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風浪

大海之上的風景永遠只有一望無際的藍天和無邊無際的碧海，地平線上偶爾會出現一道道巨大的浪濤，看上去就像是在藍色的畫板上塗了一條條白線。

也許是由於行駛在北方的海域，儘管天空中的太陽一直努力散發著光熱，卻仍然感覺不到什麼溫度，反而有點兒冰涼的感覺。再加上他們與海岸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周圍也見不到什麼海鳥，甚至連魚都沒見過幾條。

這樣的景色一開始或許會讓人覺得震撼，面對這廣闊的場景心曠神怡甚至沉醉其中，但是看久了就只會覺得乏味。來來去去都是一個樣，不管是前後左右都沒有絲毫差別，就好像畫出來的一樣，讓人心生厭煩。

即使是想要吹風，海風中夾雜着的腥氣也會讓不習慣的人忍不住退卻，因此，在海上航行了沒幾天，維迦等人就不怎麼往甲板上走了，幾乎一整天都呆在船艙之中。

厄運小姐的這艘船其實也不算小，而且可能以前是一艘客船，船艙中有着許多空閑的房間，即便是眾人一人一個也綽綽有餘。

而那些水手都住在最下方的船艙之中，所以倒也並沒有什麼不便。

不過由於那些房間都是大客房，所以眾人也就乾脆不那麼麻煩，只收拾了兩個房間，一間給維迦他們，另一間給璐璐她們。

房間裏的東西都準備得很齊備，甚至還有獨立的衛生間，只可惜裏面沒有水也沒有浴室，沒有辦法洗澡。

在離開之前，在厄運小姐的建議下，蓋倫在空間戒指裏面塞滿了水。本來他們帶來的東西就被消耗一空，再加上由於某種眾所周知的原因沒有準備食物，所以儲備的水完全足夠他們的消耗。

儘管如此，也不代表能夠隨便浪費，雖然拉克絲和璐璐她們極力要求至少兩天洗一次澡，但最後還是被大家否決。幸虧璐璐還學過除塵的魔法，能夠讓大家保持清潔，她們這才勉強平息下去，然而在回到房間之後還是會拿水擦一擦。

其他的都還好，雖然有些無聊，但這裏沒有一個是普通人，幾乎都是從小就開始修鍊，忍受着那種枯燥而又乏味的生活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所以這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璐璐拉着拉克絲討論魔法，提莫拽着維迦聊天，給他講在學院發生的事，伊澤瑞爾則陪着躺在床上的蓋倫探討世界各地的遺迹，艾莉則是獨自坐在一旁，靜靜地打坐修鍊。

戰士的打坐與魔法師冥想不同，既不能幫助他們吸收能量，也不能幫助他們溝通天地，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磨練他們的意志。

有些戰士認為這毫無意義，他們覺得只有力量才是戰士的根本，不需要去為了這些虛幻的東西白費功夫，但也有另一些人把這作為一種重要的修鍊，就像是無極劍聖，他每天都會抽出一小半的時間進行打坐。

來的時候有九個人，但現在只剩下了他們七個，艾基爾也跟着特朗德爾留在了那裏，按他的話說，如果不帶着團長回去，他可沒辦法應付那些傢伙。

不過應該也要不了多久，如果順利的話，等到維迦他們坐船回到艾歐尼亞，再走回皇城，特朗德爾他們估計也差不多就可以回來了。而按照厄運小姐說的，以現在的這種速度，不出意外的話，抵達比爾吉沃特只需要大概兩個多星期的時間。

再從比爾吉沃特坐船，只需要四五天的時間就可以抵達艾歐尼亞。相比之下，光是從艾歐尼亞到皇城，就得走上一兩個月的時間，這樣一對比，立馬就能體現出坐船的優越性了。

可惜的是，大海並不永遠都是一副溫柔的模樣，當她發作起來的時候，無人能夠抵擋她的力量。就算是艾尼維亞，她或許能夠凍結一片海面，但卻無法阻止那足以碾碎一切的巨大海嘯。人的力量在自然的偉力之前永遠顯得渺小而又脆弱，即便是被冠以半神之名也是一樣。

對於維迦來說，即使已經突破，卻同樣拿海上的這些災難無能為力，他既不能把大海凝固，又不能一個空間摺疊直接逃出大海。至於次元之刃，在遼闊的大海面前更是不足為提，哪怕是把海嘯攔腰斬斷又如何？絲毫不會對那高大的海浪產生任何影響！抽刀斷水這種只能存在於傳說之中。

除了這些之外，在面對這片海洋的時候，維迦還有着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竟然暈船！

剛開始的幾天海上一直風平浪靜，船行駛得十分平穩，維迦倒也沒表現出什麼異常。然而，當第一場風暴來臨的時候，在顛簸個不停的船上，維迦第一次體驗到了這種無法言說的痛苦。

腦子裏面就像是被灌滿了水一樣，又脹又痛，胸口像是被人拿石頭堵住，痛苦得喘不過氣，頭暈胸悶的感覺讓他恨不得拿頭撞牆！他根本就沒想過，明明他都已經擁有了神體，竟然還會暈船！

唯一讓維迦感到欣慰的，就是不止他一個人出現了這種狀況，艾莉也和他一樣，飽受這種痛苦的折磨。

晚上，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維迦乾脆穿上衣服走出了船艙。來到甲板上，冰冷的海風迎面吹來，維迦一下子感覺舒服了許多，就連那股原本無法忍受的腥味都讓他感到陶醉。

稍微活動了一下身子之後，他往周圍望了望，就看到站在船舷邊上的艾莉。海風把她的黑髮吹起，露出瑩白如玉的側臉，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一張美麗的畫卷。

維迦頓時屏住了呼吸，不忍心打破這一幕。

然而，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艾莉偏過頭，伸手輕輕地把垂下的頭髮挽到耳後，微微一笑，問道：“維迦，你怎麼來了？”

“我頭有點兒暈，睡不着，就出來吹吹風。”維迦也把手搭在船舷上，偷偷地瞥着艾莉的側臉，問道：“艾莉也睡不着嗎？”

“嗯。”艾莉輕輕點了點頭，就沉默了下去。

維迦張張嘴想找點兒什麼話說，但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乾脆閉上嘴，學艾莉看着天空，盯着月亮暗自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艾莉嘆了一口氣，站直身體，輕笑着對維迦擺了擺手：“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嗯！”維迦點了點頭，看着艾莉走進船艙，目光又再次投向了天空，但此時，他已經忘了剛才腦子裏都想了些什麼，心裏只剩下那一張精緻的側臉......

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有些發燙，維迦朝四周張望了一下，發現一個人都沒有，這才鬆了口氣。裝模作樣地伸了個懶腰，輕聲自語道：“啊，有點兒困了，趕緊去睡覺吧！”

說罷，快步走進了船艙，不過如果有人的話，或許能看見，他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