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裁決

“你真的不動手，眼睜睜地看着我引爆這裏？”

“你剛才不是還口口聲聲說外面那些人是無辜的嗎？你難道真的想讓他們去死？”

“就算是救不了你抓不到我，可是外面那些人多一秒，都有被警方通知撤離的可能。親愛的，你真的無動於衷嗎？”

“夠了——”

夠了，不要再說了。

路衍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她太想逃避這樣的生死選擇，簡承活生生將她逼進了三年的場景中，就好像是讓三年的她知道爆炸的結局然後問她“你是不是還要一意孤行通知警方”一樣。

簡承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在無休無止地折磨着路衍，放大她的愧疚，加深她的痛苦。

他將匕首抽了出來，送進路衍的手中，逼迫她做出裁決。

“你現在想好了嗎？這種便宜交易要怎麼做難道還要思考？”

路衍的每一根腦神經都在抽痛，她低着頭不去看眼前那群人，顫着手拿住那把留有簡承餘溫的匕首，對準自己的心臟，狠狠地捅了下去。

簡承猛地將刀奪了下來，將匕首遠遠地甩了出去。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憤怒，彷彿下一秒就要將路衍生吞活剝。

他將她強制的轉過身來，大手鉗制住她的脖頸，逼她看向自己。

“你現在這條命是我給你的，路衍，沒有我的允許你敢死，我就在趕在徐聞謙來的時候殺了他。”

“你不是喜歡他嗎？你要是敢尋死，我就要他死得很難看死得很痛苦。”

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

路衍頹廢地垂下了頭，她哭着道：“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饒了我吧，這樣的痛苦，如電車難題更複雜百倍的痛苦，我根本受不了。

全部都錯了，一切都不該是這樣的。

她就應該死在那場爆炸裏面，或者死在某次自殺的嘗試里。

這些，這些將人生生撕裂的痛苦抉擇，就會隨着她的死亡永遠湮滅。

就不會有這樣盛大連環的報復，有這樣用恨意和扭曲堆砌起來的羈絆，一切都會永遠淹沒在過去的某個時刻，就算被簡承再次揭起，承受折磨的人都不再是她。

可是在偷來的得過且過的時光里，她又無比眷戀着徐聞謙的浪漫與信任，她奢望着與他共度一生的夢幻，無比奢望。

簡承憤怒地在客廳里反覆踱步，過了幾分鐘怒意只漲不消，他走到路衍身邊，彎下腰抓着她的衣領將她拎起來。

路衍哭泣的模樣成功地激起了簡承的施虐欲，他將她狠狠地甩在了樓梯上，又拖着她上樓，將她從樓梯上推了下來。

又彷彿這樣還不夠，他又抓着路衍的頭髮將她一遍一遍地撞向牆面，直到她的鮮血近乎將靠近額前的頭髮浸濕。

簡承的施虐欲暫時得到了緩解，他很快又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將路衍從地面上抱了起來，抬手去擦她臉上的鮮血。

他口中振振有詞：“對不起對不起，親愛的，都是你太讓我生氣了，我不是要故意弄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