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侍寢
若說柳雲菲親自給雪鳶布菜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一開始柳雲菲就給人溫婉柔順的印象，可是陳嬌娥這麼做雪鳶就覺得有問題了，這個陳嬌娥可不是這麼奉承人的人，而且還面帶微笑的口陳婢妾，怪哉，怪哉！
心裏有了懷疑雪鳶的臉上卻始終保持溫和的笑容，對身邊的翠枝說道：“你這丫頭也不看着點怎麼讓兩位姨娘親自動上了手，還不快接過來。”
“是，奴婢知錯了，只是以前的時候三位姨娘也是這麼伺候夫人的，夫人並不曾說過什麼，所以。。。所以奴婢還以為和以前一樣。”翠枝邊說邊接過了陳鳳嬌手裏的湯匙和柳雲菲手裏的箸。
“這能一樣嗎？柳姨娘和陳姨娘好歹也是太后和皇后親自賞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這規矩也要因人而異不是嗎？還不給兩位姨娘謝罪！”雪鳶似乎真生氣了，看着翠枝的眼神也冰冷的許多。
翠枝一聽忙跪下了說道：“兩位姨奶奶恕罪，奴婢被豬油蒙了心辦了糊塗事，姨奶奶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奴婢一般見識就原諒奴婢這一次吧。”
雪鳶冷哼一聲，這才轉過頭來看着陳鳳嬌和柳雲菲說道：“都怪我平日子裏太寵着她們，如今連點規矩也不知道了，兩位妹妹要打要罵也不用看我的面子儘管去就是了。”
柳雲菲和陳鳳嬌真的是糊塗了，她們原本以為雪鳶一定會趁機好好地羞辱她們一番，沒想到居然拿起自己身邊最得力的丫頭坐了筏子，一時想不明白雪鳶為什麼這麼做，因此兩人也不敢大意了。
柳雲菲此時還不知道雪鳶打的什麼主意，但是她總知道什麼事情不能出頭因此忙笑道：“夫人你這話可就嚴重了，婢妾雖然是皇後娘娘所賜可是作為一個妾室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俗語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臣妾萬萬不敢壞了規矩，更何況皇後娘娘再三叮囑臣妾懂禮法規矩切不可因為有所依仗就肆意胡為，到時候就是不用夫人開口，皇後娘娘也不會輕易放過婢妾。請夫人收回剛才的話，婢妾就是段府的一個姨娘，別的什麼也不是了。”
雪鳶不置一詞反而轉過頭看向陳鳳嬌，那恬淡隨和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陳鳳嬌總是覺得有些緊張，脊背上微微的出了些汗，想起太后的話，心裏暗嘆一聲，不過臉上還是露出了真誠的笑容，說道：“夫人，柳姨娘說的對，咱們就是一個妾，可不敢肆意胡為壞了規矩，太後娘娘也是最終規矩的，臨來的時候教導臣妾，夫人屋子裏的就是一隻貓兒，狗兒也比我們更尊貴一些，更何況還是翠枝姑娘，誰不知道翠枝姑娘是夫人最得力的，如果因為婢妾害的翠枝姑娘挨了訓斥豈不是婢妾的罪過！還請夫人明鑒。”
雪鳶聽到兩人的話淡淡一笑：“瞧你們說的，她不過就是一個丫頭怎麼能和你們相提並論，你們怎麼說也是半個主子呢。”
半個主子！柳雲菲和陳鳳嬌心裏一緊，終於還是長嘆一聲，還是着了雪鳶的道了！她做這些事情不過就是為了讓她們親口說出自己的位置罷了，心裏因此反而更恨起了雪鳶，並沒有想到這裏面其事也含了讓她們守本分的意思。
“翠枝，還不謝謝兩位姨娘為你說話，否則的話今天一頓板子是跑不掉了。”雪鳶掃了翠枝一眼，穩穩地說道。
翠枝忙應了聲，轉過身來就說道：“謝謝兩位姨奶奶，奴婢感激不盡。”
柳雲菲忙把她扶起來：“翠枝姑娘這話說的就太過了，服服侍夫人原本就是我們的本份，斷然不能因為夫人高看一眼就不知道進退了。翠枝姑娘在夫人跟前盡心儘力的伺候也讓婢妾心裏感激得很，翠枝姑娘何罪之有。”
雪鳶低頭不語，只管喝着自己面前的那碗湯，似乎對於自己面前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一樣。陳鳳嬌看到雪鳶的樣子心裏更加肯定了她這是給她們一個下馬威呢，只不過這坑挖的太好了，自己居然還不猶豫的就跳了下去，怎麼能不惱恨。
為了不讓自己處於更不利的境地，陳鳳嬌也接過柳雲菲的話和翠枝好生親熱了一會，說來說去其實也不過就是說他盡心服侍的好之類的話。
雪鳶低垂着頭別人並看不到她的神色，雖知道她並不知是真的在專心的吃飯，可是也不敢說什麼難聽的話，畢竟一上來就少吃了個悶虧，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三人拉拉扯扯間雪鳶就用完了飯，這才笑道：“好了，不要在謙虛了。翠枝，把桌子上撿幾樣兩位姨娘愛吃的菜端過去，就在那邊的小桌子上用飯吧，免得跑來跑去這麼大冷的天再傷了身體就不好了。”
柳雲菲和陳鳳嬌一口氣幾乎沒上來，居然讓她們吃她吃剩的飯菜！不過她們也知道這是一件很有體面的事情，因此也不敢擺什麼臉色還滿臉帶笑的道了謝，這才到另一邊的小桌子上去用飯。
翠枝這才有空轉過身來看着雪鳶偷偷的笑了笑，打了一個得意的眼色。
就在她們兩個用飯的時候這時門外傳來一聲高喊：“國公爺回來了，夫人正用飯呢。”
柳雲菲和陳鳳嬌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段風揚居然會來了，臉上都閃過一絲喜色，正好落在了雪鳶的眼中。
段風揚掀開門帘走了進來，他沒有想到柳雲菲和陳鳳嬌在一起臉色一凝，看也沒有看她們一眼徑直往雪鳶的身邊走去。
雪鳶一看他的臉色不好暫時也顧不上兩位姨娘了，上前一步輕聲的問道：“用飯了嗎？”
段風揚點點頭，也不說話端坐在榻上，一言不語。
柳雲菲和陳鳳嬌對視一眼，她們今天都是刻意打扮來的，知道段風揚在家裏所以這才過來立規矩侍候晚飯，只是沒有想到後來太子爺來了居然把段風揚給叫走了，而且剛剛還被雪鳶給設計了一把，自稱了婢妾的身份，心裏正着惱呢，沒想到段風揚會來了，心裏那個高興啊，只要段風揚注意到她們的美色，就一定不會在對她們不管不問了。
更何況剛才看段風揚對雪鳶的神色也不像是傳說中的那麼好嘛，看來傳言真的是有誤，害得她們白白的擔心了這幾天。
柳雲菲一向不太喜歡出風頭，今天的穿衣也是穿了一襲淡粉色描金絲洋縐小襖，寶藍色盤錦鑲花棉裙，外罩一件海棠紅的團花纏枝褙子。頭梳攢心髻，發件簪一支累絲嵌紅寶石銜珠金鳳簪，雖然並不是很出挑，可是卻讓人見之忘俗，氣質非凡。
陳鳳嬌從小嬌生慣養，兼之脾氣潑辣，不管是穿衣打扮都是用最好的，雖然做了妾室大紅之類的正色不能穿了，可是她還是別出心裁的穿了一件絳紅色緞子一抖珠的小皮襖，玫瑰粉色鑲深邊褶子裙。頭梳桃心髻，簪一支瑪瑙佛手型金簪。乍眼瞧去端的是明艷亮眼。
兩人顯然對自己今天的打扮很是滿意，一見到段風揚坐好忙上前見禮。
“婢妾陳氏見過國公爺。”
“婢妾柳氏見過國公爺。”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到底是比雪鳶小兩歲，這聲音真是如黃鶯般清脆，堪比大珠小珠落玉盤悅耳動聽。
雪鳶斜眼瞅了二人一眼，心裏冷笑一聲，不過她也不打算開口畢竟人家是給段風揚請安的，所以雪鳶索性就端坐在榻的另一邊，接過紅纓奉上的新茶慢慢地吃着，姿態優雅，神態嫻靜哪裏還有半點坊間傳聞的潑婦風采。
“嗯，都起來吧。”段風揚的聲音不冷不熱，看了二女一眼，心裏只覺得厭煩哪裏還能去注意她們的穿衣打扮，嬌羞的神態。
相對於段風揚的冷淡，柳雲菲雖然心裏不滿，可是還能忍得住，知道自己的身份，於是直起身來就站立一邊，她相信只要自己不放棄就一定能獲得段風揚的歡心，所以這個時候沒必要讓雪鳶看自己不順眼。
陳鳳嬌一張白皙的小臉紅暈滿布，一雙媚眼直盯着段風揚，總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就憑自己的容貌風情不信他不動心。只可惜段風揚除了快速的掃了一眼冷淡的回應之後一句也沒有說，反倒是瞅了遠遠地坐在一邊雪鳶一眼，神色頗有不快。
“坐那麼遠幹什麼，到這邊來。”段風揚其實真的是有點不舒服，雪鳶這個時候距離自己這麼遠是生氣了還是不想和她們有什麼牽連。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段風揚都不會允許她到一邊去躲清閑去，因此特意的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雪鳶白了他一眼，端坐不動抿了一口茶閑閑地說道：“國公爺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好了我的耳朵好用很在這裏聽得到。”
柳雲菲和陳鳳嬌驚訝之情溢於言表，她居然敢和國公爺這麼說話！雖然平日子裏沒少聽說了她的悍婦行為，可是當親眼看到了聽到了還是覺得有點接受不了，畢竟這個社會還是男尊女卑的。
縱然陳鳳嬌驕縱無禮可是也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女子的最起碼的禮儀她還是知道的，因此她也覺到了心裏濃重的不安，抬起眼角悄悄地打量段風揚神色，看他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