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粉紅
女孩子的頭髮長得可真快,認識吉果有幾個月了,那十厘米長的馬尾,現在幾乎長到了原來的兩倍。
胡勉雙手插兜倚在衛生間的門上,看着吉果一手抓着一把頭髮,一手熟練的繞着皮筋。
“怎麼樣?有沒有扎歪?”吉果背對着胡勉,很可愛的左右搖了搖頭。
胡勉一邊失笑一邊轉頭,待稍微平復,轉過頭目光灼灼發盯着吉果的背影說道:“特別好看。”
薛慧今晚使出了看家本領,那麼大一張餐桌几乎快要擺滿。
胡澤賢夫婦坐在一邊,胡勉和吉果坐在二人對面。薛慧親切的招呼吉果不用客氣,敞開肚皮吃飯。吉果的小碗被堆成了一座小山,薛慧還在不停地給她夾菜。無奈之下,吉果只能投了一個求救的眼神給胡勉。
胡勉太知道吉果的飯量了,“媽,你再這樣,吉果下次不敢來了。再說了,給她留點肚子吃蛋糕。”
胡勉的提醒讓薛慧立刻收了手,“好好好,小果,那你自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阿姨不給你夾了。不過,你以後可也得常來啊。”
吉果笑了笑應了下來。
胡澤賢突然開口問道:“孩子,你跟豆丁就只是在何宇的生日宴上認識,再沒交集嗎?”
吉果實在對豆丁這兩個字沒有抵抗力,硬是漲紅了臉才使勁忍住笑意,挑選了兩人相處的一些小片段講了講。比如帶爺爺去看病,參加何宇的訂婚宴,問胡勉取何萊東的檢查報告等等,避重就輕地說了一點。
薛慧唏噓道:“真沒想到世界這麼小。宇丁、豆丁、小婉居然都跟你認識,這仨倒霉孩子還不跟我講。小果,那你是和你爺爺住在一起嗎?”
胡勉急急地打斷薛慧,“媽!吃飯!”
吉果倒覺得沒什麼避諱的,不過胡勉的維護她還是很感激。
“爺爺過世了,說起來真要謝謝胡醫生,還是他陪我回老家送了爺爺最後一程。”吉果看着薛慧的眼睛,用淡淡的口吻繼續訴說著,臉上還掛着淡淡的笑意,“我沒有其他親人了,但有朋友。”
最後四個字,吉果說的很小聲,但很用力。
輕描淡寫的兩句話讓薛慧心疼不已。
她連飯了不吃了,放下碗筷坐到吉果身邊,將吉果攬進了懷裏,“孩子命苦啊,女孩子家家身邊要有個結實的肩膀才行,這樣你爺爺泉下有知也能心安。這樣吧,慧姨是大學老師,帶的幾個研究生人品樣貌都不錯,慧姨幫你留心着。”
胡澤賢無奈地看着嬌妻,暗嘆她的遲鈍。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維差異。對同一句話的關注點不同,得到的信息也完全不同。薛慧只聽到了吉果的孤苦無依,而胡澤賢的重點則是胡勉陪着吉果回了老家安葬爺爺。而胡勉呢,果然沒讓胡澤賢失望。
“媽,你瞎張羅什麼?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胡澤賢端着碗抿嘴笑了笑。
薛慧看着胡勉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男孩子,你不明白。這個世界上,一個女人可以毫無顧慮的掉眼淚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是洗手間,一個是心愛的人懷裏。小果,你說是不是?”
吉果只想混過去,此刻冷不丁被點名,只好點頭同意。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周一我就幫你打探打探。”
薛慧了了一樁心愿,高興地坐回了原位。接下來,薛慧刻意挑了一些輕鬆的話題聊,給吉果講胡勉他們三人小時候的趣事,甚至還拿來了胡勉從小到大的相冊。
胡勉自覺地吃完飯就去刷碗了,吉果主動要求幫忙結果被薛慧一把按住,“沒事的,咱們看相冊,讓豆丁去吧。”
八點多的時候,吉果第二次提出告辭,胳膊肘輕輕捅了一下胡勉,胡勉心領神會幫腔道:“媽,不早了,我送她回去。你和爸早點休息吧。”
於是乎,薛慧又開始豆丁長吉果短地叮囑路上小心,下次再來之類的話。
十分鐘后,兩人終於“突出重圍”。
從出了門開始,吉果也不看胡勉,也不跟他並排走在一起,一直跟在屁股後邊偷笑。剛剛薛慧的一頓叮嚀,又戳中了吉果對“豆丁”二字的極低笑點。
胡勉無奈,憋着壞心思想嚇唬嚇唬吉果。
等走到路燈光線昏暗的地方,胡勉突然轉過身大叫一聲。吉果被嚇得待在原地,像是腳長進了地里,動彈不得。大大的眼睛裏盛滿了恐懼。
胡勉有些後悔了,輕輕的拉住了她的手腕,摸着她的頭緩解她的害怕,“對不起,別怕別怕。我跟你鬧着玩呢,別怕。”吉果輕吐了一口氣,胡勉感受到她渾身沒那麼僵硬了,“還在笑我的小名嗎?”
不說還好,這一說,吉果又忍不住了,朗聲大笑,單手揉着肚子說道:“對不起,我真的忍不住。因為胡醫生明明人高馬大,怎麼會叫這麼可愛的小名,像個嬌小的女孩子。”
胡勉生無可戀的解釋道:“七歲以前,我體弱多病,跟同齡人比起來又瘦又小,所以就落了這麼個名字。”
吉果咬着下唇想恢復正常,但一想到薛慧親熱地喊胡勉“豆丁、豆丁”,又立馬破功。
胡勉看着吉果的傻樣,又好笑又好氣,只好提議:“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忍住。”
吉果驚喜地抬頭看着胡勉,小區的燈光昏暗,吉果漂亮的雙眸深邃得像天邊的繁星,兩個深刻的酒窩讓她看起來像個虔誠的小修女。胡勉心動了,他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新奇陌生,卻也不知所措。
胡勉抬手捂住了吉果的眼睛,咽了口唾沫佯裝鎮定地說道:“試着叫一下我的小名。”
吉果長長的睫毛刷過胡勉的手心,在胡勉心頭留下痒痒的感覺。
擋住視線讓吉果覺得不自在,她嘟囔着提出,“可是胡醫生,我想看着你喊可以嗎?”
吉果說話的時候,胡勉的視線定格在了吉果的嘴唇上。
有個詞叫軟糯Q彈,胡勉幾乎是立刻將其與吉果的嘴唇對應。胡勉移開了手,也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今晚的吉果,只是與其對視一眼,胡勉都覺得無法呼吸。
“那我真的喊了,豆——丁——”吉果拉長了聲音,丁字尾音上揚,嘴角上翹。
胡勉不由得也笑了,“是,我就是,我就是豆丁。”
這一招果然有用,吉果終於適應了胡勉的這個名字。見她冷靜下來,胡勉開始秋後算賬。
“你為什麼答應我媽去相親?”
吉果也不想,可是那個場合如何拒絕?
“算了,總之如果我媽聯繫你,你就第一時間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