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妥協
楊馥兒自從三姊接手糕點生意，她就預感到今日的局面，可真的聽秦鈺親口講出來，她兀自覺得無限委屈。
楊馥兒很想拂袖而去，可她一雙腿卻邁不開步子，她知道如果從這間書房走出去，兩人的緣分就徹底盡了。
想到這些日子兩人的點點滴滴，她越發捨不得；更何況兩人做過那許多羞羞的事情，她除了嫁給秦鈺還能嫁給誰？
楊林看到楊馥兒的踟躕，他更加惱火，正待狠狠訓斥楊馥兒幾句，不想秦鈺忽然開口道，“二爺且慢，您既然知道秦鈺能弄出香水作坊這隻聚寶盆、黑火藥這種大殺器，焉知秦鈺沒有其他本錢？”
“你這話什麼意思？”楊林終於轉過頭來。
“二爺，在我心中黑火藥是殺傷力最小的一種武器，你知道硝化甘油嗎？製作方法不比黑火藥複雜，可爆炸造成的危害卻是黑火藥的二十倍。”
秦鈺這番話自然是胡吹大氣，別說他現在根本弄不出硝化甘油，就算有條件也不敢隨便弄，畢竟那玩意兒稍微有點震動就可能引發劇烈的爆炸。
楊林將信將疑，他雙目死死的盯着秦鈺想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只可惜他從秦鈺臉上無從分辨。
“我知道二爺心存疑慮，那我問你，在黑火藥被做出來以前，你有沒有想過那麼一個東西就能撕碎一群人？”
楊林自詡文韜武略不輸於任何人，可面對這個十幾歲的少年人，他竟感覺到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秦鈺卻不打算就此放過楊林，他話鋒一轉道，“二爺又如何能確定秦鈺只會鼓搗一些殺人利器？二爺想不想知道千里傳音的奧秘？想不想體會朝游北海暮宿蒼梧的奇妙？異或是上九天攬月，異或是下五洋捉鱉？”
“你這是信口雌黃。”楊林聽秦鈺越說越沒譜，他竟有種被黃口小兒戲耍的憤怒。
“二爺難道真以為秦鈺存心戲弄？”
“難道不是嗎？”楊林反問，心中卻是震撼不已，眼前這小子彷彿能看透他心中所想一般，他越想越覺得這人恐怖。
秦鈺笑而不語，他自書案上取來一張白紙。在楊馥兒好奇的目光注視下，他將紙張折成了奇怪的形狀。
“這叫紙飛機！”
說完，秦鈺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將紙飛機朝空中擲出，無論楊林、楊馥兒還是站在門外的楊凝兒，他們的目光注視着秦鈺扔出去的摺紙在庭院裏盤旋着，一圈，兩圈，第三圈過後那張摺紙飛到了楊凝兒腳下。
“二爺，這張摺紙可以凌空盤旋，那如果我將其換成鐵板並裝上動力源，體積又放大千倍、百倍，你焉知不能帶人飛行？”
楊凝兒把玩着紙飛機，不管二伯信不信，至少她相信，話說回來，在她的印象中，秦鈺的所有想法沒有不能實現的。
楊林看看秦鈺又看看被侄女拿在手裏的紙飛機，這一刻他覺得他就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二爺，這個世界上，只有人想不到，沒有人做不到。”秦鈺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只要楊氏閥主同意兩位小姐下嫁秦鈺，日後秦鈺所有的奇思妙想願與關中楊氏共享之。”
楊馥兒聞言又害羞又氣惱卻也沒有開口反駁；倒是門外的楊凝兒紅着臉跑開了，對她而言，這確實是最好的結果。
“此事還需要閥主定奪，楊林不敢自作主張。”
楊林沒有繼續逗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竟沒逼着楊馥兒一同離開。
楊林前腳離開，楊馥兒一張俏臉頓時冷了下來。
“馥兒，對不起！”
聽到秦鈺的話，楊馥兒眼淚不爭氣的滾了出來。
“你既然已經拒絕了與三姊的婚約，那今天為何舊事重提？如果說你見異思遷，那你又為何費盡唇舌說要娶我？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感受。”
楊馥兒一口氣說完憋在心裏的話，她淚眼婆娑的注視着眼前的男子，她等着他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馥兒，我得罪了四方閣，在益州府已沒有容身之地。”
聽到秦鈺的話，楊馥兒心裏咯噔一下，忙問道，“二叔剛才也說了，青冥仙子不僅承認那些人死有餘辜而且還肯定了你的功勞，這又如何說是你得罪了四方閣？再說，你救了益州府闔城百姓，他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又如何會讓你無容身之地？”
秦鈺嘆了口氣，“青冥仙子的肯定恰恰就是對我最大的否定；至於拯救益州府的功勞，這個功勞越大，四方閣越不可能讓我留在益州，這叫功高蓋主！”
楊馥兒聽得一驚，“那你會不會有危險？”
“四方閣如果真的要殺我，一來師出無名，二來也不好對益州闔城百姓交代。”秦鈺嘴上安撫楊馥兒，心裏想的卻是至於會不會暗中下手，那就不好說了。
“在我離開益州之前，我必須找一個人能幫我守住我在益州苦心經營的產業。如果沒有這些產業支撐，無論我走到哪裏都很難翻身了。”
“這個人就是三姊？”楊馥兒插嘴道。
秦鈺點點頭，“我不否認對她有好感，可她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也只有她有能力頂住你姑姑的壓力。”
楊馥兒沉默，理智上她理解秦鈺的做法，可情感上她依舊感到委屈。
接下來的兩天，果真如楊林所言，吳、僑、郡、虜四姓門閥益州之行的話事人陸續送來了拜貼。
秦鈺不敢怠慢，他親自接待了這些人，待他們心滿意足的離開后，他則會根據最直觀的印象記錄下這些人的性格特徵以及行為習慣等等。
這天晚上，秦鈺端坐書案前看着這厚厚的一本“花名冊”，現在或許派不上用場，他相信待逐漸完善之後，一定能有大用。
這時，靈犀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少爺，你…你說話還算數嗎？”小丫頭最近被楊凝兒“折騰”的夠嗆，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這可惡的大少爺授意，這也由不得她多想。
秦鈺好奇的抬起頭來，反問道：“此話怎講？”
“少爺你最近接待各方貴客，不知這送拜貼的人里有沒有我陳郡謝氏的人？”靈犀抬頭看了秦鈺一眼，“少爺你以前答應過送我回家的，你…你是好人，一定會言而有信的。”
靈犀想不通為什麼跟秦鈺坦白了她的身世，他對她的態度就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她真的不能確定秦鈺會不會兌現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