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三千年前 下
復燃的火勢很兇猛,陶樺衝進火場后極其有目的性的直接朝二樓的特殊文物倉庫跑去,救火隊的隊長緊緊跟在他後面,生怕他也有個什麼閃失。
兩人一前一後衝到二樓,火勢已經蔓延到了二樓,陶樺想也沒想的一口氣兒衝到特殊文物倉庫門前,用老肖之前給他的鑰匙打開門,一股濃煙順着洞開的門縫撲過來,嗆得陶樺一陣猛咳。
“這個捂住嘴。”隊長從後面遞過來一隻濕毛巾,陶樺感激的朝他點了點頭,邁步朝倉庫里走。
特殊文物倉庫里都是這次鬧事兒的幾件特殊文物,一進門就能看見八寶架,結果當陶樺衝到八寶架前一看,不由得皺起眉頭。
原本擺在八寶架上的東西全部不翼而飛。
沒了?
被偷走了?
陶樺悚然一驚,一股涼意順着后脊背一路竄到頭皮,那種隱隱約約的不安感終於還是成真了。
被隊長硬從樓里架出來后,老肖和於程瞬時將他圍住:“怎麼樣?東西呢?”
“陶探長,不會是都……”於程朝着陶樺身後看。
陶樺抿了抿唇,皺着眉頭道:“東西全都不見了。”
“全都不見了?怎麼會呢?”老肖不敢置信的看着陶樺,只覺得腦袋裏嗡嗡嗡嗡的一陣空鳴。
陶樺沒看老肖,逕自擠過人群朝外面看:“於程,十一呢?”在沒看到十一后,扭頭一把抓住於程的手,心裏那種不安感越發的強烈了。
不對,很不對,從墨記開始,十一就很不對勁兒了。
那張紙條?
陶樺猛地睜大眼睛,呢喃道:“是墨吉出事了,是墨吉。”
“怎麼了?”老肖連忙走過來問。他已經從文物失竊這件事裏聞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只是還不是很明確。
陶樺搖了搖頭,目光在老肖等人身上掃了一圈,走到路邊的電話亭撥打了一通電話。
“現在要怎麼辦?”老肖沉着臉問,現在已經不用懷疑了,他們這是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陶樺沒有說話,沉着臉走到兩個正在路邊整理文物的值班人員面前,蹲下身子問道:“着火前,你們有沒有遇見什麼不一樣的事兒?”
兩個值班員一個瘦高個子,鼻樑有點垮,他回頭看了眼陶樺,皺了皺眉說:“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兒啊!”
“你在仔細想想。”陶樺壓着心裏的焦躁又問了一遍。
瘦高個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啊!我想起來了。”旁邊帶着一副黑框眼鏡的胖子突然推了下鏡框說道,“我好想記得有件挺奇怪的事兒。”
陶樺連忙問道:“什麼事兒?”
胖子皺眉想了想,好一會兒才一臉茫然的說了一句:“我每天晚上都有聽戲的習慣,值班室有一部留聲機,可是不知道最近幾天為什麼,每天晚上聽着聽着就會有一段丟失。有時候是前面一點,有時候是後面一點,但是我檢查了留聲機和唱片,都沒問題的。”
胖子是個戲迷,最近梅先生的戲錄製了唱片,他跑了半個滬上才買到,結果聽了不久就出了問題。
陶樺眼睛一亮,目光瞄了不遠處正在和老肖說話的於程,壓低了聲音說:“你是坐在哪裏聽得?椅子上?床上?還是就在留聲機附近?距離有多遠?”
胖子“啊!”了一聲,撓了撓頭,想了想道:“大概,大概有四五米的距離吧!”值班室的空間蠻大的,聽戲的時候他會坐在窗邊的躺椅上,再沏一壺茶,難得清閑。
果然是他!
陶樺猛地站起身,逕自朝着於程走過去。
於程正在跟老肖商量怎麼把丟失的文物找回來,見陶樺過來,且目光兇狠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訥訥道:“怎,怎麼了?”
陶樺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幾步上前一把揪住於程的領子:“東西是你偷走的,是吧?十一呢?”
於程一臉茫然的看着陶樺,秀氣的劍眉皺了皺,不悅的說:“你幹什麼?我怎麼會是偷文物的人?”
“不是你會是誰?博物館的守衛森嚴,外人要想悄無聲息的進來根本不太可能。更何況……”陶樺頓了下,目光落向不遠處的胖子,“他每天晚上都會丟失一段時間,不多,三四分鐘。”他把胖子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邊,於程臉色突然一白,久久沒有說話。
“於程,到底怎麼回事兒?”老肖看了看陶樺,又看看於程,見他臉色蒼白如紙,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於程突然抬起頭,露出一種極其沮喪的表情,好一會兒才說,“我,我不知道,但是我,我聽鄰居說,最近好像看見我,我夜裏夢遊。”他煩躁的撓了撓頭髮,有些不太確定的說。
“是催眠。”陶樺突然沉聲道,“四喜根本不是幕後黑手。”
“那會是誰?”於程跨這肩膀,“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我根本沒有夢遊的記憶。”
“是催眠。”陶樺陰沉着臉,“而且,我們一開始的方向就不對。”
“什麼?”於程狐疑的問。
陶樺沉聲道:“觸發催眠的介質根本就不是什麼法文書。你早就知道法文書有問題,所以那個人用的介質也根本不是法文書。”是他太低估那個人了,一個專業的催眠師要想催眠一個人,也許根本不需要什麼介質,他故意留下把柄,一開始就是想要把四喜推出來當擋箭牌的。
這個對手,很可怕!他不僅把自己藏得很深,還能熟練的操控人心,利用人的弱點催眠對方。
於程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那是什麼?”
陶樺臉一沉:“是人。你被人下了暗示,一個你打心底里相信的人。”
於程皺了皺眉:“我不懂,是誰?”
“你最近都見了誰?”陶樺拽着他上了車,關上車門問。
於程愣了下,搖了搖頭:“沒,沒有啊,我最近都是忙着文物修復的事兒,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辦公室的……啊!我知道了。”於程一拍腦門。
陶樺皺了下眉:“是誰?”
於程眨了眨眼,自己也還有些狐疑,便訥訥道:“我最近幾天下班都是跟蔣先生一起回去的,他說下班后要去一個學生家裏給學生補習法文,所以跟我同路,我們坐同一輛電車。”
於程話還沒說完,陶樺已經猛地踩下油門,車子便如箭矢一樣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