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解釋一下這荒唐的人生
我的話,讓蔣勝梅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她完全無法接受地看着黃龍。
而黃龍並沒有否認,只是站在原地,盯着佛塔看,從他的背影,我看到了落寞,孤獨與後悔。
我相信,他一定為他當年做的一些事,而後悔。
因為,他曾經可以擁有一個簡單而又快樂幸福的家庭。
這個時候蔣勝梅踉蹌着朝着黃龍走過去。
路過雷贊的時候,雷贊立馬伸出手,但是,不是阻攔,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
蔣勝梅看着雷贊,滿臉都是迷茫。
而雷贊看着蔣勝梅,雙眼佈滿溫柔與柔情,這張醜陋而又猙獰的臉上,充滿了男人的溫柔。
蔣勝梅停下腳步,一把抓住雷贊的手,看着雷戰那雙皺紋橫生的手掌上,確實了一根手指。
她立馬哭着說:“當年,我記得我哥哥,給我砍甘蔗的時候,甘蔗太硬了,他砍不動,但是他不放棄,他使勁的坎,拚命的砍,突然,不小心將自己的手指砍掉了。”
蔣勝梅說完,就泣不成聲了,雷贊的表情也變得極其動容,那雙眼睛裏,也不停的流淌出淚水來。
他哭着,哽咽着,不知道該說什麼,滿臉都是內疚與心疼。
“小妹,小妹……”
雷贊嘴裏充滿期待的說著這兩個字。
當這個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蔣勝梅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將雷贊擁抱在懷裏。
“阿哥,阿哥……”
蔣勝梅聲嘶力竭地叫喊着,完全沒有懼怕雷贊醜陋的外表。
因為,這個醜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親生哥哥,是當年那個溫柔的哥哥,是那個可以滿足她一切的哥哥,是她已經死亡了二十幾年又死而復生的哥哥。
我看着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嘩啦的。
我就默默的走到黃龍的身邊。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我看到了讓我早就猜想到的一幕。
佛塔里供奉着一個人的靈位,靈位上,掛着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一個女人穿着旗袍的照片,照片有些久遠,但是絲毫無法掩蓋照片里的那個女人的氣質。
優雅,高貴,冰清玉潔。
這個女人,跟蔣勝梅,長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蔣勝梅缺少了照片里的人那份貴氣。
我看着黃龍那張老臉,早就掛滿了淚珠,滿臉都是懊悔。
我嘆了口氣,笑着說:“你們父女團聚,難道,你不應該感覺到開心嗎?或者,你還沒有勇氣面對你的女兒,是,還沒有想好怎麼跟他解釋嗎?”
我的話,讓黃龍臉色更加陰沉,他沒有回頭看蔣勝梅,但是,從他的眼神里,我已經看出來了,他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內心早就期盼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可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無法從容的面對。
這個時候蔣勝梅步履闌珊的走過來,他看着黃龍,完全無法接受似的。
蔣勝梅什麼都沒有說,而是走進佛塔,她看着佛塔裏面的照片,不由得捂住了嘴。
“媽媽……媽媽……”
蔣勝梅呢喃了兩句,這兩句,讓黃龍再也無法緊繃了。
“小梅……是,媽媽……”
黃龍的話說完,他就像是破防了似的,深深的低下頭,來掩蓋自己老淚縱橫的樣子。
蔣勝梅震驚地回過頭看着黃龍,她不可思議地問:“你……你到底是誰?”
黃龍抬起頭看着蔣勝梅,看到蔣勝梅那張無法接受的表情,他就自責地說:“小梅……是阿爸,是阿爸啊。”
蔣勝梅痛苦地說:“我阿爸已經死了,二十年前已經死了,你,你是黃老闆,你不是阿爸……”
蔣勝梅說完,就回頭看着照片,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耳朵,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我立馬將蔣勝梅摟在懷裏。
雷贊立馬吼道:“放開小妹,放開小妹!”
黃龍立馬說:“他不會傷害小梅的。”
我看着黃龍,內心,也充滿了疑問。
現在,是解開疑問的時候了。
我問黃龍:“當年,死的人是誰?”
黃龍立馬說:“是蔣天生。”
我立馬詫異地問;“那今天或者的人又是誰?”
黃龍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是黃龍!”
我搖了搖頭,我說:“不,你是蔣天生,你不是黃龍,當年,為什麼要假死?你又是怎麼做到,欺騙全世界人,都以為你死了。”
“我也很想知道,老朋友!”
正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於龍慧的聲音,看着於龍慧站在屋頂上,也是滿臉充滿了疑惑。
黃龍無奈的笑着說:“對不住了老朋友,騙了你二十幾年,實在是,不應該,本來,只是想藉著你的口,告訴全世界,我被人謀殺了,沒想到,陰差陽錯,你救走了我的女兒,也讓我因此,愧疚了二十年。”
於龍慧憤怒地說:“你應該愧疚,我也因為沒有能急死趕到救你,而整整愧疚了二十年,這二十年,我有家不敢回,有命不敢赴,我帶着你的女兒,漂流江湖,沒日沒夜的在尋找殺你的仇人,我們這二十幾年來,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給你報仇,給你討回公道,可是,你現在卻又死而復生的活過來了,你讓我們覺得,這二十幾年的人生……都浪費了。”
“抱歉,我的老朋友!”
黃龍再一次道歉。
但是於龍慧吼道:“住口,二十幾年的人生,不是一句抱歉能說的過去的,我無所謂,修道之人行走江湖,就當是歷練了,但是,你知道你女兒這二十年來每日每夜都活在什麼樣的噩夢之中嗎?她時常因為夢到你們被殺的場景而驚醒,她不敢談戀愛,不敢正大光明的做人,甚至是不敢奢望有個未來,就是害怕,在大仇未報,真相沒有揭開之前,她會連累到自己的親人,愛人,你……荒廢了她二十幾年的人生……”
黃龍十分抱歉地看着蔣勝梅,而蔣勝梅這個時候也充滿迷茫與憎恨地看着黃龍。
我很清楚,蔣勝梅內心緊繃的世界,崩塌了,一切的堅持,都變得毫無意義,那種痛苦,無法言說。
我看着黃龍,冷聲說了一句話。
“是時候,解釋一下這荒唐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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