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聊兩句好嗎
大理石裝潢的走廊被保潔員收拾光可鑒人,婧虞看着那個好像驚弓之鳥的自己。忽然很失望,她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憑什麼要逃?憑什麼要怕?憑什麼要讓自己如此狼狽?
“糰子的畫掉了。”樂靖晟拿着畫追出來。
其實婧虞抱起糰子的時候就掉了,他本想等他們離開之後據為己有,可看着婧虞躲避自己好像躲避洪水猛獸的樣子,他又覺得不甘。
“謝謝舅舅!”婧虞還沒說話,糰子已經笑眯眯的把畫接過來,“舅舅再見!”
卧槽!婧虞別有用心的看了糰子一眼,這混小子什麼時候會讀心術了,這句話正和自己的心意。
婧虞想邁步,樂靖晟卻擋住門口,“到我家坐坐,聊兩句好嗎?”
“不好!”這一次婧虞勇敢的看着他的眼睛,上次的事情她還歷歷在目,說什麼她也不會再給樂靖晟傷害自己和糰子的機會,“我們早已經無話可說,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上次的事情,我可以解釋,就耽誤你幾分鐘?”樂靖晟這次是很有誠意,而且他相信這次不會有楊子嬌出來搗亂。
“我不想在孩子面前給你難堪,我希望他有一個好舅舅。”婧虞放棄用鑰匙開門的打算,按響門邊的門鈴,“爾佳,幫我開門!”
佟爾佳正納悶婧虞為什麼不自己開門,就從貓眼看到樂靖晟的後腦勺,由開門直接變成撞門。她按下門鎖后,提腳一踹,鐵門結結實實的撞上樂靖晟的後背。
婧虞站在他的正面,清楚的看到他的眉頭皺成一團。剛想說點什麼,就被佟爾佳拉進門護住,“樂靖晟,我告訴你,下次你再敢堵我的門,就別掛我拿刀砍死你。”
“呯”一聲,佟爾佳重重的關上門,婧虞嚇了一跳,“爾佳,你怎麼了?這麼激動?”
“我沒事,我怕那個混蛋嚇着你和糰子,你們沒事吧!”佟爾佳也感覺到自己有點失態,訕訕的笑起來。蹲身摸摸糰子的頭,“寶貝,姨姨威武嗎?”
糰子大概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木訥的點點頭。
“乖!姨姨做了你喜歡的可樂雞翅,想去看會兒電視,一會兒就好。”
佟爾佳安頓好糰子,招呼婧虞到廚房幫忙,“剛才真是失態,嚇着你了吧?”
“你嚇着我沒關係,我怕嚇着你自己。”這實在不像佟爾佳的風格,橫豎她都不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婧虞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佟爾佳換了一身衣服,她昨晚沒回家,本來應該穿的是婧虞的衣服。
“爾佳,你動作這麼快?連衣服都換好了?”
“有什麼奇怪,在家裏穿家居服舒服一點。”這個理由沒問題,可婧虞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她看了一眼角落裏的洗衣機,滾筒上的淺灰色散落着點點玫紅。
婧虞扯了出來,“你被人潑油漆?”
“不是油漆,不是,洗得掉的。”爾佳慌忙從她手裏拽過來,又塞回去,“剛才在菜市不小心沾上的,你緊張什麼。”
“不是我緊張什麼,是你緊張什麼。”婧虞這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我的好姐姐,到底什麼事?我現在就剩下你了,你不能還有事對我隱瞞,你讓我怎麼辦?”
“沒事,真的沒事。”佟爾佳見再不說婧虞就真的要生氣,只好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她買菜的時候,看到幾個陌生男人在自己的車邊轉悠,她一邊賣菜一邊留心觀察,等到那幾個人離開之後,她立刻飛奔過去開車,慌裏慌張的被一家殺雞店的血水潑了一身。
婧虞昨晚跟她絮絮叨叨把被綁架的事情和樂靖晟戲弄的事情都跟她說了個七七八八。所以她懷疑是孔夢琳為白天的事情報復,所以開門看到樂靖晟的時候,格外的緊張。
“是我連累你了。”婧虞站在佟爾佳身後,看着她翻動鍋里的可樂雞翅,感覺自己就像那雞翅一樣,走投無路,各種煎熬。
“傻瓜,跟我說什麼連累!”佟爾佳扭頭嗔她一眼,“我應該感謝你,遇到你的這半年,是我過得最豐富,最充實的。我對未來充滿信心,我覺得自己有一天一定會跟夕夕一樣,站在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所以,你一定要保住公司,最好是保住那個家。”
保住那個家,談何容易!
晚飯之後,婧虞帶着糰子回家,一路上都想着佟爾佳的話,不知不覺中又把車開到幼兒園附近的蛋糕店。
時間已經不早,正好看見他們笑笑鬧鬧的打烊下班。朱徵兵今天也過來找阿傑,一眼就看到婧虞的車。
“婧虞,你怎麼在這裏?”
婧虞對阿傑點點頭,才接朱徵兵的話,“不知不自覺就把車開到這兒了,不知道是不是想你們這兒的黑森林了。”
朱徵兵看看阿傑,抱歉的癟癟嘴,“不好意思,關門了。”
婧虞無謂的攤攤手,“不要緊,今天沒有就明天咯,不如我送你們一程?”
“這樣不太好,我們走幾步就是公車站,不麻煩你。”阿傑想也沒想就拒絕,拉着朱徵兵就走。
別看阿傑身材瘦小,但是因為常年揉面什麼的,臂力驚人。朱徵兵掙扎着,“阿傑,人家是女孩子,你不能這麼粗魯。”
“對,她是女孩子,還是美女呢!可有顆漢子的心,臉皮比城牆還厚呢!”阿傑不待見婧虞也不是一天兩天,也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好的精神,一天天往這兒跑,連石謙新那種大男人都放棄了。
婧虞看着朱徵兵被阿傑拖遠,嘆了口氣上車和糰子回家,
朱徵兵卻站在車站和阿傑吵得不可開交,“阿傑,雖然我不知道你師父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我必須要告訴你,你師父不止是你師父,也可能是別人的父親、丈夫或者子女,他不能逃避自己的人生,逃避一輩子吧!”
“你胡說什麼啊?”阿傑還是不肯承認,但是語氣已經減弱很多,深情也慌亂起來。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去想。”朱徵兵一怒之下轉身就走。
“喂,你去哪兒?車還沒來。”
“我走路!”
朱徵兵頭也不回的走掉,阿傑愣在站台上,從小到大,這是朱徵兵第一次對他發這麼大的脾氣,他捫心自問:難道真的是我做錯了嗎?
“婧虞,銀行的貸款怎麼還沒批下來?”孔夢琳一大早就蹲點到婧虞的辦公室。
“我問我,我去問誰?你那麼著急,幹嘛不自己去問銀行?”婧虞悠閑的喝着咖啡,氣定神閑。
“你是貸款人,難道你不去,我去嗎?”孔夢玲氣得想拍桌子。連多看婧虞一眼,她也覺得自己會不淡定。她不是不想去銀行問,只是這次婧虞是以私人名義貸款,所以銀行已經以保護客戶私隱為理由,拒絕過她了。
“銀行審核資料也是要時間的,你以為是自家開的呢?”婧虞恨鐵不成鋼的藐視她一眼,“舅媽,我說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做事能靠點譜嗎?樂世現在的情況是今時不同往日,你以為銀行還跟以前一樣自動貼過來?這個社會很現實的。”
婧虞一副老成事故的樣子氣得孔夢琳想吐血,“喲!看不出來,你現在還有這種覺悟了?”
“舅媽,見過鬼還不怕天黑嗎?”婧虞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如果你沒有別的事,就請你出去,我要開始今天的工作了。”
“姚婧虞,我告訴你,你別得意!靖晟已經是聯繫峽江酒店進場的事情,到時候你要是拿不出錢,別怪我這個做舅媽的拆你的台。”
孔夢琳抓起自己的小坤包,氣呼呼的走了。婧虞衝著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按下內線電話,“爾佳,你幫我約的銀行經理是幾點?”
“婧虞,我還是覺得不妥,如果押出你和股份,實際上樂總手裏剩下的就只有那百分之六。稍有差池你不但會失去主動權,還會被踢出去的。”
“不要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現在橫豎要搏一搏。放心吧,我已經做好準備,還是我們那句話,贏了,咱們繼續斗;輸了,你跟我去古城,咱倆開客棧。我媽咪手裏那百分之六的股份,夠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下午兩點,你,加油!”
婧虞掛掉電話就開始做準備,她覺得自己現在所做的,基本就是困獸斗。但即便是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要搏一搏。
“喂,姚小姐嗎?我是幼兒園的老師,糰子在上課的時候忽然暈倒,請你馬上到醫院來一趟。”
等婧虞反應過來,電話那邊已經傳來嘟嘟聲,她拎着包衝出辦公室。
婧虞坐在車上才想起出門的時候佟爾佳叫過自己,只好給她打電話,“爾佳,幫我請假,幫我取消銀行的預約。”
“什麼情況?我以為你被蜜蜂蟄了?”佟爾佳還想調侃她,可婧虞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笑不出來。
“糰子在學校暈倒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我先去看看情況,有事你幫我處理,稍後聯繫。”
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從出口駛出,看着楊子嬌挽着樂靖晟走在路沿上,婧虞真想一腳油門衝過去,撞死這對狗男女。
因為有那位孔老師的前車之鑒,因為有石家人的背景,新來的老師看見婧虞格外誠惶誠恐,“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正在上課,我在給他們將故事,他忽然就暈倒了,我確定沒人打他,我確定沒有欺負他……”
“你不用緊張,醫生怎麼說?”婧虞打斷她的話,她不是來追究原因的,她現在只想知道糰子到底怎麼了。
“醫生,醫生還在檢查!”那老師看着婧虞,已經緊張得快要站不穩,“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忽然哭起來,“姚小姐,我求求你不要開除我,我考到這個崗位很不容易,我父母辛苦……”
婧虞看了看時間,整個人都凌亂了,如果沒有什麼問題,醫生應該早就做完檢查了。
“夠了,我又不是園長,有什麼資格開除你。”她粗暴的打斷老師的話,她現在實在是沒有心情看什麼苦情戲,“回去,想清楚每一個細節,要是耽誤我兒子的病情,你負擔不起。”
“是,是……”
老師諾諾的走了,婧虞守在檢查室門口,感覺渾身疲憊,真是糟透了!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醫生從檢查室出來,婧虞幾乎是撲上去的,“我兒子怎麼樣?”
“你是孩子的母親?”
“是,我是。”
“好,麻煩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婧虞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整個人都脫了形,醫生話就像復讀機一樣在她耳邊嗡嗡的響個不停:我們懷疑你兒子是一種遺傳的血液病,希望你叫上你丈夫一起來做個檢查,以便於我們確認情況。
丈夫?她哪裏來的丈夫!很久,她才反應過來,那個人不是丈夫,是糰子的父親,是她從車庫出來的時候,看見的那個男人……
“喂,你在哪兒,我要見你。”
這是他們第二見面,在杜純的西餐廳里。看見她的時候,侍應生的眼神立刻變得驚恐詭異。婧虞沒有理他,逕自選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
她用手撐着頭,偏頭看着落地玻璃外那些在黑色絨夜幕下閃爍的彩燈,真美,可從來不屬於自己。
“你找我?”聽到侍應生的彙報,杜純愣了很久,還是從後面的辦公室出來。
婧虞沒有說話,也沒看她一眼,還是靜靜的望着外面。
“婧虞,這麼多年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仍然沒有回答,杜純覺得自己的拳頭都打在棉花上,“你有什麼話就說,坐在這裏,我可以不做你生意的!”
婧虞這才回頭看了她一眼,“我不是來找你的,我在這裏等樂靖晟。”
“等他?在我這裏?你不知道楊子嬌是這裏的老闆嗎?”杜純覺得婧虞的腦子一定被門擠了,難道上次的教訓她還沒嘗夠嗎?
“你可以再打電話通知她,讓她來看看我和樂靖晟談什麼,或者再弄個什麼死蝸牛活蝸牛的嚇我。”婧虞不屑的冷笑。一個曾經把自己的真心撕成碎片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擔心?
樂靖晟那輛黑色的路虎無聲無息的停在草坪的外沿,他顯然來的很急,一邊走一邊在扣襯衣的扣子。
“如果你還不想趕我走,麻煩你給我來杯熱檸檬水,給他來杯咖啡。”婧虞冷靜的看着杜純,眼神里只有濃濃的疏離。
杜純動了動嘴唇,終究什麼也沒說。
樂靖晟落座,婧虞點的東西也到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主動打電話,還是他依然沉醉在和楊子嬌的甜蜜中,婧虞看得出他的心情不錯。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遺傳病史?”婧虞的話很直接,她實在沒有力氣跟樂靖晟兜圈子。
“什麼?”樂靖晟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婧虞的表情沒動才知道她不是開玩笑,“關於這一點,你在樂家生活了二十幾年,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
“樂家的人都沒有遺傳病史,但醫生說糰子有遺傳病。”
樂靖晟正在給咖啡加糖,細瓷勺一下子摔在鏡面的桌面上,發出一聲脆響,“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糰子今天在學校暈倒了,醫生說他可能患上了一種罕見的血液遺傳病,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或者你媽有沒有。”
“沒有,根本沒有。”光是那個‘罕見’,樂靖晟已經知道事情有多嚴重。
“那為什麼醫生說糰子有遺傳病?”婧虞很茫然,按理來說,他們都是樂家人,個個身體都很健康。
樂靖晟當然也知道自己一直很健康;林美薇雖然體弱多病,但那些是積勞成疾,不是遺傳病;而樂戰,自然是不必說,生龍活虎,只是性格懦弱;樂家是大家族,這麼多人都沒有一例遺傳病,怎麼可能發生在糰子的身上。
“除非,除非……”
他想說除非糰子不是自己的兒子,可他的私家偵探明明查得很清楚,婧虞沒有離開過古城,甚至沒怎麼離開客棧。他的話雖然沒說出來,但表情已經很明顯。婧虞的嘴角彎起來,不過不是笑樂靖晟,是笑自己,笑自己傻,這個時候還找他,就算真的有病,也應該找醫生……
“耽誤你的寶貴時間,這頓我請你。”
她利落的起身離開,再不帶一絲眷戀。
“阿姨,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我想問問你有沒有相熟的醫生,要血液方面的專家,糰子的身體出了一點問題。”
不管是婧虞,還是糰子,蔡曉雲都很樂意幫忙,“婧虞,你別擔心,我馬上幫你聯繫,明天給你準確答覆。”
“謝謝你,阿姨!”對石謙新一家,婧虞充滿感激,無論如何,在她最艱難的時候,他們一直在自己的身邊。
糰子躺在病床上,睡得很安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的檢查太累,還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婧虞坐在床邊有上網,查相關的遺傳性血液病資料。
她在晚上看到一則關於近親結婚的說明,近親是指3代以內有共同的祖先。如果他們之間通婚,就稱為近親婚配。近親婚配的夫婦有可能從他們共同祖先那裏獲得同一基因,並將之傳遞給子女。如果這一基因按常染色體隱性遺傳方式,其子女就可能因為是突變純合子而發病。因此,近親婚配增加了某些常染色體隱性遺傳疾病的發生風險。近親婚配使子女中得到這樣一對純合或相同基因的概率,稱為近婚係數。
而糰子似乎正好符合這一情況!她和樂靖晟,就是三代以內的共同祖先,婧虞看着糰子幼嫩白皙的臉蛋,他還什麼都不懂,竟然就要為自己犯的錯誤背負巨大的心裏壓力,婧虞被深深的內疚籠罩着,她守在病床前一夜未眠。
“婧虞,你一夜沒睡嗎?怎麼不讓傭人過來?”蔡曉雲拎着保溫桶進來,看見神情獃滯的婧虞,一陣心疼。
“阿姨。”
婧虞動了動嘴唇,發出一聲嘶啞的呼喚,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不過無所謂,她不在乎,她現在只在乎能不能保住糰子,網上對血液病的描述都激起的沉重,壓得她喘過氣。
聽見她的聲音,蔡曉雲眼眶一下子濕潤起來,“好孩子,沒事的,阿姨陪着你啊!”
“來,阿姨給你們熬了粥,多少吃一點。我已經給你聯繫到專家,他讓我稍後把糰子的分析報告給他傳過去,他先看看情況,如果有必要,他會親自過來的。放心吧!”
蔡曉雲的話讓婧虞覺得窩心,“阿姨,我已經不是你兒媳婦,還要來麻煩你,真是對不起!”
“傻孩子,阿姨是看着你長大的,即便你不是我兒媳婦,也可以是我的女兒。”蔡曉雲背過身去盛粥,“再說,謙新未娶你未嫁,你是不是我兒媳婦的事情,誰又知道呢?”
“阿姨……”婧虞用麻木的手臂保住蔡曉雲的腰,淚水大滴大滴的落下來,遇到石謙新,真的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手臂有了知覺,她才發現蔡曉雲的身子也在抖,她扳過蔡曉雲的身子,看見她濕潤的眼眶,“阿姨,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蔡曉雲擦擦發紅的眼角,“以前在部隊不會哭,這些年在家裏呆得太久,多愁善感起來。沒事,來,趁熱把粥喝了。”
婧虞攪動勺子,看着裊裊的白煙,遲遲沒有下口。
“婧虞,你聽阿姨的話,多少吃一點,糰子需要你,樂世也需要你。”蔡曉雲憐愛的摸摸她的頭,“我早上替你去了一趟蛋糕房,那個小夥子說,該說的話都已經替你說了。”
婧虞猛然偏頭看着蔡曉雲,眼中光彩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