒忍不住多看看。
有唐子蓓和太子的例子在前,唐子斌對於感情上的事兒,沒有那麼糾結,他是蠻喜歡白展和翠柳這個女兒的。
而且,這丫頭剛會爬那會兒,就在一處玩兒,會走能跑的時候,就像太子跟在唐子蓓後面一樣,白若珂跟在他後面,每當他得了點小玩意兒哄她開心,她都會送他崇拜的小眼神兒。
當年家裏的境遇事發突然,他沒什麼精力照管這丫頭,這丫頭那時候六歲多,也是個有主意的……
其實就是不知道這丫頭怎麼腦袋就一熱,非要出去學本事,保護他?他還需要他保護?他保護她還差不多。
書房內,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白若珂吃了三碗米飯,差不多吃掉一半的菜,才吃飽……其實這還是她矜持的結果,吃了個七分飽,不敢再吃了。
看着桌子上的飯菜,白若珂想哭,她小時候明明是個又乖巧又可愛的女娃娃,怎麼現在她自己都覺得好可怕!
等回家,一定要娘幫她控制着點兒,不能這麼吃了,不然子斌哥哥一定會嫌棄她的!
讓人進來收拾好桌子,丫鬟上了茶,唐子斌問道,“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聽白叔叔提到,你功夫學的不錯,我還以為你想當女俠呢。”
白若珂能聽得出來,唐子斌就是在打趣她,她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盯着他,免得他被別的貴女勾走了。
可是這個理由,說不得!
“沒,我這點子三腳貓功夫,哪能當女俠?”白若珂謙虛的道,“離家多年,想爹娘了。”
說這話的時候,白若珂自己都心虛,想爹娘了現在才回來?回來后想的也是他,這會兒白展翠柳做什麼,她都不清楚。
“如此也好,白叔叔和嬸嬸也念着你。”唐子斌點點頭,“用我送你回去么?”
“子斌哥哥!”白若珂委屈道,“你是要攆我走么?”
唐子斌無辜,“你不是想叔叔嬸嬸?”
白若珂氣弱,悶聲喝茶,將不高興都寫在臉上了,門外小廝敲門道,“少爺,宮裏來人了,皇後娘娘請您進宮一趟。”
門外的小廝,還是剛才被罰的小廝,這會兒可不敢多嘴了。
唐子斌來到門口,問道,“可說了什麼事?”
小廝哭喪着臉,偷偷看了白若珂一眼,能不說么?他有預感,如果他說了,少爺還得罰他半個月……
“嗯?”
小廝無法,聲音小了又小,“那宮人說,讓少爺您好生打扮一下,宮裏去了幾家千金。”
小廝說完就想跑,覺得自己是完了,奈何少爺沒說話,他不敢跑。
等了一下又一下,唐子斌好心道,“嗯,我知道了,那半個月月錢不罰了。”
“……”少爺您逗我?!
小廝不知道唐子斌想什麼呢,心有戚戚然的走了。
屋子裏白若珂狀似什麼都不知道,然而她出去拜師學武,若是這點動靜都聽不到,她這幾年不是白學了?
白若珂總結了一下,就是皇后找唐子斌進宮,宮裏有姑娘等他呢!
忍不了……可是她說了要當淑女的!不能生氣!
“子斌哥哥,你既然有事就去忙吧。”白若珂特別懂事乖巧的道,“我也該回家了。”
“嗯,路上小心。”
白若珂,“……”說好了送她的呢?!
轉身出了唐子斌的院子,白若珂收了笑,氣鼓鼓的回了白家。
唐子斌勾了勾唇角,這個丫頭,比小時候還可愛。
唐子斌也“聽話”,當真是換了身衣裳,進宮去了。
而白若珂回了家,風風火火的纏住翠柳,“娘!你進宮不?”
“剛回來,不去了。”翠柳笑看着自家女兒,她剛從宮裏回來,怎麼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娘!那你帶我進宮好不好?”白若珂央求着,“我聽話,不闖禍,真的!”
翠柳嘆氣道,“早上我進宮,說帶你去,你不去……”
“娘,我錯了行不行?”白若珂急的直跺腳,“早上我是我腦子發懵,這會兒想明白了。”
她怕晚一會兒,子斌哥哥看上別人家姑娘怎麼辦?
翠柳也不逗她了,噗嗤一笑,拿出一枚金牌來,“皇後娘娘想你了,想讓你進宮陪她幾天,你自己去就成,馬車都給你備好了。”
“謝謝娘!娘你真好!”白若珂用力擁抱了一下翠柳,轉身就跑,“我這就進宮!讓娘娘等久了不好!”
翠柳好笑的在後頭提醒道,“換衣裳!”
“……”白若珂跑到一半緊急轉了個方向,回自己院子去換衣裳。
她還得好好打扮一下,可不能被比下去了!
白若珂急的恨不得棄了馬車,騎馬進宮了,奈何要淑女!淑女!一定要淑女!
忍到宮門口都急死了,想着自己走能快一點,結果皇後宮人的總管親自等着她,備了一頂轎子。
好吧,忍了,奈何轎子還極慢!
為了淑女,忍了!
熬到了皇後宮內,白若珂一進去,就看見唐子斌坐在皇後下首位置,再下面,是幾位臣婦,身邊都坐着如花似玉的千金……
不說千金們眉眼含笑,總是偷偷看唐子斌,白若珂的注意力卻集中在唐子斌身上,他果真換了好衣裳,梳了個頭,頭上固定頭髮的簪飾,一看就是新的!
白若珂頓時覺得委屈,這委屈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中規中矩的向皇後行了禮,“娘娘萬安!”
“珂珂快來坐。”皇后和顏悅色,白若珂依言坐在皇後身邊。
同時迎來不少人的注目,盯得白若珂火氣更大了一些。
然而,他們想的卻是,本以為皇帝皇後會立白元帥家的嫡長女為太子妃,卻不想最後成為太子妃的是唐大人的女兒。
相傳白若珂有本事呢,就是不知道皇帝皇后怎麼安排,總不會立其為側妃?
不說可不可以,就是有點委屈了白元帥,總是低唐大人一頭,真可惜。
白若珂不知道眾人的想法,這會兒正氣着呢。
至於皇后和他們說了什麼,白若珂也不關心,她就看見唐子斌不看她,看別人,還笑……氣死她了。
只一刻鐘的時間,皇后就散了臣婦,廳內只剩下皇后,唐子斌和白若珂。
“子斌,你覺得這幾家千金怎麼樣?”
唐子斌嚴肅的道,“卑職覺得甚好。”
“珂珂呢?”皇后笑問着白若珂,等着她的回答。
白若珂正氣惱唐子斌覺得那些姑娘好,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臣女覺得不怎麼樣!”
說完,三人之間略微沉默,白若珂後知後覺自己失言,補救道,“臣女的意思是,臣女今兒才見她們,實在不好評價。”
“這些人家的孩子都不錯。”皇后笑道,“皇上恩典,就不等明年採選,今年就指個人家,免得耽誤了好年華。”
白若珂在一旁揪着手帕,暗自咬牙,小聲問道,“娘娘,那是要往哪兒指婚的?”
皇后不答話,只看向唐子斌,一瞬間,白若珂笑臉沒了,小臉垮了,差點哭出來。
皇后那意思,不就是要給唐子斌指婚么?
“珂珂有什麼好主意?”皇后故意問道,“你覺得那幾個姑娘,哪個最好?”
不好!都不好!哪個都沒有她好!
可是,皇后和唐子斌兩雙眼睛正看着她呢,白若珂糾結該怎麼回答,最後乾脆道,“娘娘,您不疼珂珂了,她們哪有珂珂可愛,您說是不是?”
“呵呵!”皇后先是一愣,隨後竟是笑得停不下來,握着白若珂的手也不鬆開。
白若珂被笑話了臉紅,盯着膝蓋裝啞巴,反正只有她最好,別人都不好。
好一會兒,皇后才好一些,打量了白若珂半晌,方說道,“咱們的珂珂長大了,本宮左看右看啊,還是珂珂最好!子斌,你說是不是?”
“娘娘所言,甚是。”唐子斌喝茶掩飾自己快綳不住的笑意,又道,“今兒不早了,卑職先回去了,多謝娘娘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