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轉移話題
“出去之後才發現有人在等我下班。”她抿了抿唇笑道，“走得急忘記告訴你了，實在不好意思。”
袁柳松這才鬆了口氣的樣子，“我以為是那天晚上的事刺激到你，所以你才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怎麼可能！”她忍不住笑了，“總經理是個大忙人，這兩天自己在外面東奔西走都不在公司，我怎麼會有機會跟你說話？你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他故意摒着臉反問她。
“是，你想多了，我真沒要躲着你，是這兩天太忙，你又不在公司。”她舉起手做發誓狀。
倒是那天晚上薛辰忽然加速要撞他，應該把他嚇得不輕。她想道歉，可是又不能說。
張了張嘴，話到嘴邊還是吞了下去，到底沒說破那件事。
“公司對於下周的競標有信心嗎？”她想了想，轉移話題。
“不說百分之百的把握，七成把握是有的，銀基公司已經決定贊助我們公司一筆錢，下禮拜到賬，再加上你的方案，基本是成了。”袁柳松說著，舉起手裏她剛交上的案子，“拿下競標項目的話，立刻給你舉辦個慶功會。”
“總經理說笑了，拿下項目的話，哪是靠我一個人就能成功？只要參與過的人都該得到獎勵。”她笑了笑，“我該得到的獎勵已經有了，你抬舉我做經理，真的是讓我受寵若驚。”
“那你該感謝的人不是我。”袁柳松朝她眨了眨眼，“這是董事會的決定，在你來公司面試之前，我已經告訴了董事會你要來公司面試的事，這可是我們董事長給你欽定的位置。”
果然，她一開始就覺得奇怪。
“那我哪天應該見見董事長，請他吃頓飯。”她隨意開了句玩笑。
“請他吃飯倒不必，好好乾，別辜負他的期望才對。”袁柳松拍了拍她的肩膀，“再說就連我和董事長見面的機會都不多，他可是個大忙人。”
“是嗎？”她臉上雖然笑着，心裏卻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如果她的感覺沒出錯的話，為什麼袁柳松像是在幫董事長開脫？他有點，反應過度。
到了下班時間，袁柳松索性跟着她一起出門，兩人在電梯前一起等着，隨意談論了些公司里的同事，電梯開門時她沒注意，進去了才發現電梯裏站着一個熟人。
這個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是CC公司董事會成員，佔了CC近一成的股份，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一個人可以同時投資兩家公司股份嗎？
對方和袁柳松打了聲招呼，又朝姚心妍禮貌地笑了笑，像是沒認出姚心妍的樣子。
她心裏的疑惑越來越重。為什麼偏偏，是投資的對立的兩個公司？這樣兩家競爭起來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下樓之後，早就等在門口的龍叔也跟這個股東打了個招呼，兩人之間絲毫沒有任何尷尬的跡象。
她坐在車上，忍不住開口問他，“龍叔，剛剛那個叔叔，是CC公司的董事會成員吧？”
“是啊。”龍叔仍舊是輕鬆地回答她，沒有任何不妥的感覺。
“老爺子知道嗎？”她又追問了一句，“他也投資恆輝公司的事。”
“知道，這個人是跟老爺子差不多時候發家的，不過他現在在搞古董方面的東西，對商業不怎麼感興趣了，只是在兩三家公司投放了一些股份。”
“哦……”她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沒有繼續深究下去。
雖然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既然老爺子自己都無所謂了，她也沒必要追根究底。
因為薛辰這幾天都在卧床靜養，老爺子也時時刻刻派人盯着他不許他有大動作，她倒落了個清靜，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就沒見過薛辰一面，索性讓龍叔帶她去療養院。
龍叔爽快同意，跟着她一起上樓去見金怡。
“我媽她……有點怕陌生人，所以，龍叔你……”她出了電梯，有些尷尬地朝龍叔笑了笑。
“沒關係，見了面就熟了。”龍叔竟然絲毫不在意，要跟着她一起進去的意思。
她看了龍叔兩眼，有些驚奇，還是硬着頭皮讓龍叔跟在身後進了房間。
金怡正坐在沙發旁吃晚飯，看見姚心妍進來，立刻眯着眼笑了起來，朝她招了招手。
姚心妍回頭看了眼緊跟在身後進來的龍叔，有些緊張，怕刺激到金怡的情緒。
哪知道金怡立刻也朝龍叔招了招手，“老爺子今天怎麼沒來呀？我們遙遙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聽金怡的口氣，老爺子來見過她？！
姚心妍有些吃驚地愣在門口，詫異地望着龍叔。
“其實老爺子早來看過她了，就是那天……你媽媽情緒不穩，少爺打電話告訴老爺子，老爺子第二天就來了，你媽媽還認識他，當時都哭了。老爺子說你太辛苦，每天忙這忙那的，還要照顧媽媽，因為是熟人的關係，所以已經來過好幾次，陪她聊天。”龍叔立刻小聲解釋。
薛忠是真的對她好，都來見過媽媽了，也不告訴她一聲。
她想起很多次薛忠不在銀湖家裏，或許是在這裏陪着媽媽吧？也難為他一大把年紀，真是有心了。
姚心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對薛忠有多感謝，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
“我看你媽媽最近的狀態更加好了，前兩天問過醫生，說她這個月月底就可以出院。”龍叔有些不適應她充滿感激的眼神，不自然地咳了聲，低下頭。
“媽，是真的嗎？”她原本以為今年的春節得在療養院渡過，但是這個月月底出院，簡直讓她欣喜若狂。
她立刻快步走向金怡，在她面前蹲下，捂着嘴輕聲問她。
“遙遙啊，”金怡放下手裏的碗筷，笑得更加燦爛，“前段時間讓你受苦了，媽媽以後一定補償你。”
這是金怡這大半年以來，第一次邏輯這麼清楚地跟她說話，她清楚知道自己得了抑鬱症，並且承認這個事實。
沒有痊癒的精神病人是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的。
姚心妍抬頭看着金怡，激動到竟然無言以對，心裏一酸，忍不住抱住金怡的腰，撲到她懷裏小聲嗚咽起來。
好了，只要媽媽能好起來，什麼都是值得的，她受再多苦也值得，哪怕金怡打她再多次，也都是值得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是嗎？
前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雖然龍叔有意把姚心妍留在療養院陪着金怡，但是薛忠一個電話催了過來，要求必須帶姚心妍回去。
姚心妍並沒有告訴金怡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伴着金怡疑惑的目光，跟着龍叔一起離開療養院。
“龍叔，那天晚上的事情有眉目了嗎？”她坐在車上，忍不住問。
“嗯，對方只是本地的黑幫組織，隨時接受各個買主要求的買兇殺人，我現在還在查是誰花錢雇他們這麼做的。”龍叔一邊謹慎地觀察後面是否有可疑的車跟着，一邊回答她。
“但是他們的目標是我，是嗎？”她想了想，追問他。
可以透過後視鏡看到，龍叔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尷尬。
他沉默了半晌，低聲回答，“小姐，就算是衝著你來的，也必然有他們的目的，小姐難道沒有想過嗎？姚家現在只是在外欠着零零散散不多的債，買兇殺人要付出的錢遠遠超過這些債務，那些債主根本沒有必要雇凶，那麼，姚家還有什麼仇人嗎？”
爸爸生前和人共事都是客客氣氣，出了名的好脾氣，並沒有聽說和誰有過過節，媽媽更不用說，之前都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家庭主婦。
她努力想了想，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人的影子。
想讓她死的人，除了安雅，還會有誰？從她和安雅的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自己離開薛辰。
龍叔似乎話裏有話，像是已經知道是誰做的樣子。
她又透過後視鏡看了龍叔一眼，扭頭看向窗外，銀湖湖畔從這個方位看過去，是真的很美。
“龍叔，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查出是誰做的了？”
“並沒有。”龍叔平淡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情感起伏，“只是……如果對方是和少爺有關的人，小姐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小姐身上流的不是薛家的血，難免會有人嫉妒。”
經龍叔這麼一提點，她幡然醒悟，詫異地又看向他。
這麼說來，其實不僅僅是安雅，甚至於薛聞，都有可能想殺她，老爺子上次想要她繼承薛家股份這件事，知道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吧？
儘管她堅決拒絕了薛忠的好意，但是很多人都會因為視她為眼中釘的吧？只要她活着一天，薛家龐大的家產隨時都有可能有一部分會由她繼承。
“龍叔……”她的聲音不自覺有些發顫，“多謝你的提醒。”
“其實，老爺子心裏最清楚這裏面的貓膩，所以才會想要送你去歐洲，遠離這塊是非之地，遠離少爺。如果還有離開的機會，小姐請千萬不要拒絕。”
龍叔說完這些話，車子已經開進了最後一道鐵門。
遠離B城，遠離薛辰。看來薛忠並非完全不知道她和薛辰之間的事，龍叔也一樣。
“我知道了。”她勉強笑了笑，輕聲回答他，順着僕人幫她打開的那邊車門，慢慢下車。
下了車之後，她才發現不遠處的草坪上停滿了車子，不同於往常的偶爾有幾輛陌生的車出現，至少有十幾輛。
“有誰來了嗎？”她詫異地問邊上跟着的女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