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缺失的心洞
宋佳人把那張結婚照發了過去后，手裏緊緊地攥緊結婚證。
那麼多年，她就是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那麼絕情，離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同時她心底面有一個很不好的猜想。
她擔心父親走了，又有一個念頭，她期盼父親走了，那樣她就能說服父親並不是想要拋棄她們的。
宋佳人發送照片后，坐在床上人陷入獃滯之中。
很快許蘭欣就回了信息。
【知道了，宋姐。明天下午三點，你約好和程老一起看畫展。】
【嗯！】
宋佳人放好手機調好鬧鐘，洗了個澡后躺入被窩裏去。
她睡得並不太好，又夢見了父親，但夢裏面的場景迷迷糊糊的。
而霍景棋也一夜沒有回來，她從夢中驚醒來幾次，發現枕頭已經濕了。
她以為事情都過去了，不會對那個概念上的父親有什麼感情的。
可心中空出來的洞口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補好呢？
宋佳人醒來后再也睡不着，索性就起來，進入廚房做了早餐，再裝好早餐給霍景棋打電話。
“你還在醫院嗎？”
“是啊！”霍景棋說話的聲音帶着疲憊。
宋佳人聽着都為他覺得累，聲音也不由放低道，“我做了你喜歡吃的腸粉，還做了涼拌海帶。我去上班順路經過醫院，我給你帶早餐。”
宋佳人向來都奉行着一條原則：誰對自己好，那就雙倍補償，畢竟現在的社會人情薄涼，大家都過得相當不容易了。
【那麻煩你了。】
宋佳人做好早餐進了房間，換上衣服，化了妝，再來到宋諾一的房間。
宋諾一睡得正香甜，宋佳人低頭親了下小人兒。
小人兒在被窩裏翻轉着身子，醒了過來，揉着眼睛看見宋佳人，軟軟糯糯地喊道，“媽咪。”
宋佳人揉着他亂糟糟的發，低聲叮囑道，“我已經做好了早餐，你記得要喝一杯牛奶，再去上學。”
宋諾一是喝着牛奶長大，原先他挺愛喝牛奶的，可三歲的時候，其他小朋友嘲笑着他還是個Ｂａｂｙ，那麼大了還和牛奶。
在美國那邊，孩子都愛吃甜甜的奶酪。等三歲后，很少孩子喝牛奶了。
宋諾一遭到朋友取笑后，就不怎麼肯得喝牛奶，平時總愛說自己是個大人。除非宋佳人和霍景棋盯着他喝下去，不然他就會耍機靈，想着各種法子不喝牛奶。
宋諾一躲在被窩裏面點着頭回道，“嗯，我知道了。”
宋佳人再低頭親了下宋諾一滑嫩嫩的臉頰說道，“那我去上班了，你一定要記得喝牛奶啊！”
等她再次得到宋諾一的保證后，才走出房間，拎着保溫盒去了醫院。
霍父住在ＶＩＰ病房，這種病房樓層人員走動相對比較少。
宋佳人清楚霍家人不喜歡自己，她也不自討沒趣。在走廊外給霍景棋打了電話。
很快，霍景棋就從病房裏走出來了，他熬了整個晚上，眼睛都紅了起來，頭髮也散亂着。
宋佳人抬手幫他整理着散亂的頭髮，關心的問道，“你爸怎麼樣了？”
“昨晚醫生說他情緒不穩定，還向護士大鬧了脾氣。他這種病情最忌諱就是情緒波動性太大。”
“真是辛苦你了。”宋佳人也不能做什麼，只能用語言上來安慰霍景棋。
霍景棋張開雙手，就把宋佳人抱入懷裏面。他的個子相對於傅琛之是有點矮的，但也有１７６厘米的身高。
他張開手能把宋佳人緊緊地抱在懷裏面，他下巴擱在宋佳人的頭頂上。
宋佳人看着時不時走動着的護士和醫生，有些不好意思，她輕聲提醒道，“這裏太多人了。”
霍景棋仍是牢牢地抱住宋佳人，有些疲憊地說道，“你別動，再讓我多抱抱行嗎？”
霍景棋很少露出脆弱的一面的，宋佳人看得出霍景棋真的是累了，可能是壓力太大了。
宋佳人也不再動了，她伸出手來也抱住霍景棋，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說道，“沒事的，日子總會好的，我們都會變得更好的。”
霍景棋雙手捧着宋佳人的臉，低頭親着她的額頭。宋佳人也踮起腳尖來親着霍景棋的下巴。
耳邊突然間響起輕靈的女聲，“景棋哥！”
宋佳人從霍景棋的懷裏面掙脫出來，又抬手整理下發，再抬頭看見不遠處站着霍喬安。
霍喬安手裏面提着一個袋子，上面寫着西瓊飯店，裏面是各種食盒，應該就是早餐。
霍喬安朝着他們走了過來，笑吟吟地說道，“佳人姐，你也來了？”
宋佳人也和和氣氣地說道，“嗯，我做了一些早餐，就順便帶過來了。”
霍喬安的視線落在霍景棋手裏面的保溫盒，語氣平淡地回道，“佳人姐真是賢惠呢！”
宋佳人看了下手錶，再回頭看着霍景棋說道，“時間不早，我去上班了。”
霍景棋拉住宋佳人的手說道，“要不我送到樓下？”
“不用了，我的車子就停在地下停車場，很方便的。你就不用折騰來，折騰去了。”
宋佳人宣佈主權地伸手抱住霍景棋，再難得主動地親了下霍景棋，再瀟洒地轉過身去。
電梯合上后，她收回微笑，嘴角笑得有些僵硬了。
她用手拍了拍僵硬的嘴角，現在她面對每個人都是那樣子笑着，笑得假得要命。
宋佳人開着車子來到公司，許蘭欣已經等在那裏，也泡好了熱咖啡。
辦公室飄蕩起了咖啡的清香味，宋佳人坐下來喝一口咖啡，那麼多年了，她還是不愛喝咖啡，但不得不承認這玩意真是提神的好玩意。
許蘭欣將文件放在桌面上，說道，“這是下個季度的預算表，您看一下。”
宋佳人翻開文件認真地看起來，看了一遍后，她確定沒有問題，再簽了字交給許蘭欣。
許蘭欣接過文件，微彎着腰說道，“宋姐，你讓我去調查宋秦楚的事，昨天我託了個朋友幫忙擦了下，宋秦楚的戶口確實已經註銷，還開了死亡證明，說是溺水死亡。但我讓人去查了開死亡證書的醫院，死者的長相和照片的男人不太一樣，死者是個瘦矮有精神疾病的流浪漢。”
宋佳人握住手中的鋼筆，鋼筆在紙張上重重地劃下去，發出撕拉的響聲。
宋佳人忍住痛楚，抬頭嚴肅地望着許蘭欣質問道，“你確定嗎？”
“我找了當年的護士確定死者的身份，那位流浪漢右臉上有一大塊青色的大疙瘩，他和照片中的男人相差得實在太遠了。”
“既然如此，那他怎麼還能註銷掉虎口？”
許蘭欣舔了舔嘴角，挨近宋佳人，壓低音調說道，“據說上面有人下令的，而且對方的來頭不小。”
“好，我知道了。”
宋佳人竭力保持着平靜，但是心裏面一片冰冷，就連呼吸的氣體都是冷冰冰的。
此時此刻，她恨不得父親真的就死了。
原來他真的沒有死，就是拋棄了她們母女。為了讓她們不再找着自己，他既然註銷了戶口，人間蒸發了。
宋佳人心底也是一片冷汗。
當她知道了真相，在心頭裏面恨死了父親。難怪母親會那麼透明父親呢？
許蘭欣關切地問道，“宋姐，你還好吧？”
宋佳人擺了擺手叮囑道，“我沒事，你不要將這件事透露給任何人懂嗎？”
“那我還繼續追查下面的事情嗎？”許蘭欣抬眼偷瞄了一眼宋佳人，小心翼翼地追問道。
宋佳人眼底裏面閃過銳利的芒光，她咬着牙一字一句說道，“追，你徹底追查下去，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既然他能做到拋妻棄女，那麼她就要將他欠下的債一點點要回來。
她不想再做個縮頭烏龜了，即使對方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也不會心慈手軟。
“好，我知道了。”許蘭欣隱隱約約知道宋佳人和父親之間的事情，她聽到宋佳人讓自己追查下去。臉上是藏不住的開心。
她也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最看不得宋秦楚這種逃避責任的渣男了。
“走吧！”
“好咧！”許蘭欣興高采烈地往外走去。
在門口處，她又回過頭提醒道，“宋姐，你記得要看下午的畫展。這次畫展是剛在巴黎獲得世界傑出畫家的陸昊，他最擅長於描摹珠寶彩繪。”
宋佳人聽說過的畫家都是印象派，抽象派，現實派的，倒是沒有聽說那個畫家描摹珠寶的。
本來她對於畫家的知識，只是為了能融入圈子裏去，根本不是真正喜歡畫畫。
許蘭欣早就知道自己老闆是什麼性子，強行憋着笑意說道。
“我已經整理好資料，等會就發給你，你可得要好好看。程老對這位陸昊畫家喜歡得不了了之，你要投人說好才行了。”
宋家人揉着頭，無奈地點頭回道，“知道了。”
“不過那位陸昊畫家真的挺神秘兮兮的，在世界上他都挺有名聲的，可很少有他的新聞報道，就連他的真人照片，我找了好半天都沒找着一張。”
“可能人家真的視名譽為糞土吧！”宋佳人難得開玩笑地回道。
“我才不信他是個不注重名譽的人，他的畫作儘是奢靡的浮華，看得出他是個沉湎於奢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