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陸長使歸心

第49章 陸長使歸心

一個月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眨眼間從指尖溜走。

放眼望去,神仙木長勢喜人,座座山峰被鬱郁沖沖的樹林覆蓋,不再是原來光禿禿的山頭,平添幾分怡人的綠意。

“有了神仙木,可以大大緩解雲夢城的木炭危機,不至於出現大面積凍死百姓的情況。”

舉目遠眺,滿山青翠欲滴的神仙木映入眼帘,讓陳銘大喜過望,心裏始終牽挂着領地百姓。

以目前雲夢城的木炭存儲量,不出兩周,就將消耗殆盡,如果沒有貨物來源,老百姓會再次陷入沒有木炭取暖的窘境,倒時不知又有多少人會凍傷凍死。

書房門外,陸長使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猶豫着要不要敲門,來來回回走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陸長使,進來吧。”舉起茶杯,抿了口茶,陳銘聽出來是陸長使的腳步聲。

“啟稟王爺,微臣……微臣想要……想要……”支支吾吾,吞吞吐吐,陸長使漲紅臉,因為他要找王爺借錢。

自詡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清官,陸長使心懷黎明百姓,最恨貪官污吏,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找王爺借錢,慚愧慚愧。

“你找本王可是為了借錢?”看到陸長使彆扭得就像見公婆的小娘子,陳銘心裏一樂,明知故問。

陸長使點點頭,慚愧得不敢直視陳銘的眼睛。

“帶着這張單子找王管家。”陳銘遞過來一張蓋着王府大印的紙張,心道:不就是借錢嘛,小事一樁。

“紋銀一千兩!咳咳咳。”接過紙張,陸長使被上面的數字嚇得不輕。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王爺居心不良,想用銀子收買老臣?”像個被惹急的刺蝟,陸長使怒髮衝冠,昂首挺胸,一副我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清官模樣。

之後又是一大堆歷史典故脫口而出,什麼‘君子固窮’,什麼‘富貴不能淫’之類的,書房內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陳銘傻眼,好心好意借錢給你,怎麼道理一大堆,這世上還有人嫌棄給錢給的太多的?

而陸長使就是這麼一個可愛的人。

口乾舌燥,陸長使說完一大堆道理后,停下來使勁喘氣,剛剛剛實在太激動了。

“渴了沒有?來來喝口茶。”陳銘從書桌後面拿來茶杯,倒上一杯熱茶遞過來。

“回王爺,微臣感覺嗓子冒煙。”陸長使接過茶杯,不顧燙熱,猛喝三大口。

“謝王爺賞茶。”喝完茶,陸長使意識到什麼,立刻彎腰行禮。

古代社會等級制度森嚴,一個王爺親自倒茶給你喝,那是天大的面子,祖宗十八代都有牌面。

“呆在王府這麼久,還不理解本王的性子?本王是那種在乎禮節的人?”揮揮手,陳銘示意免禮。

“王爺,禮度不可荒廢。”

“這些日子忙裏忙外,處理各項政務,陸長使的表現本王看在眼裏,這一千兩銀子就收下吧,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當做本王的獎賞。”

陳銘也不矯情,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謝王爺美意,可一千兩紋銀不是個小數目,微臣受之有愧。”

嘴上說受之有愧,心理暖洋洋的,畢竟陳銘相當於陸長使的直屬上司,被上司誇獎無論放在古代社會還是現代社會,都讓人神清氣爽。

套用現代的話說——內容引起舒適。

“想必陸長使今天為清平詩案而來吧,對於清平詩案,本王略有耳聞,所以這一千兩紋銀除了獎賞外,還有本王對清平詩案蒙冤者的一點心意。”

清平詩案,說白了就是文字獄,起因是這樣的:

秦家大少爺秦雲川見宋家小女宋玉兒生得貌美如花,起了歹意,光天化日之下動手非禮,這一幕剛好被宋玉兒的哥哥宋永文遇見。

妹妹受辱,當哥哥肯定出手相助,失去理智的宋永文抄起一根長棍跑上去拚命,幾棍子下去打得秦雲川頭破血流。

說時遲那時快,見主子被打,一群護衛湧上來對着宋永文一陣拳打腳踢,竟把宋永文當場活活打死,然後一行人大搖大擺揚長而去。

長子宋永文遭此橫禍,宋家氣不過,一紙訴狀將秦家大少爺秦雲川告上衙門。

世事難料,秦家買通信奉縣縣令,公堂上秦雲川倒打一耙,污衊宋玉兒貪圖秦雲川美色和金錢,故意訛詐他。

用現代話形容——碰瓷。

於是縣令當場宣告宋家侵犯秦家名譽權,賠償紋銀兩千兩,一個假案冤案就誕生了。

宋家不服,繼續上告,並揚言要上京城告御狀。

為永除後患,秦家和信奉縣縣令找出宋家老爺宋世平早年寫的一首詩《清平樂》,污衊詩詞存在詆毀朝廷的內容。

當奏摺出現在朝堂上時,夏帝大怒,下旨將宋世平斬首,其餘老老少少一家幾十口人全部貶為奴籍,發配邊疆。

“這種冤假錯案,只有在封建社會才這麼常見吧。”陳銘喃喃自語,學過歷史,他當然知道文字獄完全是莫須有的罪名。

而宋世文和陸長使的關係密切。早年陸長使窮困潦倒的時候,連進京趕考的盤纏都沒有,靠的就是宋世文的救助。

“陸長使,本王知道你和宋世文交好,清平詩案爆發以來,為了打點關係,花光家中全部積蓄,這一千兩不多,希望可以幫上忙。”

“謝王爺大恩。”陸長使雙眼通紅,這些天為了替宋世文一家伸冤,所有能走的路子都走了,能擺脫的關係都拜託了,依舊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清平詩案大有冤情,希望王爺替宋世文一家洗清罪名。”死馬當活馬醫,陸長使普通一聲跪下,作為小小的長使,力量有限,只能指望陳銘。

“快快請起,文字獄可大可小,既然父皇已經下旨,幾乎沒有翻轉的可能,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宋世平一家子,陸長使可有眉目?”

“回王爺,微臣人微言輕,哪裏知道宋兄一家子的去處。”陸長使雖然迂腐,卻並不笨,一個皇子想要推翻陛下的旨意,難度非常大。

“莫急,這件事本王記下啦,如果發現他們的蹤跡,立刻派人接回雲夢城。”陳銘頓了頓,開口述說。

“陸長使,接下來這番話請你仔細聽好。”

見王爺神情肅穆,語氣堅定,陸長使知道王爺要向他攤牌了。

“老實說,從見面的第一刻起,本王非常討厭你,因為你是父皇排在本王身邊的一枚棋子,負責監視本王的一舉一動。”

陳銘的話讓陸長使誠惶誠恐,感覺有幾百根針扎在身上。

“陸長使別怕,本王還沒說完。”

“可相處一段日子以來,本王發現你雖然有時過於迂腐,卻心懷黎明百姓,處理政務勤勤懇懇,盡心盡責,是個難得的人才。”

陸長使受寵若驚,想起以前各種抵制王爺建立新式學校、教授新式課程等等,不由冷汗直冒。

“雲夢城發展需要人才,各種各樣的人才,所以本王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徹底歸順本王,造福黎明百姓;要麼繼續充當父皇的棋子,但本王一定會處心積慮找個理由將你趕走。”

這番話推心置腹,陳銘沒有半點隱瞞,將其中利害關係簡要說明。

陸長使陷入沉思。他清楚王爺的話意味着什麼,心裏百感交集。

從年輕時候就勵志為黎民百姓謀福祉,發誓要掃平大夏王朝一切徇私舞弊,振興朝政,接着開始奮發圖強,寒窗苦讀十二載。

皇天不負有心人,陸長使終於考上進士,如願以償進入官場。

一路官途深似海。

和想像中的不一樣,官場裏處處充滿人情世故,充滿錢權交易,踏踏實實埋頭苦幹的人升職比登天還難,而懂得溜須拍馬迎合上司的人則加官進爵,陞官速度比火箭還快。

這些年來的官場黑暗,陸長使見的太多,漸漸有些心灰意冷,清平詩案的爆發,眼睜睜看着對他有恩的宋世文慘死,一家老小貶為奴籍,更是寒心。

“回王爺,我陸居正對天發誓,從今往後只效忠王爺,如有背叛,天打五雷轟!”

來到雲夢城有些日子,陸長使目睹了百姓積極樂觀的的情緒,目睹了雲夢城可喜的變化,目睹了堂堂王爺為百姓安慰盡心儘力奔波勞累的場景,對五皇子陳銘的印象大大改觀。

最重要的一點:皇帝陛下只是把他當做一枚棋子,一條可有可無的狗,而王爺把他當做人看——堂堂正正的人。

“本王可不希望好好一個人才被天打五雷轟,只要心裏藏着百姓,勤勤懇懇就行。”

看到一向迂腐的陸長使表明心跡,陳銘立刻絕世好老闆附身,上演一出老闆愛護員工的感人戲碼,不過天打五雷轟的誓言會不會有點重?

“以後把父母也接過來吧,本王許諾,免費分房子和馬車。”

“謝王爺。”陸長使心情激動,無論哪個時代,有房有車都是身份地位的象徵,值得慶祝。

至於把父母家人接過來,無非表個態度,堅定紮根雲夢城的決心。

作為官場摸爬滾打十幾年的陸長使而言,自然聽出王爺話里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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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文明系統當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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