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我的一切都在你們的視線之下，那麼我遇到危險的時候，為什麼不來幫我？不知道多少次，我都差點死在外面，您這樣說，不是很奇怪么？”
林蕭的心很平靜，即使是問出了這樣尖銳的問題，心裏依然古井無波。
衛承坤臉色肅然，淡淡的說：“無論什麼人，都無法在安逸的環境中成長起來，只有逆境才能鍛造人才，只有絕境才能讓人脫胎換骨，讓一個小混混成為舉世矚目的偉人。”
林蕭點點頭，心中卻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那麼如果我死了呢？死在一個王者獸的爪牙之下？或死在路邊的小混混的刀下。”
這個問題把衛承坤問住了，一時竟無法回答。
“好吧，我大概知道了，那麼剛才你所說的最後一句話，讓我成為一名戰士，像我父親一樣，這是什麼意思？”林蕭的眼神有些暗淡，不復剛才的明亮。
衛承坤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回答：“你父親是一名偉大的戰士，這一點你應該是知道的，他的實力排名世界第二，在亞洲是無人能敵的象徵。你的身體裏流着你父親的血液，同樣，你也會成為一名偉大的戰士，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這樣的人，能夠在武力上威懾敵人，這能為我們帶來很多的優勢。”
林蕭的眼神更加暗淡了，冷冰冰的說：“你是說，你們現在缺少一個打手，是這樣吧？”林蕭的語氣極度冰冷，就好像面對的是一個死人一樣，甚至連尊稱‘您’都換成了‘你’。
衛承坤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
良久，五個人沒有一人開口說話，房間裏的氣氛有些僵。
“好吧，我大概了解了。”林蕭默默的起身，向外走去，衛承坤沒有起身，眼神有些迷離，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哦，對了，衛叔，那些武器我會派人來取，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以後我們76師還要仰仗衛叔的關照呢。呵呵，我就不打擾了，有什麼事告訴我一聲就行了，不用送了。”
林蕭走了，衛承坤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三個老人也沒有說話。樓梯拐角處，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直默默的注視着那個離開的蕭索背影。
林蕭感覺心裏沒着沒落的，好像丟掉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有些後悔，有些遺憾，還有一絲悵然。沒有乘車，一路上，林蕭一步一步走着回來。
其實他心裏並不怪衛承坤，畢竟兩人沒有任何關係，就好比兩個陌生人，誰對誰有責任和義務呢？而衛承坤這樣的幫助他，資金，五百億都沒帶討價還價的就給了自己，後來又贈送軍械，說實在的，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對自己的要求也只不過是讓他保護二女在學校的安全，但是二女需要保護么？他們保護林蕭還差不多。有意撮合林蕭和二女之中的一人，說起來可能帶有自私的目的，但是這也是人之常情，最大的投資不是商業，而是人性。
“我的身份？我所掌握的力量？那又是什麼？”林蕭絕對不認為衛承坤所說的那些就是自己身上的噬魂訣，至少不全是。除了噬魂訣，自己還擁有什麼呢？忽然，林蕭想起了安，她是自己這一段時期以來最大的依憑，沒有她自己活不到現在，別的不說，只是那個遠地軌道炮就已經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了。
林蕭越來越急切的想真正的了解安的一切，這對他很重要。但是安曾經說過，自己的實力還沒到那個程度，無法接觸到她的秘密所在，又一次提到實力，林蕭認為這絕不是巧合，實力，安與衛承坤所說的身份和力量有必然的聯繫。
林蕭苦笑：“支配者第三層的自己連接觸秘辛的邊緣都做不到，更不用說核心了。”再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林蕭有些意興闌珊的感覺，也許這輩子就這樣結束了也不錯。
“有通訊請求，是否連接？”思考者的提示讓林蕭一愣，聯繫自己的人實在是不多，現在突然跑出來一個，還真讓他有些期待。
“連接！”很快，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林蕭，我是楊天昊。”
林蕭暗自一樂，至少自己身邊還是有一些朋友的，也不算孤家寡人。
“呵呵，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跟我聯繫了？真是少見，對了，你在山上修鍊的如何啊？”
“哈，前一陣子一直在努力提升實力，實在是有心無力，今天和幾位道長一起下山，趕緊聯繫聯繫你，問問你現在的狀況如何。”
“恩，算你有良心，我還好吧，你和幾位道長下山去哪啊？”
“燕京，你不知道，最近江湖上出大事了，現在所有的人都在往燕京趕，生怕去晚了。”
林蕭一愣，江湖上的大事他知道，必然是武家勾結膏藥國的事，所有人往燕京趕他也知道，而且他也能猜得出來，武當和少林肯定會出面的，但是沒想到武當居然出動了這麼多人，要知道武當的那幾個老道士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
生怕自己聽錯了，林蕭再一次確認：“你和那幾位道長一起下山的啊？”
“所有的空字輩的都下山了，而且還有一輩弟子數十位呢，陣容強大啊。”聽得出來，楊天昊心裏很激動，估計這也是他參加過的最大的一次江湖聚會吧。
“我也在燕京，你在什麼地方，有時間我們見個面聊一聊。”
“啊？真的！太好了，我最近武功有所精進，正好想跟你切磋一下呢，嘿嘿。”林蕭甚至可以從他的聲音里猜出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一臉的得意。
林蕭苦笑着解釋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現狀，楊天昊聽罷也是感慨良多：“別想那麼多了，失去了力量也不見得就一定是壞事，至少你現在不用整天去面對那些危險了，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你將會迎來更好的機遇呢。”
“呵呵，你不用安慰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過以後估計得仰仗你了，希望你能成為一代大俠，那時候我們出門就能挺直腰板說：我是楊天昊楊大俠的兄弟，倍有面子。”
兩人隨意的吹了一會牛後結束了通話，楊天昊約林蕭第二天在郊外北山山腳下一個酒店見面，林蕭滿口答應了下來。
沒有去教室，林蕭直接回到了寢室，一進門便看見了姜非凡，這傢伙正在看電視。
“這幾天你去幹嗎了？”
林蕭心中鬱悶：這人當自己是誰啊？兩人沒有任何關係，問的着么？忽然一個概念性問題引起了林蕭的注意。在衛家的時候，衛承坤說的不是“昨天”而是“那天”，姜非凡問的不是“昨天你去幹嗎了”，而是“這幾天”，這說明一個問題，林蕭暈厥的時間已經超過一天了。
“哦，我出去走走，看了看燕京的風土人情。”林蕭瞎掰到。
“我那天晚上一直在寢室，沒有聽見關門的聲音，第二天你就不見了。”那意思很顯然了，就是說：你在說謊。
可是林蕭才不在乎呢，隨口說：“我關門輕，你沒聽見。”鬼才信呢。
姜非凡也知道林蕭是不會承認的，也就作罷，接著說：“你離開的那天晚上學校里發生了一些怪事，你知道不知道？”
姜非凡的語氣不像是在詢問，而好像是在確認一般。
“怪事？什麼怪事？我不知道。”林蕭一幅興緻缺缺的樣子。
“人工湖的冰面整個爆開了，整個校園都下了一場大雨，還有人說看到了神龍。”姜非凡忽然轉頭盯着林蕭，似乎想把林蕭一眼看穿似地。
林蕭打了個呵欠，裝作不在意的說：“是么？可能那時候我已經離開了吧，所以我不知道這事，給我說說神龍長什麼樣子吧。”
姜非凡神秘的一笑，從林蕭的話語裏，他已經得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了。一般人要是聽到了這個離奇的事，一定會非常驚訝，然後質疑事情的真偽，而林蕭卻很隨意的一筆帶過，根本沒有任何質疑，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是目擊者之一。
“聽說這條神龍還沒有化身為龍，只是一頭蛟，巨大如山，身體上的鱗片都有房子那麼大，大家都認為這頭蛟用不了多久就會化身為龍。”
林蕭懶散的坐在姜非凡身邊，感嘆道：“沒想到我們這個學校還有蛟，嘖嘖嘖。”
“所以最近大家都很惶恐，雖然說是謠傳，但是無風不起浪，大家都很害怕，校方已經暫停了課程，派人去查探了。”
“哦？結果如何啊？”林蕭忽然興緻高昂起來。
“沒有任何結果，人工湖裏別說是蛟了，連條魚都沒有。”林蕭瞬間蔫了下來，他真想看看如果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條巨獸的存在後，會有什麼表情。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么？”姜非凡疑惑的問林蕭。
林蕭一愣：“奇怪？哪裏奇怪？”
“人工湖有多大？根據謠傳所說，那條蛟如果真的那麼大的話，怎麼可能找不到？這裏面一定有人在說謊。”
“哦，那你覺得誰在說謊呢？”
“校方！”
“為什麼？”
“因為謠傳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似地，而校方給出的回應卻漏洞百出，比如說，他們沒有確認人工湖到底有多深。如果一個湖想藏下一條那樣的巨獸，那深度一定是一個重要因素，可是校方卻沒有任何錶示，另外，校方警告所有學生不要接近人工湖，甚至連兩條小路都封掉了，這不是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么？”
“你說的對，還有那些破碎的冰塊，也是一個疑點。”林蕭還裝模作樣的幫着分析呢。
“這個倒是無所謂，有實力的強者，很容易做到。”結果還沒說到點子上。
“好吧，那現在是不是說我們就不用上課了？”
“就這幾天而已，明天還要正常上課，學校已經通知過了，這段時間內，最好減少外出，你也知道，最近的燕京有些亂，呆在華清還是比較安全的。”
林蕭撇了撇嘴，華清？安全？人家都殺到華清校園裏了，還安全？鬼才信呢。
“對了，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大家都說華清很安全，為什麼這麼說？”這是林蕭一直想問的問題，如果華清很安全的話，那天怎麼會發生那樣的事呢？衛薔薇都差點掛掉。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聽說華清很安全，沒有人敢在華清鬧事，而這麼長時間以來，事實也是如此，也就沒有人去追尋原因了。”
說了等於沒說。
“好吧，我累了，去補個覺，晚上吃完叫我一聲。”
衛家宅邸，衛承坤坐在書房裏想着心事，三個老人坐在客廳飲茶，聊着一些趣事。樓上，衛薔薇的房間裏，衛薔蕭正在給病床上的姐姐講述剛才的所見所聞。
“我看他好像很失望的樣子，那背影別提有多蕭索了，姐姐，你說父親是不是有點...”
病床上的衛薔薇臉色蒼白，不過精神好了很多，還好那天回來的及時，不然真的就救不回來了，因此，她心裏一直很感激林蕭，嚴格說起來，林蕭已經救過她兩次了，只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而已。
“別亂說話，父親有父親的難處，而且，我們也不知道父親的真實意圖，至少父親的話是沒錯的，只有逆境中才能鍛造出人才來。”
衛薔蕭一臉的不信，指着自己的鼻子說：“誰說的，你看我，我就是生於安逸之中，你看我不是人才么？所以啊，這句話完全沒有道理，誰規定的只有在逆境中才能成長。”
衛薔薇無聲的笑了笑，說：“你呀，還好意思說，你的天賦那麼好，可是你卻那麼懶，要是他有你的天賦，現在不知道已經成長到什麼地步了。”
“姐，你替他說話啊？嘿嘿，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奧，我明白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對不對啊。”衛薔蕭開起了衛薔薇的玩笑。
衛薔薇瞪了妹妹一眼，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小女生就是這樣，也許一句話就能引起他心中的遐想。
“不過話說回來，姐，我真的挺喜歡這個傢伙的，上一次在街頭，這傢伙幫我出頭，結果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呵呵，你沒看見啊，他當時真的很勇敢呢，也很可愛。”
衛薔蕭一臉懷春少女的表情，惹的衛薔薇一陣陣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