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來人
正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夢瑤早早的就與常叔說好了今天要砌灶。
一大早，常叔就拿着傢伙來了。在屋裏比劃來比劃去，夢瑤也看不懂，索性就不看了。過了會，夢瑤閑來無事看常叔做的標記竟然是寫了字上去的。夢瑤心想，常叔竟然認識字。
夢瑤驚奇的問：“常叔，您識字啊？”
常叔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認識點，沒啥用。”說著又忙自己的了。
夏氏這時接著說：“你常叔年輕時也是科考過的，只是兩次未中，家中父母身體又不好了，就重操舊業了。”
夢瑤這才明白，惋惜的說：“真是可惜了！”
砰砰砰的敲門聲又響起來了，夢瑤想着莫不是大姑又來了。
打開門發現是兩個穿着不凡的男人。其中一個跟在少年這個品貌非凡的男人後面，估計是個小廝。
夢瑤還沒開口，對方言談溫和的說：“請問這是葉姑娘家嗎？”
夢瑤點了點頭。那人接著說：“今日來是有一筆生意和姑娘合作，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聽說家裏有孩童，這是縣裏吉祥齋的糕點，還望姑娘收下。”說著看了眼小廝，小廝就遞了東西過來。
夢瑤語氣平緩的說：“多謝公子，請屋裏坐吧。”
“娘，家裏來人談生意了。您先幫着常叔砌着灶，我先招待客人。”
夏氏出來一看，是個神明爽俊的男子。想上前招待，又怕做的不好得罪了貴人，就只是微笑示意了一下，也不上前了。
夢瑤領着二人進了裏屋，如今家裏沒有招待客人的地方。二人就坐在飯桌上說著話，小廝站在一旁。夢瑤給他倒了杯熱水，就直接切入主題。
“不知公子要談什麼生意？”
那男子溫言細語的說：“如今聽聞你們鎮上的紅糖姜膏很是搶手，多番打聽才知道姑娘您家在此。想與姑娘您做的就是紅糖姜膏的生意。”
夢瑤聽了他的話，喝了口熱水說：“公子想拿紅糖姜膏的貨，自然是有的。我供給鎮上的白家醫館多少銀錢，就供給你多少銀錢。還是老樣子，你們想賣多少銀子我不管。只是縣裏太遠，要你們自己來取。”
只見那男子看着夢瑤，似乎對她說的這些不太感興趣。
“葉姑娘，實不相瞞，今日我是來買你方子的。你開個價吧！”
夢瑤聽了冷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那公子便請回吧！這方子是我娘祖傳的，不賣！”
那小廝看夢瑤如此冷淡的對待自家公子，十分氣憤的衝著夢瑤說：“你怎麼如此不知好歹，你可知道我們家是縣裏的文家，我們公子便是文家的大公子文臨安。如今公子親自前來，已是給足了你面子。”
夢瑤聽了也不惱，文臨安她上一世有所聽聞。生意場上的奇才，只是沒想竟親自來了。他雖是個生意人，長的卻像個書生，身上沒有一點銅臭氣。
“公子莫怪，只是這方子的確是我娘祖傳的，若賣了，那就是對不起列祖列宗，所以這方子我賣不得。還請公子包涵。”
文公子看她雖剛過十歲，身板小小卻挺的直直的，眼神也充滿了精明。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那行，你這紅糖姜膏每月有多少我都要了，每十天我便來取一次貨。夢瑤姑娘看這樣行嗎？”
夢瑤回答道：“那恐怕不能答應公子了，我與鎮上白家醫館已經說好，每五天他們會來取五十罐紅糖姜膏。已經答應了的事不能毀約，何況公子的主要銷路也不是在這小小山村，又何必在意呢？”
文公子沉默了一會。心想這姑娘好精明，自己心裏想的她知道的一清二楚。自己的確不是想賣給這些貧苦人家，把這東西包裝一下拿到京城，豈不是大把的銀子可賺。
“可以，也不能因為我讓葉姑娘毀約。姑娘就當我文某人沒說過剛剛的話。敢文葉姑娘每十天能供給我多少貨呢？”
夢瑤現在又砌了一個灶，每天就能做出來二十罐紅糖姜膏，這樣一來每十天也能供給她一百罐。
“每十天你們可以過來取一百罐。”
“一百罐太少了，不知葉姑娘能不能想想辦法，多供一些？”
夢瑤聽了葉公子的話，想了想如今家裏砌這個灶本就是想白天熬，夜晚休息。剛剛想若是再供文家就還要晚上熬。這若是想再提高量，就要白天晚上連軸轉，太辛苦了。可是想想自己需要多掙些錢，還有很多事未做，還有房子沒蓋，妹妹還那麼小，以後還要多給她備着嫁妝。夢瑤就動搖了。
“那你們就每十天來取兩百罐吧。”夢瑤回答說。
文公子接著說：“不如這樣，你每十天固定給我做出來兩百罐。若你們有了法子做的多了，多少我都收了，但不許賣給其他人，這樣行嗎？”
夢瑤聽了覺得可以便說：“自然可以，只是空口無憑，公子立個字句，付個定錢吧！”
小廝很快從馬車上取了紙墨，寫了契約遞給夢瑤。夢瑤上一世嫁了個秀才，多多少少都是識了些字的。但夏氏不知道自己識字，所幸今天常大叔在，所以夢瑤可以假裝拿給他看。
夢瑤客氣的說：“煩請公子稍等，我去找人看過了再給你回話。”說完拿起熱水給文公子續了杯就出門找常大叔了。
一進廚房夏氏就拉着夢瑤問到底是什麼人來做什麼生意。夢瑤同夏氏說了清楚，又說要常大叔幫着看看契約。
常大叔拿了契約，讀給了夢瑤聽。其實夢瑤剛剛在路上就看過了的，夢瑤也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家的事，但沒辦法只能這樣。何況，常大叔也經常幫自己家，夢瑤也相信常大叔的人品。
聽過之後，夢瑤就去裏屋按了手印。文公子拿出了十兩銀子給夢瑤，想表達自己的誠意。還以為這小娃娃見了那麼多銀子會樂開了花，沒成想這小娃娃卻彷彿這是十文錢一般。
“這銀子葉姑娘你收好，我們就先走了，十天後來取貨。希望咱們合作愉快！”說完就上了馬車，坐上馬車后又掀來帘子意味深長的看了夢瑤一眼。
……
文臨安坐在馬車上自言自語：“這姑娘和小時候的自己很像，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