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尚遼得劍
接下來漁昇陽沿路打聽各地名醫的消息,之後帶着秦高陽匆匆趕去拜訪。除卻一次次的沉默搖頭與前次的遭遇並無什麼不同。失望至極之時,又聽孫明堂帶有惋惜的告訴他,這小子的傷再拖些日子恐怕大羅神仙都就不回來了。
無法,漁昇陽在某個夜晚寫了一封求助信,用一夜的時間往返於最近的安興府,那裏有一個庚元鏢局的分號,星夜冒然前去拜訪也是出於無奈之舉,只求能儘快將信送去九峰山廣聞閣。
等漁昇陽安排交代好一切獨自返回宿營地的時候天還未亮。孫明堂,懷夢都還各自熟睡沒有發現他的離開。靜悄悄的在一旁躺下閉目養神,漁昇陽裝作自己沒離開過一樣。
天亮時,庚元鏢局分號的人早已出發一個多時辰。這人姓侯叫侯白,身形瘦小四肢皆長,着一身短打伏在馬背上,隨着急促的馬蹄聲有規律的起伏着。而且很巧,就在紅日剛露臉的時候便碰見了同樣趕路的燕宅管家曾泰。只不過兩人並不認識只是在擦肩而過的時候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也都沒放在心上。各自誰都不知道自己與對面的人素未謀面便已是敵人。
一個往南一個往北,曾泰先侯白一步到了劍宗。劍宗不像其他門派既不是佔着名山大川,也不是建在什麼天下奇景中,而是在一座無名的尋常山腳下圈了一片不小的地,依山建起了一座小城。城中人口不多,僅有兩萬餘眾住在這座上余城裏。
曾泰還是第一次來這上余城,往常都是燕成濟吩咐他,他在差遣下人來這裏給尚遼送一年的用度。
面前這座城第一眼看上去可不是很熱鬧,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荒。城頭上不見巡邏兵丁,也不見碉堡城樓,只有那個大開的門洞裏站着這麼兩位穿着裋褐的年輕後生。
抬頭看天色已然不早,曾泰走進城門。被兩個守門的後生攔下,其中一人開口問道:“劍宗祖地,來人可有城符?”
“城符,請問這是何物?”後生說話有些生硬但曾泰並沒有覺得自己被冒犯。
“進出所要的憑證。”
“不曾有。”曾泰搖頭,“此來貴宗為的是來見一見老奴的少主人,尚遼尚少爺。”
“尚師兄?”兩守衛對視一眼,同問。
“是是是,勞煩兩位去告知我家少主,就言管家曾泰尊老爺的之名前來像見。”曾泰說著從懷裏掏出兩錠五十兩的銀元寶遞了上去。
“別,管家您收好,本宗有嚴令。我這就去請尚師兄。”
跟曾泰想像的不一樣,守門的這兩位沒收到自己遞過去的銀子,很直接乾脆的拒絕了。看神情不似作假,只好有些尷尬的受了回去。
曾泰臉上滿是歉意拱手稱:“勿怪勿怪。”
“曾管家,你可是第一次來上余?”受不了曾泰一再的客氣,留下的這位眨巴着眼睛想找些話來說。
“正是,這位……”曾泰不知道這後生的姓名一時不知怎麼稱呼,而且對他一個曾經的山匪而言,這般的低聲下氣實屬不易,不是看在會影響自己少爺的份上,決計不會這樣憋屈。
“曾管家您太客氣了,我姓常,叫常樂。”常樂笑眯眯的。“您啊怎麼叫我都行。咱平日裏也沒少受尚師兄的照顧。”
“等一會兒邵守光來了,我給您一個城符。以後您老常來,進出城就可不用這樣麻煩了。”
“多謝。”曾泰一開始對於讓自己對着兩個守城門的劍宗弟子低聲下氣心裏可是極其不高興,可現在眼見這個常樂使勁兒的往自己面前湊,他又嫌棄人家太熱情有些受不了,不過此時心裏可就舒坦多了,誰讓有個天資不凡的少爺呢。
很快,邵守光回來了,到得曾泰面前道:“老管家,您跟我來。”說完轉身欲走。
“等等……”常樂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師弟。
“待我將城符拿給曾管家。”說完跑進了城門裏邊一個守夜的小屋裏一番鼓搗。沒多久手裏就拿着個東西回來了。“您收好,可千萬別丟了。出了事兒小子是要挨罰的。”
曾泰接過掃了一眼,這城符乃是一塊入手微沉散發著輕微香氣的木牌。正面中間從上往下刻有劍宗二字,右下角的城符二字略小。木牌的反面便是一片流雲紋,恣意無束。
這番折騰之下,曾泰才跟着邵守光見到了自家少爺尚遼。
看着邵守光退去,尚遼還不曾問過家裏的情況就被曾泰制止。尚遼一瞬間就明白外面不是說事的地方,拉着管家就進了自己的滄海雅居。
“曾叔,到底什麼事,這麼神秘。”尚遼直問。
曾泰未答話,小心翼翼的將手裏始終拿着的條狀物呈給了尚遼。
“這是什麼?”見面時尚遼沒發現他手裏還拿着一樣東西。
曾泰邊解開裹着的布邊說道:“少爺,您瞧瞧這把劍。”
“嗯?”尚遼近前一觀,立即便皺了眉頭,不是因為別的,只因這把劍實在是有些太丑了。
這劍毫無裝飾不說,劍寬不過兩指半,通體長約二十一寸三分,劍柄比劍身只大了小小的一圈,僅三分的寬度並不能作為護手。若是忽視劍柄,這劍就似一片上下一樣寬的鐵片。
“少爺,這劍怪是怪了些,不過……”曾泰說道這裏故意停了下來。
“不過什麼?”
“這……您試試這就知道了,保管您喜歡。”
“好,我就試試。”
曾泰讓到一旁,尚遼上前輕輕握住劍柄拿起劍,先是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感受了一下劍的重心,又在空中舞了舞,對曾泰道:“感覺非常好,就不知它是不是足夠鋒利。”
曾泰聽着尚遼的話,眼睛在這間屋子裏尋找着。突然他眼前一亮,指着桌上的鐵箸慫恿道:“您試試這個。”
“好,就試試這個。”尚遼臉上的笑意更濃,他決心讓從小看着他的曾叔丟一丟面子。可他沒發現曾泰的眉毛一抖一抖的,眼中也有這深深的戲弄之意。
“嘿”
尚遼突然間吐氣開聲,用盡全力對着鐵箸揮出了一劍。
“嘭”
“哎呦”
青光白練,氣勢暴漲。輕微的一聲爆裂聲,別說是鐵箸,連帶着下面的桌子都成了一半一半,不僅如此,尚遼用力過猛,那去勢不減的劍勢還在地上刻出了一道半指深的劍痕。
不過尚遼來不及高興,此刻他正捂着腰一臉恨恨的模樣。“哎呦,疼,曾叔您又戲弄我。”
“哈哈哈,好好養傷,待我回去就將此事告訴給你爹,讓他老人家也樂一樂。”曾泰笑着出了門,尚遼聽着這話唯有苦笑。整個燕宅除了義父,也就曾叔這個跟了義父多年的管家才敢逗一逗自己。
望着得意的背影,他也只有無奈搖頭了。
再一看劍柄的底部刻着“思仁”二字。
“思仁,思仁……”嘴裏不住的重複着,竟是忘了自己剛才閃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