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洪荒討論組
自盤古開天以來,已有一萬元會。龍漢初劫時,魔祖敗亡,鴻鈞證道,太古諸族悉數退隱,洪荒進入大戰之後難得的和平階段。
而大戰之後的和平,自然會有人想要慶賀,歡慶龍漢三族的衰亡。於是,一股精神波動從洪荒中央區域的某處隱秘地蔓延。
“夢鄉平台進行測試,歡迎各方人士前來交流!”那股精神波動中夾帶欣喜和愉悅的情緒,連帶影響仙神們的精神也跟着躍動起來。
一位位仙神察覺這股力量,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接引進入虛幻迷離之境。
三清道人正在崑崙三清宮潛修,感知到這一股夢思之力。玉清道人睜開眼:“他動手夠快的,這麼快就搭建好了嗎?”
太清道:“去吧,正好看看他這夢境到底演化的如何。”
上清點了點頭,和兩位師兄一同閉目冥想,順着那一縷夢思之力潛入夢境。
眼前先是一暗,隨後亮起純白光輝,三清道人進入一方奇特的夢境。
在這裏,能看到一座座倒立的仙山。天穹和諸星在三人腳下,而頭頂則是一望無盡的滄海和浮沉飄動的仙山。
接着,三人面前的場景再度倒轉,周遭環境支離破碎,被傳送到一座空曠的廣場。
廣場中央搭建玉台,兩側張燈結綵,不時有花火閃耀,十分喜慶。
周圍匯聚着不少仙家。玉清道人目光一動,看到幾個熟人:“紫鈺、太素他們幾個都在。”
上清道人說:“我還看到玉柏、常松幾個老熟人。看來,太濛這次動真格的了。”
“是啊。”太清道人望着玉台中央的少年:“這次他把上萬位仙家拉入夢境,暗裏準備絕對不少。”
三清低語一陣,走過去和諸位仙家打招呼。
只聽玉台上的少年演講:“前段時間,殺劫瀰漫。大家閉門潛修,不敢隨便外出。但這樣一來,大家碰到修行上的疑難,不方便找同道探討,不利於我們修行。我尋思着,索性以我的夢境為核心,開闢一個供大家足不出戶,就能相互交流的平台。”少年舞動雙手,整個夢境變幻莫測,上一刻演化穹空浩土,下一刻便投影滄海汪洋。最後,太濛定格在昆崙山的一片風景。
“另外,也歡慶我們度過五大道劫的第一個。慶賀那三個混賬神獸種族的衰敗。”
一量劫有五萬元會,每一萬元會成一道紀,故有龍漢、赤明、上皇、開皇、延康之說。眼下剛剛將龍漢初劫度過,整個洪荒世界還很年輕,有漫長的時光供仙神們揮霍。
這次大劫之後,鴻鈞道人證道,神獸三族實力大損,魔祖連同魔道銷聲匿跡,的確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太濛打了個響指,天空群龍吐水,迷濛天雨在昆崙山散開。接着,神龍們搖身一變,散作五彩夢思之力,又凝聚為一隻只鳳凰在天空起舞,鳴叫天籟之音為夢境伴奏。
他得意洋洋說:“我倒要看看,這次之後,那三族還敢不敢隨便驅逐仙神,奴役我們。”
想到龍鳳麒麟三族在洪荒中的劣跡,諸仙露出會心的笑容。
天空屬於鳳凰,海洋屬於神龍,大地屬於麒麟。在靈山居住的仙人們,必須臣服在麒麟的統治下。如果不從,直接轟碎山門,滿山仙人全部打死!而仙人們在天空中飛行,碰到神鳥必須讓路,不然也會被鳳凰一脈弄死。同理,在海洋中採藥或者靠近水邊喝水,都必須對龍族上供。不肯的話,照樣打死。
三族的霸道行徑讓眾多仙神敢怒不敢言。也就是三清這些大神通者的待遇好一些,那三族的規矩睜一眼閉一眼,不敢對他們太過分。
眼下三族因為內鬥而覆滅,諸仙頭頂大石卸去,當然欣喜。
太濛手一揮,旁邊浮現貌美婀娜的玉女仙子。她們手捧瓊漿玉露,托金丹仙果送到諸仙面前。
“來來來,大家不醉不休!這次要好好慶賀一番!”
場上氣氛歡快,諸仙歡飲,放浪形骸。
太濛走過來對三清打招呼:“暫借三位道友的道場,為大家提供場地。”
三清道行高深,洪荒中央地帶亦有賢名。諸仙見了,紛紛過來和三人見禮。
“提供一個場地讓諸位論道歡慶,我等自然無有不從。”三清通情達理,隨後和諸仙坐在蒲團上,在太濛模擬的三清宮探討這些年沉積的修行疑難。
龍漢劫時,大家小心翼翼避開三族大戰,提心弔膽,連朋友都不敢見。如今被太濛拉入夢境,話匣子隨之打開。
有人聊龍漢三族的慘狀,有人談玄論道,討論自己這些年積攢的疑難。
上清道人離開兩位師兄,坐到一群仙家中間飲酒,跟他們勾肩搭背,一起慶賀龍鳳等三族的衰敗。說著說著,便聊到當年上清道人去東海採藥,被祖龍追殺三萬里的事迹。
這次勢力大損,讓龍鳳等神獸不會再來找他們的麻煩。反而是他們該盤算盤算,要不要趁機痛打落水狗。
一位仙人突然提議:“聽聞東海之上仙島眾多。上清,有沒有興趣去東海建一座別府?我們在龍族地盤上頭弄出些動靜,看他們敢不敢找我們麻煩。”
“好啊好啊!”上清拍手就要答應。
“咳咳……”
聽到熟悉的聲音,上清道人一個激靈,扭頭看到坐在不遠處的兩位師兄。
太清和玉清二人面帶笑容看向上清,玉清道人還舉起酒杯對他示意。
但看到二人熟悉的笑容,上清哪裏不知道二人的心思。他打了個哆嗦,馬上改口:“等幾百年後再說,不是玉京講道快開始了嗎?先去玉京山聽道,這次應該是鴻鈞老祖講法。”
“這小子,回頭要多看着他,別讓他去東海鬧出亂子。”太清對玉清道人說:“雖然龍族勢弱,但萬一有什麼底牌,這小子必然吃虧。”
“我明白。”玉清飲了一口碧色仙酒:“師兄放心,回頭我盯着他。”
隨後,紫鈺仙君走來,對太清道人說:“正好道兄在,我前些年得到一副丹方,可因為損毀關係,上面有些材料看不清。道兄幫我瞧瞧?”
太清道人喜好煉丹,馬上應允。而旁邊還有幾個精通丹道的仙人起鬨要同行,紫鈺一想:“也罷,反正是偶然得到的方子,大家便一起去!”
於是,眾人跑去另一邊研究丹方。
玉清站在一旁觀望,感慨說:“這氣象直讓人想到玉京論道的光景。太濛這次幹得不錯,至少大家承這個人情。未來交流起來也方便。”更重要的是,足不出戶只要通過夢鄉平台,就能把洪荒各地的仙家聚攏。
太濛手裏抓着一隻烤鳳翅,弔兒郎當走過來:“你也知道,我是閑不住的主,趁此機會讓大家聚聚,算不上什麼人情。”
他滿面笑容,打量夢鄉中匯聚的這些仙人。但他的目光並非看待客人,反而是一種黃鼠狼打量母雞,在鑒定自己“食物”的眼光。
邊看,他將手中的鳳翅膀咬下一條肉絲。
夢鄉是太濛以自己夢境所構造的聯絡平台,將仙神請入自己的夢境,他們元神逸散的些微精神力會瀰漫在夢鄉,成為太濛的補品。
“我自後世穿越而來,夢靈真身無相無形,想要補充壯大我的魂魄,唯有吞噬其他人的精神力量。”
穿越到洪荒時代,太濛可沒有那些前輩們的運氣。一不是天道大道的親兒子,二不是什麼上個宇宙紀元的遺民。更沒有在洪荒中得到什麼先天祖炁加身,執掌開天聖器,化作先天大神。
他僅僅是一道簡簡單單的魂魄,甚至連在洪荒吐納元氣都做不到。他的力量源泉,只是眾生睡夢之間逸散的靈力。和那些吞吐之間,自帶道炁的先天大神們截然不同。
盤古開天後,種種先天道炁在洪荒大地上孕育神聖,這些秉承道炁而生的大能,生來便是某一種道炁的代表。無須修鍊,天地間的元氣就會自動入體,轉化為相應的力量。
比如三清道人,分別從混洞太無元、赤混太無元以及冥寂玄通元孕育,煉就清虛、玉虛、紫虛三種先天祖炁。只要他們在洪荒天地間,天地元氣入體后便自動衍生為三種祖炁,作為他們的法力屬性。從這種法力屬性中,他們煉成三清仙光,縱橫天地間。
而太陽星上的幾位神聖,則是太陽一脈的本源力量。他們天然吸收日精,可以將各種力量轉化為大日神光。
鳳棲山中伏羲、女媧則秉承先天陰陽道相,天下萬種元氣入體,會自動轉化為二人的大道力量。
在這些“天地愛子”們的粗壯金手指對比下,太濛只能從生靈的夢境吸收力量。
夢,不過是依託生靈夢境才能存在的特殊現象。夢道,一個不上枱面的小術,三千大道中的垃圾貨色,有什麼用?
所幸太古年間,神獸異獸不修元神,醉生夢死。除了吃就是睡,而且他們一睡便是幾萬年。太濛在這種特殊的大環境下,吸收神獸們逸散的夢思力量,才得以成長起來。同時,太濛從中領悟夢道,藉由神獸無意識的夢境提煉信息。
比如神獸們平時戰鬥的方式,亦或者他們收藏寶物的地點。通過對夢境信息的整理,太濛在太古發家,總算凝聚天仙道果。
然而,洪荒之中有一群人的夢境,是太濛無法輕易窺見的。
仙人!
仙人修鍊元神,雖然靜坐冥想,但他們不會陷入無意識的夢境,太濛無法觀察他們的夢。對他們而言,太濛的存在更接近於“天魔”,是干擾他們精神的邪魔。可仙人修鍊元神,他們的精神力遠勝過所謂的神獸異獸,他們的元神力量是太濛最佳補品。
經過漫長的思考,太濛終於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腐化洪荒!
為了自己能吃飽,為了能修鍊,為了能趕上三清這種大神通者的修鍊速度,他必須將仙人們拉入自己的夢境。讓無情無欲的仙人重新沾染七情六慾,腐化仙人們吃喝玩樂,才能為自己提供最大化的糧食。
玉帝王母不容許仙凡相戀?有無數天規玉律維繫仙人的清凈?
不行,必須想辦法廢掉!如果一個個仙人都跟木頭疙瘩似得,在神獸漸漸消亡后,自己去哪裏找吃的,去哪裏練功?
為了後世天庭時代佈局,為了從根本上影響仙道的理念,夢鄉平台便是太濛最初的試探。以一個交流平台將仙人們引入自己的夢境,偷偷吸取他們的精神力。接下來,就是打造自己的娛樂帝國,從而增長仙人的七情六慾,為自己提供源源不斷的糧食。
玉清和太濛站在一起,望着夢鄉中的仙家們,未來的仙道教主緩緩開口:“不管怎麼說,這個連通我們精神的平台,的確很有好處。”
嗯,對我好處最大。
太濛看到玉清的目光,將手中只剩兩三根肉絲的烤鳳翅遞過去,一臉“真誠”問:“玉清,吃嗎?”
玉清看着太濛油膩膩的手,一臉嫌棄:“都快吃完,還問我吃不吃?直說讓我幫你扔骨頭算了!”
他屈指一彈,鳳骨被玉清彈飛。
“說起來,你是怎麼往夢境裏頭裝酒水和食物的?”這個夢鄉平台是太濛構想的夢境,按理說只能容納精神力才對。
“一個小技巧。”太濛一邊說,一邊抓起玉清的衣袖,將手上的油漬全部擦乾淨。
玉清臉一黑,差點拿出三寶玉如意去揍太濛。但最終還是忍下這口氣,沒對這坑貨發火。
跟他發火,自己早就被氣死了!
在太濛和自家坑貨師弟的鍛煉下,玉清早已經磨練出來。他默默施展仙術祛除身上的油漬:“正經點行嗎!再敢這麼來,回頭我去告你家師兄!”
“得了吧,你都多少歲了,還沒事就找人告狀?你家上清都做不來。”太濛不以為然,跟這損友有一腔沒一腔的搭話。
拉攏三清,太濛可是廢了八百元會的功夫。其中和玉清道人的關係最佳。
在仙人走火入魔的時候前去幫忙,賣人情,施恩惠,從而結交仙人,跟他們拉攏關係。這是太濛的慣用手法。
太濛偷偷去瞄身邊的玉清道人,暗暗想到:“這傢伙就是這樣拉攏過來的。不知道原始天魔主的傷勢如何?現在應該恢復了吧?哪天再引他去別的仙人夢境,我再去助人為樂一把?”
太濛擅長潛入他人夢境,經常在諸仙冥思或者睡覺的時候跑過去找人玩。玉清道人曾經被天魔所擾,差點走火入魔。正巧太濛從夢中經過,便出手幫他逃過一劫。一來二去,玉清道人跟太濛熟識。
然而玉清道人不知道的是,差點讓他走火入魔的天魔,是太濛設法弄去的。那尊天魔主是域外天魔中的最強者,被太濛設法拉入洪荒,前去三清宮阻道玉清。然後路過的好心人太濛大義凜然,拼着自己“受傷”救下玉清,從而和三清道人拉上關係。
此法門無往而不利,讓他在仙人中廣有賢名。至於那些不肯接受太濛好心的人,不知是巧合還是無意,都在修行時刻被“天魔”弄死。
玉清用充滿好奇的目光打量夢鄉,心中忖度:這小子以夢入道。本以為這種法門潛力小,難以窺見真法,不入大道之列。卻沒想到他另闢蹊徑,參悟真幻妙諦,開闢這個夢鄉世界,能將我等的元神完美容納在一處,卻是我平時小看天下英傑了。
太濛幻想自己的未來:“想必在這些人心目中,我只是一個喜歡吃喝玩樂,修為底下的夢道修士吧?如果能借這種假象交好三清,有三位聖人背書,未來腐化仙道的計劃就更好做了。”
二人對視一眼,彼此相視一笑。
玉清暗思:“太濛雖然喜歡吃喝玩樂,經常不幹正事,但不失為一個秉性純良的好人。”
太濛想到:“嗯,現在三清之中的上清跟我關係還不好。或許可以想辦法再引來一個天魔,我再去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