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非是常人
迷糊間，有人在翻弄自己的傷口。
是步家那死小子又想出什麼法子來折磨他了嗎？算了，折磨來折磨去也就那麼幾種，他都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嘶……
傷口處傳來一陣細微的疼痛，還着些許的癢，教他實實在在的顫了兩顫。
“還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大人……這……”
好熟悉的聲音……
凌昱霖的意識一直處在混沌之中，卻無法清醒。半夢半醒間，他也察覺到了有人在仔細地處理自己的傷口。
“唉……”他隱約聽到一聲長嘆。
“爺，不如……您已經……”
接下來，凌昱霖就沒有再聽到什麼聲音了，他又陷入了昏迷當中。
同時與他一起支撐不住的還有淳于連戰——
“爺，不如你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您已經兩天沒有合眼了。”
“沒事。”
淳于連戰的確是在硬撐，連夜趕到武城並且救下凌昱霖回到這裏讓他沒有精力去顧慮其他，只一心撲到凌昱霖身上。
凌昱霖被救了回來，身上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傷。一道道血痕上，血珠沁下來觸目驚心，也讓淳于連戰滿心愧疚與不忍，拳頭緊緊地攥着，好像要掐出血來。
“副幫主只是一些輕微的皮外傷，並沒有什麼大危險，王爺還是先休息一下，這裏我來守着。”奇風在一旁勸道。
淳于連戰有些鬆動，目光裏帶了兩分猶豫。
“萬一到時副幫主醒來，王爺再到下怎麼辦？”
淳于連戰頗為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榻上的凌昱霖，終是點了點頭，沉着眉頭走出了房間，尋了客房閉眼淺寐。
這一合眼，就睡了近半天的時間，天色早就暗了下去。
奇風來報時，凌昱霖也已經醒了過來。
“傷如何了？”淳于連戰匆匆趕回，忙問道。
見狀，奇風退了出去，將裏屋留給了這兄弟二人。
凌昱霖的嘴角有些無奈了地笑道：“原也不是什麼大傷，還勞你大老遠跑這一趟。”
“是我的疏忽。”淳于連戰垂了眼睫，讓人看不清他眼中閃爍着的光。
凌昱霖到是習慣淳于連戰這副樣子，之前一道與淳于連戰在沙場征戰時他也常這麼說，可惜他面對的是知他根底的凌昱霖，他自然也懂得如何調解他這種莫須有的情緒。
“是啊！是啊！都是你的疏忽。今天下雨了也是你的疏忽，雲飄的快了也是你的疏忽，是不是本少爺話說得多了也是戰王爺的疏忽啊？”
凌昱霖嘴角咧開了一個笑容，換得了淳于連戰的一個白眼。
知道凌昱霖有意開解自己的情緒，淳于連戰又豈能教一個虛弱的人擔憂，隨即立即調整了心態：“就你話多。”
“你這個人啊！不要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扛，什麼事都讓你做了。要我這個副幫主喝西北風嗎？還要奇風做什麼？”
凌昱霖吐槽了一波淳于連戰，也漸漸收起了玩笑的神情，有些沉重的眼皮帶了些疲懶，他道：“趁我還有點力氣同你說話，不說這些了。”
“王爺，小心衛瀾。”凌昱霖嚴肅道。
淳于連戰眼眸微微眯起，坐在一旁洗耳恭聽。他就知道凌昱霖的失蹤不是一個意外，他勢必聽到了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
“我那日帶人前去查探情況，這才發現，整個大壩已成斷壁殘垣，步靖言派了大批人馬守在那座水壩廢墟處，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我又偷聽到了幾個死士的談話，在他們的話中把衛瀾的國師奉若神明，我感覺很不好，他們的目的似乎不止是阮江，還在謀划什麼更悚人聽聞的事情。”
凌昱霖語速很慢，幾乎是一句一頓，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記憶，他抬起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凌昱霖抬眼，皺着眉有些鄭重的對上了淳于連戰迎上來的目光，“步靖言，非是常人。”
“什麼意思？”
“他似乎……能隔空操縱一些事物。”凌昱霖道。
淳于連戰狐疑的看了凌昱霖一眼，抬手送出一股內力，隔空將碧圓桌上的瓷杯輕輕的託了起來，這是一些武功高強之人信手拈來的事：“像這樣么？”
可凌昱霖卻搖了搖頭，他也凝出了一股內力，將淳于連戰那股直直的內力螺旋式纏繞了上去，借力打力從一個虛點將淳于連戰托着瓷杯的內力斷掉了，他自己則用內力托起了那瓷杯，隨即緩緩放下。
“我們想要隔空做點什麼，靠的是內功凝成實體，可步靖言此人，我早在幾年前就試探過，於武學一道毫無建樹，根本凝不了內力。”
“而且還有一點，他在虛空縱物的同時，周遭的空氣會極速降低，那種感覺難以言喻。”
“我被發現時，就感受到那股極陰寒的氣息，一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這才被抓。在後來，步靖言對我施以酷刑折磨，曾多次暴露出這個特點，確實詭異。”
淳于連戰似乎回想起在枯松遙時，步靖言現身時的感覺，他對那個人的出現沒有一絲一毫的警惕或注意，可是也只有兩種可能會降低他的警覺。
其一，步靖言刻意收斂了他的氣息，故意把自己的變得透明，讓人不以察覺；其二，即如凌昱霖所說，他的體內沒有內功，一如街頭巷坊的老百姓一樣，本身就沒有什麼存在感。
按凌昱霖的說法，後者的可能性更多。
“你能確定嗎？”淳于連戰問道。
“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他沒有內功和隔空操物這兩件事是事實。除非還有第三種解釋。”凌昱霖尤為堅定的說道。
“我會讓奇風去調查一下步氏的來歷，連同他的家族起源，之後再做打算。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養傷，凌殿那邊我會替你盯着的。”
凌昱霖點點頭，輕嘆了一聲：“時局已經開始動蕩了，不僅僅是凌殿，五大世家遲早會打破這由來已久的規矩了。”
“淳于康卓在那個位子上做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重新洗牌了！無論是阮江與衛瀾，還是五大世家。”淳于連戰輕笑了一聲，站起身拍了拍凌昱霖的肩，凌昱霖自然也懂他的意思。
淳于連戰走出了房間，讓凌昱霖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