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絕對劣勢
原夫人眉頭一皺,眼底掠過一抹不悅的神色:“證據呢?你又如何能證明,這婆子是冤枉你的?”
趙姨娘驕傲地昂起頭,冷冷一笑,比夜還要漆黑的瞳孔里散發著幽寒之氣。
雖然容顏憔悴,衣着打扮也不如昔日光鮮亮麗,但那骨子裏隱隱散發著的那股不卑不亢的傲氣,卻是任何東西也無法遮掩的。
“因為,我沒有害三少爺的動機。況且三少爺出事前後幾天,我連漪蘭院的大門都不曾踏出半步。難道,我還有殺人於千里之外的本事?”她冷笑着,眼角的餘光卻向林玉柔瞟去。
一看到她眼底的寒氣,蘇映雪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心臟驟然一緊。
那雙陰森森的眸子裏,一抹的噬血的寒光毫不遮掩的從眼底掠過。
難道,是這女人乾的?
莫非,她得知了二兒子中毒的真實原因?
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
當初這件事,原夫人已經替李姨娘給遮掩過去了,並推出吉祥來做替罪羊。更何況,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即便有幾個知道的,也大都是原夫人的心腹,和趙姨娘根本沒什麼交情。
林玉柔聽了,嫣然一笑:“誰知道你有沒有出過門呢,反正我們又沒看到。”
原夫人沉吟了一會兒,冷冷地說:“那,把漪蘭院的丫頭婆子們都叫過來問問。”
一聽這話,趙姨娘臉色陡然一變,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驚慌。
她下意識地想握緊絲帕,可鋒利的指甲剛觸碰到柔嫩的掌心,這才記起那絲帕己被自己剛才給撕碎了。
慌亂中,她急需要握緊某樣東西。
可掌中,卻空蕩蕩的,唯有那縷悶熱的空氣,這讓她心裏有些不安。
事後聽蘇映雪提及此事,南辰逸完全可以想像的出趙姨娘當時的反應。
很快,漪蘭院的丫頭婆子們便齊刷刷跪了一地。
雖然不受待見,但原夫人表面的功夫還是做的極足,該有的丫頭婆子一個都沒有少。當然,趙姨娘從未指望過她們能伺候自己,只要別給自己背後插刀就好了。
“回太太的話,這幾天姨娘白天一直在屋裏照顧二少爺,從未曾踏出大門半步。”一丫頭跪在地上,口齒極為伶俐。
蘇映雪認得,這是李姨娘派到漪蘭院看門的丫頭。
一聽這話,躺在裏屋的假南辰逸彷彿聽懂了什麼。
他一急,立刻高聲問:“白天不曾出去,那晚上呢?”
小丫頭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的向趙姨娘看去,有些惶恐地說:“那個……我……我……”
見她吞吞吐吐,原夫人貞節牌坊似的臉一沉,漆黑的瞳孔里散發出兩道極為犀利的寒光,厲聲喝道:“若有任何隱瞞,仔細揭了你的皮!”
小丫頭一聽,連忙磕頭認罪:“奴才說,奴才全說!就在三少爺出事的前幾天晚上,奴才半夜起來如廁,卻發現趙姨娘偷偷從後門溜了出去。”
“胡說!”趙姨娘勃然大怒,兩團熊熊燃燒着的火焰立刻在荒蕪的眼底蔓延開來,“這丫頭可是李姨娘的人,話根本不能信!一定是有人收買了她,一定!”
見她情緒如此激動,蘇映雪的心越發的亂成一團。
抬眼向窗外看去,只見梧桐樹后那人的目光也變得陰晴不定,漆黑的眸子上彷彿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陰霾,眼底閃爍着如銀針般密密麻麻的寒光。
見他如此,她的心情立刻黯淡下來。
如月站在一側,見蘇映雪一直往窗外張望,也一臉好奇地向外看去。
樹后之人極為機警,身形不過微微一動,便徹底躲在樹后,不留一絲痕迹,彷彿從不曾在這偌大的院子裏出現過一般。
看着那空蕩蕩的院子,蘇映雪心裏有些失落,只能一臉落寞地收回目光。
尚未轉過臉,耳畔卻傳來了林玉柔那嬌滴滴的笑聲:“李姨娘早已經過世,難道她還能從棺材裏爬出來收買人?”
大廳內,戰爭依舊如火如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硝煙味,絲毫不遜於大魏邊境的戰火。
蘇映雪不喜歡這氛圍,她想逃離,想回到存菊院,慵懶地坐在梧桐樹下的躺椅上曬着太陽,抱着那條狗小憩。
那條狗,它現在怎麼樣了呢?
心情,越發的鬱悶起來。
“趙姨娘,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原夫人陰着臉,面無表情地問。
“我倒想問問這小賤人,你見我三更半夜出去,那我到底幹了些什麼?難不成,是我買的狗,是我將那些布條給扔進湖裏的?”
趙姨娘臉色蒼白,殺氣騰騰地咆哮着,凄厲的尖叫聲直衝雲霄,刺的眾人耳膜隱隱作痛。
她動怒的模樣極為可怕,猩紅的眸子裏滴着血,渾身散發著絲絲陰寒之氣,再配上那張瘦的近乎脫形的臉,看起來宛若新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小丫頭看了,嚇的臉色煞白,渾身如籮篩般瑟瑟發抖。
“那麼凶幹什麼?”林玉柔不懷好意地笑道,“看看你把這孩子給嚇的。出去了就出去了,至於這麼激動嗎?難不成,你真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趙姨娘死死地盯着這朵“小白花”,銀牙咬碎,恨不能上前將她撕成碎片。
“趙姐姐,你可別用這種目光看着我,我也會害怕的!”林玉柔故意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笑道,“你可千萬別殺我滅口啊!”
不得不說,她真的很漂亮,尤其是害怕的模樣,可真是如弱柳扶風,美不勝收。
陳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卻迅速向蘇映雪臉上移去。
論容貌氣質,林玉柔樣樣拔尖。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覺得眼前這個洗夜壺的蘇姨娘更勝一籌。
雖然算不上什麼天姿國色,但卻如一泓碧水,清澈見底,乾淨的讓人自慚形穢。
原夫人咳嗽了幾聲,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林玉柔的話,一臉冷漠地向那小丫頭看去:“別怕,有我在,任何人不敢動你一根汗毛的。若真有誰敢傷害你,那就是不把我原氏給放在眼裏。有什麼話,你直說無妨。你說,趙姨娘曾三更半夜出去過?她去見誰了,又幹了些什麼?”
聽了這話,那小丫頭的臉色這才漸漸緩和了許多。
她深吸一口氣,一臉驚恐地瞟了宛若鬼魅的趙姨娘一眼,驚魂未定地說:“回太太的話,那天晚上趙姨娘到了墨荷院附近的竹林,然後見了墨荷院一個打掃庭院的婆子。我離的遠,她們聲音又低,我根本聽不清楚說了些什麼。不過,我卻親眼看見,趙姨娘將一個包裹給了那婆子,裏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對了,就是她!”小丫頭目光一轉,立刻伸手指向那個往湖裏倒布條的婆子。
那婆子一聽,連忙磕頭:“太太明鑒,奴才可從未收過趙姨娘的東西啊!”
趙姨娘聽了,心底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萬萬沒想到,這禍水竟然會引到自己身上。
那姓林的,不是被軟禁了嗎?
為何在絕對劣勢的情況下,這女人竟然還能翻身,還能將自己給拉下水?
果然,林玉柔在一邊冷笑道:“這也不難。太太,您派人搜一下這婆子的屋子便是了。”
“不必了!”趙姨娘沉着臉,冷冷地說,“既然你己安排好天羅地網,那麼想必在這婆子屋裏一定能搜到東西。”
林玉柔眉毛一挑,笑的雲淡風輕,宛若枝頭帶露的梨花,清純的讓人不忍有一絲絲邪念。
“什麼天羅地網?”她笑盈盈地說,“這幾天我被關在梨香院后的屋子裏,外面又有人看着,那可真正的是連門都不曾踏出半步,又如何安排下這一切呢?姐姐還是好好想想,一會兒從那婆子屋裏搜到東西,該如何向老爺和太太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