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溫柔

徐聞謙笑，“好啊。”

他用了些力氣將路衍帶向自己，聲音里有無限的繾綣與溫柔。

“那提前交點學費吧。”

他的唇吻了過來。

身後是令人心安的臂膀，令人舒心的清新氣息竄入鼻腔，耳後的碎發緩緩滑了出來，耳邊是堅定有力的心跳聲。

如果路衍有那麼一刻能想起來，想起高中某次出演悲傷的愛情類話劇，和出演男主角的同學一旦台上對視，就會無由來地想到徐聞謙。

然後她落着淚，念出那樣令人心痛的台詞——

“我活着的期間，我活下去的時間裏，你是我的全部。”

如果她能想起來，就會知道不會有任何一句話比得過這句，更能形容她的心情。

她彷彿在心裏默認了那個賭約到期的結局會是怎樣，彷彿預想過了很多遍結局，彷彿還是下意識地認定了自己奔赴死亡的結局。

但又好像從來沒有刻意想過那些，好像是想要活下來、想要活下來和徐聞謙永遠在一起的。

油煙機運作的聲音很小。

電飯煲里蒸着軟糯的米飯，一邊的灶台上燉着排骨湯，不斷有香氣飄散出來。

路衍慢慢碼着刀將銀鱈魚切成小塊，扭頭看過去，徐聞謙正調着配料。

在這樣輕鬆愉快的氛圍里，路衍開口問道：“徐聞謙，假如、假如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你說現在我們的生活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徐聞謙的動作放緩了些，他真的思考了一陣，然後道：“我大概還是會出國讀書，也還是會讀成回國。你在讀大三，大概也還是校園裏的閃耀人物。”

路衍將切好的銀鱈魚快放進了盤子中，放開水流去洗了下手，轉過身來看着徐聞謙。

“嗯？”

“你要知道，我們本質上是什麼樣的人，就會一直是這樣的人。無論被放到哪一個時間節點上，我們也依舊是我們，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本質上溫柔堅韌又善良的人，不論經歷過怎樣的痛苦也依舊會回歸自我的。堅韌讓他們找回自我，溫柔讓他們仍懷有期待，善良讓他們永遠熱愛着世界。”

徐聞謙放下了手中的調料瓶，注視着路衍的眼睛，聲音溫和有着撫平傷痕的力量。

他說：“我覺得言語能夠表達的永遠只是萬千一隅，直到我看見你，才知道抽象的概念被具象化的美好。”

正午的光自窗戶照進廚房，給米白色的大理石檯面鍍上一層色澤。路衍背着光看向眼前的男人，他在這樣和煦的光線里顯得異常溫柔。

時光與回憶將兒時自帶光環的小哥哥，少時睿智淵博的學長，青春時難以宣之於口的愛慕，混合成奶油的軟膩馨甜，於姍姍來遲的現在，在心尖輕輕落下一吻。

外面的世界仍有不友好的言論，未來的路上仍有未知的危險。但千萬流言與致命的險情彷彿都被擋了下來，徐聞謙用最溫柔的方式帶她重新尋到信任的溫度。

徐聞謙：“我愛你。”

路衍：“謝謝，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