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初想
用過精緻的酒菜，母子二人在掌柜的引領下回房歇息。
“看看這兩間房如何？我已經安排人從新打掃過，床品都換了新的，屋裏備了熱茶熱水浴湯，您二位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嗯，不錯，不愧是王掌柜，細心周到。”隨手又給了掌柜五兩銀子。
掌柜樂呵呵的接過，這位顧爺果然大方。
“那麼您二位好好休息，在下就不打擾了。”
目送掌柜離開，在母親的房間兩人坐好，倒兩杯茶，喝一口順順氣，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顧母問道：“依依，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依依想了想，決定等計劃周詳再和母親說，以免她勞心傷神。
沒有提她問了王掌柜那些事是為什麼，而是問起了老顧家的其他人。
外租父和曾外祖父為人正直涵養有口皆碑，她心裏比誰都清楚，便問起了曾外祖母。
顧母輕轉茶杯，漸漸陷入回憶與女兒說著。
“說起來，你曾外祖母喜歡養花草，庭院種了大片花圃，水塘培育了許多名貴荷花，你曾外祖母可謂是女中豪傑，從嫁入顧家后，掌管顧家大小一應事務，又因經商有道，為人低調內斂，告誡子孫也要做事沉穩低調。顧家定期施捨棉衣棉被藥品等，周濟貧弱百姓，不與人結仇，也不與朝中任何一方勢力過多接觸。”
“那祖父和曾外祖父的學生呢？他們經常來嗎？”
“除了幾個學生偶爾來住，其他時間顧家沒什麼人來，畢竟你曾外母喜歡清靜，顧家人口簡單，所用房屋不過三十幾間，其他都做了客房空着，閑賦的時間顧家人都在家中看看書，教養子孫，有時候大家湊在一起打打牌。”
“那毛立人接近顧家便是蓄意而來了。”
顧母一想起女兒查到的那件事，心緒便十分堵得慌，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有時候以德報怨也不一定得什麼好結果。
又說起了祖產。
“我並未曾聽顧家長輩提起過有什麼藏寶室，但據我所知，你曾外祖母確實身家不菲，我那些年派人多方打探，當年顧家蒙冤被抄時，官家只搜颳了顧宅當有的，其他一點痕迹都無，明明大家心裏都清楚，但就是查找不到，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嗯，其實也沒什麼，查不到就不查了，反正只要不落到那些害我們的人手裏就好。”
顧母一愣，隨後輕舒口氣：“哎……我的依依很好，比為娘洒脫，好，那這件事就不再費心了。”
老顧宅的事先告一段落，依依便問起母親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母笑說：“原本這一路有些精神不濟，可自從看見我女兒，喝了你給我的水，一切都好了。”
依依高興的心想，也許‘木豐芥子’空間的水，真的對母親身體有益。
顧母想起什麼：“對了，當時事出突然，我們也沒能及時請人相幫，這件事你有沒有告訴塵王？”
以塵王的權勢，保下她們顧家很容易，可壞就壞在這事發生的太突然，又被前後看守，想向外遞個消息都不行，打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依依點頭：“找了，張媽媽和陳媽媽向塵王府報信，誰知塵王早在兩位媽媽趕到前一刻鐘，被宮裏來人接走了，據說是冷宮裏的祁祖太后病危，塵王趕去京城見祁祖太后最後一面。”
兩人不禁沉默，看來此事早有預謀，只等塵王離開，立刻對顧府發起了責難。
“哎……我們都錯看了柳氏，哦不，呵呵，或許……她連姓氏都是欺騙我們的吧……”
顧母眼睛泛起淚光，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對那孕婦欺騙自己一家，感到傷心失望，又或許都有之。
這件事，最難受的就是顧母，因她自己的經歷，所以特別同情受欺壓的女子。
比起一些人的冷漠，真心相對的人故意陷害，才是讓人最難受的。
依依嘆口氣，這件事只能顧母自己想開，在現代形形色色什麼樣的人都有，聽也聽不少了，於是她便沒什麼特別難過的感覺，猜測幕後主使：“這件事許是與宮裏的安嬪有關。”
顧母擦拭眼角點點頭認同道：“不錯，畢竟能指使宮中有孕的妃嬪，非有身份的人不可，加上安瑾候與安嬪的關係，我們與安瑾候的矛盾……”
顧母當年的嫁妝在塵王的強勢下大部分得以要回，而她們與蕭家的關係也就徹底步向決裂。
依依想着更深一層，那安嬪心思陰險，做事肆無忌憚，現在又晉了妃位，如果不將她剷除，將來對自家可能是個極大的威脅。
顧母還不知安嬪已晉了位份，擔憂依依被牽扯進宮中，又沒人護着。
兩人各有所想，各有顧慮。
顧芳榮抬頭看了看女兒又沉默了，她一直期盼的安逸生活貌似離她們越來越遠了，明明想遠離是非，卻總是莫名其妙的被拉扯進去。
要不？真的給女兒找個可靠的人嫁去？
想到這，塵王的面容隨即浮現在眼前，那日他說的話及神情……“顧夫人，我今次來，是想向顧府提親，迎娶令嬡為我正妻。”……
猶記當時，把他們在場的幾人嚇了一跳，塵王是什麼身份，別說正妻，以女兒的現狀，側室都沒資格。
後來她向府里封鎖消息，幾位聽到的人心知其中利害關係，塵王的話只能當玩笑，千萬不能傳揚出去。
後來塵王匆匆來又匆匆走了，據說被戰事拖住了，許久沒有現身，這件事沒人敢提，也就不了了之，被她們壓在心底。
塵王是否真心求娶她女兒，憑眼神顧母是相信的，要說塵王的為人，從小到大這麼多瑣碎的牽絆，或許沒有比塵王更合適的人選，可是……
正因為塵王優秀，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即使全心全意的愛護，皇親貴胄規矩何其多，將來或許還有側妃、妾、侍寢，即使王妃這個身份，女兒身無權勢背景，府內嬤嬤管事何其多，依依怎麼壓得住其它人掌管府中中饋？
實在是懼怕女兒重蹈她的覆轍。
一想到這，顧芳榮更頭痛難過了，都是自己拖累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