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南雅哼哼一聲，挺起胸膛，看來十分得意。

“現在學姐有什麼打算？”

“這個嘛……傳話的形式實在沒什麼誠意，應該當面表白才對。相信這麼一來，那個……裏面的人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南雅的雙頰愈來愈紅。

看來南雅似乎希望李楠直接向她表明心意……

一想到這裏，李延頓時感到不是滋味。

「也就是說，學姊願意以『裏面的人』的面貌與他見面啰？」

「那還用說……嗯？」

「好，我會轉告李楠的。」

「李楠！？」

南雅提高高了音量。

「等、等一下，你剛剛說的人是李楠？是他喜歡『裏面的人』？」

「嚴格說來，沒錯。」

「這算什麼？莫名其妙！！」

南雅氣得拍桌。

「可是……總覺得學姊好像知道那個人是誰的樣子。」

「我怎麼可能知道！？」

南雅拚命搖頭，飄逸的長發也隨之左右搖晃。

「再說李楠為什麼知道『裏面的人』！？說不通嘛！不合常理！」

「怎麼會不合常理？學姊昨天不是在公園遇見要垣內嗎？」

「昨天！？對哦，差點忘了。可是……」

南雅還是無法接受事實。

「而且李楠還跟我提到了電流。」

「跟電流有什麼關係？」

「不要問我，問他吧。反正他被學姊電到就對了。」

「電到……」

南雅看起來十分沮喪。

「原來你剛剛提到的人是李楠內喔……」

李延打量着不勝唏噓的南雅。

「南雅學姐，你以為是誰呢？」

「我哪知道！」

南雅又漲紅了臉用力拍桌。犯不着這麼生氣吧？

「那……我應該怎麼回復李楠才好？」

「嗯——」

南雅重新坐下，腿放在沙發上，然後小小聲地開口：

「李延，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我？這個嘛……」

李延搔搔後腦。

「我大概會選擇拒絕吧。」

「為什麼？」

南雅以期待的眼神看着李延。

「畢竟『特別服』是不能公諸於世的秘密，讓其他人看見『裏面的人』，總覺得有點風險。」

「原來你是指這個啊。」

南雅嘆了口氣，似乎頗為失望。

「再說除了我之外，『裏面的人』還不習慣直接面對其他人，就算真的見了面，也不知道聊些什麼才好。」

「會這樣嗎？」

「應該會吧。見了面卻無話可說，還不如不要見面。」

為什麼自己一心一意想要阻止學姊跟李楠見面呢？

「嗯——」

南雅考慮片刻之後，朝着李延點點頭。

「好，我要跟李楠見面。」

李延心臟一陣抽搐。

「確定？」

「當然確定。」

「因為天底下的女生都不排斥喜歡她的男生嗎？」

李延仔細觀察學姊的表情。

「應該吧。既然有人對『裏面的人』感興趣，不跟他見上一面似乎說不過去。」

「真的不必考慮那麼多。我已經把『裏面的人』設定成居住在遠方的人了，稍有常識的人都不會提出見面的要求。」

「縱使如此他還是想見上一面，不就更代表他是認真的？」

「這——」

「再說這也算是特別訓練的項目之一。就算真的無話可說，也算是一次不錯的經驗嘛。」

「這……也是啦。」

目前的訓練陷入瓶頸，讓『裏面的人』跟李楠見上一面，確實不失為良性的刺激。

可是……說也奇怪。

李延總覺得自己的內心深處隱藏了一股不想讓李楠跟學姊太過接近的情緒。

「真的要見面嗎？『裏面的人』可能會哭喔。」

「或許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人群恐懼症不是害怕見到人嗎？如果是在對方喜歡自己的情況下，我還會害怕對方嗎？」

「這個……應該不會吧。」

『裏面的人』之所以敢跟自己面對面，熟悉度應該是最大的關鍵。

「跟李楠接觸幾次之後，『裏面的人』或許會因此產生自信，擺脫『特別服』的束縛說不定再也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呢。」

「是沒錯啦，不過……」

南雅言之有理，然而這個關鍵角色居然是由李楠來擔任，這點讓李延感到難以接受。

「這個……」

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李延才緩緩開口：

「我會先向李楠傳達學姊的意願，至於地點和時間，就請兩位自行敲定好嗎？」

「OK。」

「……」

「……」

南雅與李延四目相對。

現場沉默了起來。

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氣氛有些尷尬。

「呃……之前提到學生會選舉是吧？」

「我都忘了呢。關於選舉活動的事宜，等到正式登記之後再說好嗎？」

「好、好啊。」

相當不自然的對話。

「呃……接下來學姊還有什麼活動嗎？」

「我要到辦公室討論園遊會的事宜，你呢？」

「我沒什麼活動，大概會直接回家吧。」

「陪我走到一樓好嗎？」

「好啊。」

於是李延站了起來，提起了書包。

就在李延跟着南雅離開會議室的時候……

「會長！」

樓梯的另一端傳來爽朗的男聲。

抬頭一看，對方是個高年級的男學生。身形修長，肌肉卻相當結實，與白斬雞型的李楠相差甚遠。茂密的黑髮、炯炯的眼神，看起來就像是熱愛運動的陽光帥哥。

從衣領的徽章來判斷，對方是二年級的學長，而且還有點面熟。

男子的身後站着一名二年級的學姊。

學姊的外表並不輸給學長，容貌秀麗，身材勻稱。深色的長發梳理得十分整齊，還繫着一條白色的絲帶。細長的雙眸和靈巧的小嘴，活脫是個白凈的大和美女。

「原來是你啊，趙奕。」

南雅的眼神流露出一絲嫌惡。

這個名字也有點耳熟。

「傳說中的李延也在一起啊？太好了。」

發出爽朗的笑聲，旋即將略長的瀏海往旁邊一撥。即使他雪白的牙齒閃過一絲亮光，李延也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基於禮貌，還是做個自我介紹好了。我是二年A班的趙奕，大家都稱我為『音速王子』。」

「『音速王子』？」

這個稱號並不陌生。記憶中新聞社曾經以「音速王子」為標題，針對一名在全國大賽奪得佳績的男子田徑隊二年級的隊員做了一篇報導。當初看到那個標題的時候，心裏面只覺得很遜而已，倒是沒什麼深刻的印象。

「我是一年C班的李延。」

禮貌性地點頭招呼之後，李延發現「音速王子」露出輕蔑的笑容，再度撥弄他的瀏海。

總覺得這個動作跟某人很像，到底是誰呢？

趙奕的視線回到學姊身上之後，一邊撥弄瀏海，一邊朝着學姊走去。身後的少女也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我不太明白你指的是什麼？」

學姊露出遊刃有餘的微笑。

「當然是開學的時候當著全體師生的面前所做出的宣言啰！兩位應該才剛開完作戰會議吧？」

（原來如此。）

看來趙奕就是南雅先前所提到的學生會副會長，也就是覬覦下任會長的人物。

「作戰會議？沒這個必要。我們不需要召開作戰會議也能輕鬆獲勝。」

「會長真有自信。」

趙奕的臉上也浮現出胸有成竹的微笑。

其實在我眼裏看來，他們兩個的自信度可說是不分軒輊。

「我想請教一個問題，可以嗎？」

趙奕慢慢地豎起食指，模樣甚是做作。

「問吧。」

「為什麼要指定一年C班學號5O291的李延為下一任的學生會長？根據我的調查，他的成績不怎麼樣，體育表現也很普通，外表更是……抱歉，無意冒犯。總之他沒參加社團，也並未隸屬於任何委員會之下。當然，我並不是說這種學生不好，只是跟私立高中歷任的學生會長比較起來……咳咳，似乎遜色了許多。」

抱歉啊，我就是個遜咖。

「簡而言之，你想知道我指定李延的理由是嗎？」

「沒錯，就是這麼回事。」

「等到李延當上學生會長之後，你自然就知道了。」

南雅聳聳肩。

「這算是哪門子的回答？」

「不管怎樣，我認為李延會是一個稱職的學生會長，這也是我指定他的理由。怎麼，你有什麼意見嗎？」

「也就是說會長是基於直覺判斷，才指定他為下任會長嗎？」

「沒錯，這就是我選擇李延而不選擇你的原因。」

火花四射、電流亂竄，學姐和趙奕的眼睛幾乎都快噴出火來了。看來他們兩個的感情似乎不怎麼好。

「趙奕少爺，時間差不多了。」

一直站在背後沉默不語的二年級學姊小聲開口。

趙奕少爺？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趙奕瞄了價值不菲的手錶一眼，朝着身後的學姊點點頭之後，又伸手撥弄自己的瀏海。

「今天就這樣算了，改天再針對這件事情好好地跟會長詳談。」

「悉聽尊便，反正我不會改變心意。」

「呵呵呵，希望如此。」

趙奕的嘴角浮現一抹冷笑，搭上了李延的肩膀。

「李延恐怕無法登記參選呢。」

在李延的耳邊輕聲細語之後趙奕旋即轉身走下樓梯。二年級的學姊朝着學姊跟李延點頭致意之後，也跟着早見離開現場。

「哼，氣死人了。」

趙奕的身影消失之後，學姊氣得直跺腳。

「他就是學姊之前提起的競爭者嗎？」

「沒錯。學生會副會長，人稱『音速王子』。除了跑得快之外，成績也相當不錯，家裏更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有錢人。而且他的父親還是高中的董事之一呢。」

「是哦，真了不起。」

或許私立高中的政商關係還不錯吧，不少學生都是當地大企業家的子女，他們班上的高山也是其中之一。

「他可能是你最大的勁敵，多少也該緊張一下吧？」

南雅白了李延一眼。

「可是……沒什麼感覺耶。」

「早見很早就表明競選學生會長的意願。而且他現在是學生會的副會長，照理說下任會長應該是非他莫屬才對。可是我卻當著大家的面前指定你為下任會長，他的心裏一定很不是滋味。」

「原來如此。」

李延對早見的第一印象雖然不怎麼好，卻有點同情他的遭遇。學生會長的位子應該交給有意願的學生才對，讓我擔任學生會長實在不是聰明的做法。可是這句話我不敢說出來，只敢藏在心裏。

「南雅為什麼不願意讓趙奕成為學生會長。」

「因為我討厭他。」

「怎麼說？」

「我討厭他的長相。」

「原來如此，不過他長得滿帥的呢。」

「一點都不帥，你比他好多了。」

「真是受寵若驚，敢問哪裏好？」

「讓人有安全感。」

李延想也是。

「我討厭他的態度、討厭他的語氣、討厭他的想法，反正他全身上下一無是處就對了。」

「這倒是不難理解。」

「最可惡的是他不需要『特別服』，就在功課和運動方面獨佔鰲頭。」

「這種理由會不會有點公私不分？」

「沒關係，反正我是學生會長。」

這算是濫用職權吧？

「……對了，趙奕身後那個二年級的學姊是誰啊？看起來好像是他的秘書。」

「秘書？也算是啦。她叫做田筱，趙奕家的女傭。」

「女傭？」

「我也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據說田家代代都是趙奕家的僕人。至於為什麼跟趙奕一起就讀高中，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是哦。」

李延還以為女傭只會出現在漫畫或是動畫裏面呢。

也就是說……她在趙奕家都是穿着女傭服啰？

這倒是勾起了李延的幾分興趣。

南雅突然眼珠一轉。

「李延，你剛剛是不是起了邪念？」

「沒、沒有。」

學姊有超能力不成？

「希望是真的沒有。」

南雅噘起小嘴，似乎有點不太高興。

「剛剛早見離開的時候，在你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我猜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嗯……他說我無法登記參選。」

「不是選不上，而是無法登記參選？」

南雅皺起眉頭。

仔細一想，那種說法確實頗有蹊蹺。

在怎樣的情況下，才無法登記參選？

「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壞主意。」

李延搖搖頭，雙手交叉在心口前。

「反正不管他有什麼陰謀，我一定會讓你參選，然後把你推上會長的寶座！」

南雅握緊雙拳。

眼看學姐這麼有信心，李延頓時覺得早見的語帶玄機的威脅根本不算什麼。

告別南雅之後，李延從鞋箱拿出皮鞋，這時夏寧也剛好走下樓梯。身上穿着制服，應該是準備放學回家。

（啊哈，運氣真好！）

趁現在問問她上午為什麼會生氣吧。

「夏寧，你也要回家了嗎？」

李延的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夏寧卻逕自從李延的身旁走過，完全無視於李延的存在。

（不會吧……）

只見夏寧在自己的鞋箱前面換上皮鞋之後，靜靜地離開校舍。

從頭到尾都未曾看過李延一眼。

「莫名其妙！」

我使勁關上鞋箱。

李霞建議李延直接問個清楚，可是李延實在沒有追上去的勇氣。

「真不知道夏寧到底在生什麼氣。」

李延試着捫心自問，還是毫無頭緒。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李楠御言南雅的正式會面。時間決定在星期日，地點則是李延家。

原本考慮選在南雅的公寓，可是公寓的主人（特別服）不在現場，似乎說不太過去。剛好李延的老爸和老媽到親戚家拜訪，於是就順理成章的成為兩人會面的地點。

如今李延、南雅和李楠在緊臨餐廳的和室里正襟危坐。

李延偷偷地瞄了一眼身旁的南雅。

學姊依然綁着兩條辮子，身上穿着薄薄的毛衣和襯衫，然後再套上一條短裙，跟平常的打扮沒什麼兩樣。

自從李楠出現之後，學姊就一直低頭不語。看來她還是不敢直接面對李楠。

當初南雅是穿着『特別服』來到李延家的，如今『特別服』被藏在房間的壁櫥裏面。

至於李楠則是梳着西裝頭，身上穿着還算正式的夾克。看來他似乎特地為了今天的會面打扮了一番。認識李楠那麼多年，李延還是第一次發現他也會梳頭髮呢。

「請喝茶。」

妹妹小雪推開紙門，進來。只見她以熟練的手法將茶杯端到三人的面前之後，直接坐在李延的身邊。

看來她似乎想要炒熱氣氛。如果卧室的前方有個精巧別緻的庭園，庭園裏面又設有流水竹，就真的跟相親沒什麼兩樣。

「學生會長沒來嗎？」

「呃……南雅學姐臨時有事，先行離開了。」

「真奇怪，剛剛還看到她呢。」

小雪不知道南雅（外）已經變成『裏面的人』了，也難怪她會有這種反應。

「沒關係，我們開始吧。主持人就由我李雪來擔任。」

小雪的興緻特別高昂。當初聽李延提起會面的時候，她還直呼「春天終於降臨在李楠哥哥的身上」了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現在到底要開始什麼？

「先請李楠哥哥來一段自我介紹吧。」

「是，在下叫做李楠。」

李楠開始自我介紹。

生日是八月一日、血型是AB型，家裏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李延再度朝着南雅瞥了一眼。

南雅還是低頭看着桌上的茶杯，不敢抬頭看着眼前的李楠，雙眼雖然沒有淚光，卻看得出來她很緊張。

「接下來輪到娜娜。」

小雪的視線移至南雅的身上。

可是南雅學姐依然低頭看着桌面。

「娜娜？」

「啊、是！」

吃了一驚的學姊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很快地低下頭去。

「請自我介紹。」

「是……我叫南……娜娜，請多多指教。」

說完之後，又再度低頭不語。

「就這樣而已嗎？」

小雪有些訝異。南雅點點頭，不發一語。

靜———

三坪大小的室內籠罩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之中。

南雅的低調作風，席捲了室內的每一個角落。

（小雪，靠你化解尷尬的氣氛了！）

李延對李雪使眼色。

小雪一臉為難地摳摳臉頰，突然面帶微笑站了起來。

「接下來就讓年輕人自己聊聊吧。」

「給我站住！」

李延伸手拉住小雪。

「哪有主持人說溜就溜的？再說現場最年輕的人應該是你吧？」

「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讓當事人自己講清楚。」

「是沒錯啦，那你一開始幹嘛搶着當什麼主持人？」

「反正接下來讓李楠哥哥和娜娜自己去想辦法就對了。」

小雪拉着李延的手，試圖把李延拉走。

「慢着，總該先問過當事人的意見吧？」

於是李延看着李楠和娜娜。

「在下沒有意見。」

這是李楠的說法。

南雅欲言又止的看了李延一眼之後，又怯生生地低下頭去。

學姊患有人群恐懼症，應該不希望跟李楠獨處一室。可是就算李延留了下來，恐怕也是起不了什麼作用。

「好吧，接下來就交給你們，請好自為之。需要茶點的話，儘管吩咐一聲。」

於是李延站了起來，跟小雪一起來到隔壁的餐廳。走出房門的時候，李延清楚地看見南雅露出為難的神情。

當初堅持見面的人也是學姊，現在請學姊自己看着辦吧。

李延以眼神做出回應之後，輕輕地關上拉門。

「李楠哥哥不會有問題吧？」

「天曉得。」

李延跟小雪在餐桌旁邊切切私語之後，視線很自然地飄向一牆之隔的室內。

不行，還是放心不下。

於是他們偷偷摸摸地將拉門推開一條小縫。

室內的兩人依然沉默不語。

李楠，你在搞什麼？當初不是你要我介紹學姐給你認識的嗎？

「李楠哥哥，加油！」

身旁的小雪握緊雙拳，低聲替李楠打氣。

李楠當然不可能聽見小雪的加油，不過他還是緩緩地開口了：

「呃……聽說娜娜同學是學生會長的親戚……」

「是！沒、沒錯！」

南雅身子一震，反應有些誇張。沒辦法，這是撒謊的必然反應。

「敢問您住在何處？」

「這個……很遠的地方。」

李延不禁無力地搖搖頭。當初在沙盤推演的時候，就已經做過類似的設定了。

「恕我失禮，總覺得您的外表跟學生會長相差甚遠。」

「……大家都這麼說。」

「那……請問您的興趣是？」

「興趣是跟小狗玩遊戲。」

「原來您還有養狗啊？」

「沒有，不過那隻狗常常來家裏找我。」

李延心想，那隻狗是指我嗎？

「……李楠，你的興趣是？」

南雅第一次試着主導話題，不過她還是低頭看着桌子。

「動畫。」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誠實以對確實是男子漢的作風，不過這種回答也太直接了一點。通常在正常人——尤其是女生的面前表示自己喜歡動畫，多半會被當成拒絕往來的阿宅。一旁的小雪差點沒當場昏倒就是最好的佐證。

「哪一類型的動畫呢？」

「萌系的動畫。」

李延不禁雙手抱頭，不敢再聽下去。

「……萌？」

「如果有異能力戰鬥的元素，那就更好了。」

「異能力戰鬥？」

「異能力戰鬥的表現手法就屬馬戲團那類的最得我心。魔法子彈拖着尾巴進行三次元的追蹤，這種表現手法真是酷呆了。」

李楠開始比手畫腳了起來。

就算你說破了嘴皮，學姊也是聽不懂的好嗎？

而且還打開了話匣子。李楠一旦進動畫宅的模式，大概沒有人可以讓他恢復原狀。

「沒人這樣搞的吧。」

小雪搖搖頭。天啊，我也有同感。

宛如機關槍的言語攻勢持續了好一陣子之後李楠才猛然醒悟。只見他面露愧色，似乎也發現自己的失態。

「……你知道魔法少女薇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