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怡然的心思（上部修改）
李芹離開醫院后，許菡雯想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要與女兒李怡然就他們夫妻離異、家庭變故的問題，進行一次認真的談話。
在李放父母剛到N市時，許菡雯托林葭帶着李怡然去見了爺爺奶奶。
李怡然對於爺爺奶奶從老家趕來，卻沒來醫院看望重傷的媽媽，又沒住到自己家中，表現的極為平靜，絲毫不以此為奇，彷彿這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許菡雯讓她去看爺爺奶奶，她也很聽話、很乖巧地跟着林葭去了。只是臉上的表情木木的，面對李家老兩口的時候，也沒有了以往的笑容。
大家只覺得李怡然乖巧懂事，現在回想起來卻有許多的疑點。其實自從許菡雯車禍以後，李怡然的日子過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只是小小的她將自己保護得很好，只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明白。
事實上大人說話時的遮遮掩掩，看向她的眼神中那份濃濃的憐憫，都讓敏感的李怡然明白她的生活正在發生着天翻地覆的變化。
現在再回過頭來想想，許菡雯才知道這段時間來女兒的反常，也終於使她痛下決心，要同女兒來一次正式的談心。
有些事情李怡然遲早是會知道的，與其讓她從別人嘴裏聽說，不如自己如實告訴女兒，也許會更好吧。
許菡雯內心裏是極不願意讓女兒知道李放醜陋的那一面，那個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可是事實終究是殘酷的，遮遮隱隱也許對李怡然造成的傷害更大。
李芹走後不久，李怡然跟着外婆王秀英來到了醫院，這次許菡雯沒讓女兒跟着外婆回去，而是讓她留了下來。
“然然，聽小外婆說，帶你去看過新學校了，感覺怎麼樣？”許菡雯讓女兒坐在自己病床邊上，拉起女兒的小手，問起了女兒即將就讀的學校。
通過林葭的運作，李怡然從原來的小學轉學到了解放小學，這學校離林葭的學校近，林葭上下班正好在可以帶着李怡然一起，方便林葭暫時代替許菡雯照顧李怡然。
現在許菡雯已經逐漸康復，王秀英和許揚再過幾天也得回Y市了，畢竟老家有那麼一大家子的事等着他們，他們不可能老是在N市。
“嗯，學校很好！老師也很熱情，以後上學和放學可以與小外婆一起，媽媽放心養傷！然然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李怡然說起新學校，臉上終於帶上了一絲笑容，看來她對新的學習環境還是很滿意的。
“然然，你可知道為什麼媽媽要給你轉校？爺爺、奶奶他們為什麼來N市？”許菡雯看着女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怡然聽到這個話題，身子頓時一僵，臉上淡淡的笑容也消失無蹤，獃獃地看着許菡雯，彷彿有很多的問題，卻一時沒法問出口。看來李怡然已經聽到了一些什麼，也知道了一些什麼。
“然然，你告訴媽媽，你都知道了一些什麼？”許菡雯安撫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問道，語氣平靜而溫柔。
“媽媽，你的車禍是不是爸爸造成的？爸爸是不是有了小三？你是不是要與爸爸離婚了？”李怡然一口氣問出了三個問題，看來這些問題已經在她心中徘徊了很久。
是啊，車禍至今已經大半月過去了，李放卻從來不曾出現，加上從老家來的李家親屬，這樣反常的情況，大家們自以為對李怡然隱瞞得很好，殊不知小小的李怡然卻將這一切看在了眼中。
“唉，自己還是疏忽了女兒啊！”許菡雯不由地暗嘆。
“然然，對不起！媽媽沒法給你一個完整的家！是的，媽媽已經起訴離婚，目前法院正在審理之中。”許菡雯很坦率地告訴女兒她與李放之間存在的問題。
本來許菡雯並不想將車禍的真相告訴女兒，畢竟太殘忍，但女兒既然問到她也不能再隱瞞。從女兒的問話里，她似乎將開車撞她的人當成了李放，她不願意給女兒不實的東西，讓女兒更加怨恨她的父親。
“我承認你爸爸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但車禍的事倒也不能說是你爸爸造成的。”許菡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來描述。
“跟他一定脫不了關係！”李怡然看着許菡雯有些閃爍的表情，覺得媽媽還在庇護爸爸，不由地哭喊起來！
“然然！”許菡雯沒想到女兒的會變得如此激烈，自己並沒有說錯啊！
“然然知道從過年前爸爸就不想與我們生活在一起了，他常以出差和加班的名義不回家，就算回來也總是半夜裏與媽媽吵架，甚至還打過媽媽！”李怡然抽泣地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事實。
“然然……”許菡雯嘆息地看着趴在自己病床上哭泣的女兒，自己以為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兒，原來早就已經從各種跡象中得出了父母即將離異的信息，也難怪這半年裏李怡然的成績下降了，人也瘦了下來。
“我還知道，你出車禍前一天晚上，你們還大吵了一架！爸爸把你狠狠地推倒在地上，拿了家裏的錢和他的衣服就走了……所以媽媽的車禍一定是爸爸造成的！我恨他！”原來一切都沒有瞞得過敏感的女兒。
“然然，別激動，聽媽媽慢慢告訴你！先別哭，擦乾眼睛！”聽着女兒的哭訴，許菡雯的內心百感交集，她不知道如果李放聽到女兒這樣的哭訴，又將是什麼樣的想法！
“然然，媽媽的車禍雖然與你爸爸有關係，但開車的人的確不是你爸爸，而是與你爸爸在一起的那個女人。不過當時你爸爸也在車上，所以你爸爸對車禍也要付一定的法律責任。他們還有一些其他的犯罪事實，所以他們從法國回來，剛到達北都國際機場就被請進了看守所……”許菡雯細細地為女兒解說著，整件事情的事實真相和目前的現狀。
“啊……”李怡然雖然已經預感到自己的父親，大概已經東窗事發進了監獄，真的聽到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然然，你告訴媽媽，上學期你的成績下降，是不是與爸爸媽媽有關？”等女兒慢慢接受了事實，漸漸平靜下來以後，許菡雯看着女兒哭腫了的眼睛，輕輕地問道，其實她就算不問，答案也已經在面前了。
“雖然你們每次吵架，媽媽都會盡量壓低聲音，不想吵到我；但爸爸卻從來沒考慮過半夜吵架的聲音是多麼的刺耳，所以我早就知道，只要爸爸回來，你們之間就會爭吵。自從第一次被你們爭吵的聲音驚醒以後，我既怕爸爸不回家，又實在害怕爸爸回來！”說完，李怡然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許菡雯，而許菡雯則給了女兒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女兒繼續說下去。
“他不回來，我怕他不要我們了；但我更怕他回來，每次回來，他總會找岔，他早就不是以前那個愛你愛我愛家的爸爸了！”
“我想有個家，一個完完整整的家，可是我知道我們的家再也回不去了！嗚嗚嗚……”李怡然的眼淚不禁又涌了出來，說到最後終於痛哭失聲。
“然然，對不起！是媽媽沒用，但你要記住，無論如何都不要拿自己的學習開玩笑。一定要記住一點，媽媽永遠愛你！也會盡自己的努力為你創造最好的生活和學習環境！所以以後你一定要安心學習，只有你的一切都是好好的，就是對媽媽最大的安慰和支持！”許菡雯抽出面紙給女兒輕輕地擦乾眼睛。
“媽媽，你千萬不要離開然然，然然只想與你在一起！只要能夠與媽媽在一起，就算以後頓頓喝稀飯吃蘿蔔頭，然然也心甘情願！”李怡然目光灼灼地看着許菡雯，小手緊緊環抱住許菡雯的手臂輕輕地搖着，語氣中透着與她的年齡不相稱的堅定。
“然然，在媽媽給法院的離婚訴狀中，家裏的任何東西媽媽都沒提，唯獨提到的就是堅決要求擁有你！媽媽給你轉學也是為了讓你離開原來的生活和學習環境，開始新的生活！現在知道你也希望與媽媽生活在一起，媽媽就放心了！”許菡雯感受到女兒堅決要與自己生活在一起的決心，心裏頓覺安慰；而李怡然聽到許菡雯斬釘截鐵的話，臉上終於又浮上了一絲笑容。
雖然家破了，但女兒的貼心，讓許菡雯的心中充滿了安慰，對於女兒來說，她的懷抱就是幸福的所在；而對於許菡雯來說，李怡然何嘗不是幸福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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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在原來文章中缺失，在修改中感覺應該補上。
今天葉子沒有出門，在家裏安靜地碼字，於是就將這章先補上，發佈在作品相關中。
葉子個人覺得把這章補上，有利於後面對李怡然和許菡雯之間母女親情的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