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聖諭軍團

“什麼？小夥子你竟然干翻了那個男巫？”男人伸出一隻手拍了拍萊古的肩膀，比出一個大拇指，“真是好樣的！”

“那是！”萊古拍着胸脯，眉飛色舞，“我看準時機倒空了香檳給了那個羅德男爵一下，哐當一下就把他放倒了……”

陸正言坐在後座，無奈地聽着萊古就這樣把一個軍部下派的任務細節全部講給了一個幾分鐘前才見到的外人，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因為他實在是插不上話。

不過這個一頭雅利安人特有的銀灰色頭髮的中年男人倒是的確有着某種自來熟的親切感，他嘴裏咬着根煙捲，嘴角邊一直帶着爽朗陽光的笑容。悠哉地開着車同時還喜歡把手伸出窗外彈煙灰，要是只看他的姿勢，會以為是哪裏來兜風的年輕小伙。

“真的多謝您了大叔，如果您沒出現的話，我們可能還要走上好幾個鐘頭才能到學校。”萊古邊回答，邊閃避着車內後視鏡上掛着的一個吊墜，它被從車內天窗里吹來的風左右搖擺，幾次正好打在萊古的臉上。

“別這樣，小夥子，你太客氣了，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男人爽朗地笑了笑，並伸手幫萊古把吊墜摘了下來，放到座椅旁。

“那是……一條龍？大叔你的愛好還挺獨特。”吊墜上面紋着一條懷抱着翅膀的巨龍，制工精細，栩栩如生。萊古看了眼那個吊墜上銘刻的圖案，不由地多嘴了一句。

男人大聲笑了一聲，“在我們那個年代，誰要是不認識聖諭武士的標誌，那才是真的有夠獨特的。”

男人和萊古都沒注意到，一直在後座默不作聲看風景的陸正言，全身猛地顫了一下。

“聖諭武士？”萊古總覺得最近聽過這個詞，“那是什麼？”

“具體點說，應該是對巫師特種作戰部隊聖諭，這是帝國軍部對他們的稱呼。”男人說道，“那是一支野軍性質的特戰部隊，不歸任何一個國家管轄。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成立的，也沒人清楚他們的成員都來自哪裏。他們第一次有記錄的出現是在七年前，那場對巫師戰爭最艱難最膠着的階段。”

“帝歷1046年。”坐在後座的陸正言忽然出聲。

男人扭頭看了一眼陸正言，露出讚許的微笑，“真是難得，我以為現在的學生都不會對這麼冷門的知識感興趣。”

“我也只是偶然聽說過。”陸正言回答。

男人點了點頭，“那一年是局勢最艱難的時刻，巫師們幾乎是同時向幾個大國宣戰，大國們迅速奮起反擊，然而在每個戰場巫師們都獲得了摧枯拉朽般的勝利，聖路德維希也曾一度被兵臨王城。在高階巫師的攻勢下，即使有着自己的巫師部隊的帝國都無力抵抗，更別說其他那些根本連巫師的存在都沒意識到的國家了。”男人的聲音緩緩，“就在人們認為這場戰爭敗北的結局已經註定，世界終將屬於巫師，而普通人即將被勝者奴役的時候。那支名為聖諭的部隊出現了，有目擊者說，裏面的每一個成員都是以普通人之姿對抗神逐的強大戰士。他們在各個戰況最激烈的戰場輾轉，所到之處巫師的統領們被盡數獵殺，當被拯救的人們察覺到巫師的攻勢已經被瓦解的時候，他們已經動身前往了下個戰場。有人說，那場戰爭的結束，也是因為叛軍中作為首領的高階巫師全部死在了這支部隊的手下。”

“但很多人說這只是個傳說。”陸正言開口說道。

男人再次看了陸正言一眼，“對，這在現在的很多人看來就只是個傳說，因為有着如此功勛的部隊在戰爭后應該受到封賞，被拯救的國家的君主們應該舉辦盛大的儀式迎接這支部隊入城，並親手給這隻部隊的每個人戴上勳章，並在他們的面前鞠躬致謝。”他頓了頓，“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知道了！”萊古一拍手，“肯定是這支部隊的成員都淡泊名利，認為拯救世界是他們的本份，所以不屑接受賞賜對吧？”

男人苦笑着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也應該成為世人們津津樂道的英雄，而不是在短短七年後就被淡忘，成為一個類似都市傳說的存在。”

“那到底是……”

“誰知道呢，也許他們厭倦了鬥爭，全員隱退了，或者他們根本就沒活到戰爭結束，全部人都死在了某個巫師的手下，再或許……”男人突然神秘地笑了笑，“聖諭部隊……也許真的只是一個都市傳說而說不定呢？”

萊古有點沒反應過來，“那到底……那個聖諭部隊……是不是傳說？”

男人轉過來看着萊古，無聲地笑了，“你說呢？”

吉普在公路旁的減速帶上緩緩停下，萊古一看窗外，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不遠處，預科院的大門附着一條長長的道閘，幾個背着衝鋒槍的衛兵在來回地巡邏走動。

“真是戒備森嚴吶。”男人把手搭在方向盤上，看着遠處的大門，說道，“總之幫你們送到門口就可以了是吧？預科院也蠻大的，我也順路，真的不需要讓我把你們送到裏面？”

“不用不用，我們跟人約好了，能把我們送到這我們已經很感激您了。”萊古打開了車門跳下車，“對了，大叔，還沒問過您怎麼稱呼？”

“我？”男人歪着頭想了想，湊到萊古耳邊，臉上帶着一絲詭譎，“你們可以把我當作……一個想要重現傳奇的人，萊古同學。”

說完，他自顧自地大笑起來，在萊古一臉茫然不解的目光中，開車遠去。

好半天，萊古才回過神來，猛然驚覺，“他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誰知道，如果他是某個學校的人，那答案就明顯了，因為你的名字估計早已進入每個學校的黑名單了。”陸正言在萊古的身後說道，“比起這個，我有更關心的事情，出發前我把出入用的通行證交給你保管了，不會和奧德賽莊園的請柬一起丟了吧？”

“哦，那個啊，我忘記說我已經想起來通行證和請柬放在哪了。”萊古擺了擺手，“放心好了，那兩樣東西都沒丟。”

陸正言一愣，隨即放下心來，“難得你終於靠譜了一次，那放在哪了？你不會騙我吧？”

“放心好，沒騙你。”萊古露齒一笑，“那兩樣東西都在宿舍的桌子上。我根本沒丟，因為昨天根本沒把它們帶出來。”

“……會相信你的我真是……”陸正言按了按頭皮，似乎很是疲憊，“請柬先不說，沒有通行證當時我們是怎麼出來的？”

“我的臉就是通行證呀……”

“……說實話。”

“值班室的守衛正好在偷懶睡覺，我沒給他看通行證。你也知道，那個時候這裏的守備還沒這麼嚴……”

“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陸正言說，“我現在特想撿顆石頭往你那通行證般的臉上‘哐’地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