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大太妃沒料到此人如此厚顏無恥!她做過什麼心裏不清楚嗎!:“你才該見先帝!如今先帝屍骨未寒你竟然欺凌我們孤兒寡母!硃砂!你對得起先帝的厚待嗎!”
硃砂站在這裏就對的起大夏國的任何子民!“看來太妃十分懷念先帝!”
大太妃驟然冷笑:“你想害死我!哈哈!我兒被你害成那樣你以為我會怕你!硃砂!你有本事今天就殺了我!你會不得好死!”
硃砂看着她,往日尊貴無比的四妃之首如今也不過如此,她曾經智斗三大妃的腦子哪裏去了?曾經的沉穩哪裏去了?原來蒼老是如此可怕的事情,原來沒了理智的女人會輕易堵上所有,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老了是不是也會落得如此下場。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
硃砂立即收回思緒,看向怒目而對的大太妃,硃砂的確不想殺她,可也不能放了她,但是必須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所幸她今天找上門來:,硃砂驟然冷笑故意靠近她冷嘲熱諷“我為什麼要殺你,要殺也是殺了你的兒子和你們卓家所有的爪牙!讓你們卓家從此成灰!”
“你敢!”
硃砂清淡的一笑:“有什麼事我不敢的,還是說你想嘗嘗正太妃母子的下場!血劍三尺之外!到死也得個罵名!”
大太妃聞言氣的拔出藏在袖子裏的刀失去理智的砍上去!
大太監萬福見狀瞬間撞過去,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妃狼狽的倒在地上,持刀侍衛一哄而上擒住大太妃!本已是大勢已去,誰還給曾經的貴妃留有薄面:“放肆!”
眾妃嬪見狀,驚嚇紛紛後退怕引火燒身。
硃砂看着破口大罵的女人,表情仍舊不冷不熱,嘴角卻有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意,她等的就是這一刻,如今來的剛剛好:“來人!大太妃以下犯上,打入冷宮押禁!”
“是!”侍衛拖起地上胡亂揮舞的老女人,像溜麻袋一樣拽走,屬於太妃們的光環清冷的結束了。
眾人瞬間沒了聲音,膽小一些的已經脫去孝服,唯恐太后真讓她們為先帝殉葬。
膽大一些的誠惶誠恐的往後躲,怕太后想起她了,殺了泄憤!
往日風光無限的女子,現在一個個垂頭而立,縱然心裏有不甘心也不敢當著宏德太后的面表現出來,此刻的硃砂在她們眼裏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而是一個老謀深算的惡毒女人!
硃砂滿意的看着眾人的反應,她威嚴的站在大殿之上看着天際一點點的泛白,心裏鎮定了一半,礙眼的人幾乎消失殆盡,她可以喘口氣了:“眾位可還有事?”
冷風吹過,下面連呼吸的聲音都不曾驚起。
硃砂收回目光,神態謙和雍容:“既然眾位都沒事,本宮不送。”
眾人一鬨而散,唯恐硃砂逮住了拉她們去見先帝,並不是她們不夠愛,而是年齡到了她們的零界點才更加知道珍惜。
……
夏之紫朝服未脫直接向靜心殿奔去。
榮安吃力的追着:“皇上,您慢點,皇上——”
夏之紫急忙轉彎因為跑的過猛頓時與出來的人撞在一起:“大——”膽,可惜因為太疼沒說完。
榮安驚嚇的跑過去攙扶!
硃砂臉色難看的對上夏之紫。
夏之紫頓時沒了聲音。
硃砂不容辯駁道:“來人!把榮安拉下去打十板子,罪名是皇上靜心殿內跑鬧。”身為帝王焉能沒了儀態!
侍衛聞言立即上前,拖走了臉色慘白卻不敢發出聲的榮安。
夏之紫立即站立,愧疚的垂下頭,神情已經恢復帝王該有樣子。
大太監萬福心疼的看榮安一眼,他是太后寵信的總管太監,榮安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本以為跟着皇上能有點福氣,想不到所有責罰都落在他身上,哎。
春江看萬福一眼,輕蔑的目光昭然若揭,他把榮安那個小東西放皇上身邊會沒一點小心思?說出去誰信呢!
萬福見狀並沒有接上春江的目光,皇上新上任的幾個小侍女還不都是她的人,彼此睜隻眼閉隻眼就算了!他和春江之間的競爭明裡暗裏就是那麼回事,誰也乾淨不到哪裏去!
夏之紫歉意的退後一步,不好說什麼的看眼榮安被拉下去的方向,恭敬的道:“母后見諒,朕不該失了規矩,她們有沒有……”
硃砂並沒有讓他問下去,不屬於他的問題他沒必要知道:“到書房裏。”過幾天是紫兒登基滿九個月的日子,該去國寺禮佛了。
……
郡王殿內,夏之意倒回床上無神的閉上眼睛,好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身為人子不能保母親平安是他身為人子失職,夏之意驟然有股心灰意冷的錯覺。
二皇子夏之橙心疼的看眼三弟:“總比大哥和正太妃的下場好。”
四皇子冷冷到嘲諷道:“二哥,你這句話什麼意思!三哥這罪白受了嗎!如果三哥號召,兄弟一定響應!”
夏之橙斥責的看向四弟:“這裏是郡王殿你以為是你的行宮!”
老四夏之綠不服:“二哥你就是太好欺!她硃砂什麼——”
夏之橙一巴掌甩了過去:“你不想活了!”
夏之綠憤恨的看眼二哥!氣的拂袖而去!
夏之橙無奈的嘆口氣,重新做回床前:“皇弟,事情已經如此,等皇上大了或許我們就自由了。”夏之橙說完,神情無奈凄涼,話雖如此,可往日高高在上的他們如今卻是這樣的下場,誰又會甘心!只是迫於壓力沒人敢說!
……
卓律的心還沒有平復,又聽說太妃被打入冷宮的消息頓時氣的昏了過去!
曲繼盛也好不到哪裏去,氣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乾脆不去上朝,勢必要給宏德太后壓力。
徐君恩鬆了一口氣,心裏暗笑自己白擔心一場,硃砂什麼時候錯過,先帝稱其女學士果真應證了這句話。
產婆擔心的靠近徐大將軍,小心翼翼的道:“將軍,六夫人的孩子沒保住。”
徐君恩立即回神,才想起他現在站在內院之中:“知道了,讓夫人好好養身體。”說完若有所思的走了出去。
六夫人氣的砸了所有的屏風器皿:“趙芮希!我跟你勢不兩立!將軍呢,將軍在哪裏!——”六夫人歇斯底的喊叫,發瘋般的亂撓卻沒有喊來她想見的人。
……
硃砂從不認為朝堂上少個人彆扭,四個首相少了兩個,正好可以通過以前無法修正的方案,比如裁員、比如調配、比如把他們的爪牙不問理由的降職!誰敢有意見砍了再說!畢竟不是要臣,殺一個兩個沒什麼影響。
硃砂這兩天十分肆意,丞相和徐家從不投反對意見,意味着四人中有兩人支持且無人反對,硃砂利用此空隙毫不客氣的上調幾個新人物,恨不得那兩個老不死就此在家中一病不起,等他們什麼時候想起上朝了,說不定能換批新面孔讓他們過癮!
卓律聽聞宏德太后竟然外派嚴中賢,氣的在府中大罵朱家不是人!可他現在稱病不朝,無法上摺子駁斥太后的意見!氣的卓律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把給自己出主意的人砍了出氣!
曲繼盛也好不到哪裏去,本以為不上朝能讓宏德太后看到她大錯誤,現在可好!恐怕朝中馬上要沒了他的位置!
曲雲飛好笑的看着他們,心想這朝局果然詭異——
……
玄元曆元年七月,新帝登基整整九個月。大皇子死,三皇子殘廢,太后調走了嚴中賢,兵部尚書死於意外,新任兵部尚書是太后的人。
同年同月,硃砂留下五位先帝的小公主,除她們的母親能住在皇宮外,其他太妃一律發配守靈,所有皇子遣送郊外,其行為和吃住有專人記錄,如有不妥立即交審法寺處置!
此時,朝中局勢明朗,新鮮官員血液注入朝廷,皇帝和太后的支持着穩定,夏之紫越來越有帝王風範。
新朝,已穩如泰山!
硃砂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那些皇子始終是她的心病,審法寺都是卓律的人,不排除他們藉機放縱皇子來報復自己,審法寺掌握全國貴族的賞罰,看來必須換個人做才行。
硃砂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盛開的秋菊,第一個躍入她腦海的人選是曲雲飛,雖然她未曾見過,可據說此人雖不按理出牌,但決不畏懼貴族與皇族,加上他的地位和曲家的威望,如若他出任審法寺一職,定能堵悠悠眾口。
可……硃砂無奈的嘆口氣,以自己現在和曲繼盛微妙的關係,曲雲飛大概連朝廷也不會踏入一步。
硃砂思索的撥弄着手裏的佛珠,琢磨着有什麼萬全之策能說服此人。
在硃砂還未琢磨透時,此月依照祖上的規矩新帝需靜心焚香半月,為大夏國祈福!
硃砂的行程匆匆定格在國寺之行上,浩浩蕩蕩的隊伍前往國寺祈福,硃砂暫且擱置了審法寺的事情。
皇攆上:
夏之紫看眼母后不解的開口:“母後有心事?”
硃砂轉着佛珠神情嚴肅:“沒什麼,想好選誰為伴讀了嗎?等你從國寺回來眾位大臣會送上各自的兒子,你必須有所親近有所梳理。”硃砂還是不習慣對着皇帝笑,那個位置不需要慈母。
夏之紫恭敬的點點頭:“兒臣明白。”他一定不辜負母后的期望,早日建立的自己的羽翼。
硃砂亦不擔心,夏之紫在學習和武藝上從不讓人操心。
……
國山之上雲霧繚繞,清幽的鐘聲回蕩在山林之間,香火飄然萬里為大夏國昌盛做出精神上的最大貢獻。
此刻國寺已經戒嚴,除了有袈裟的僧侶所有的不夠級別的小僧已經被安排到山下。
新帝開始了他為期半個月的吃齋日。
佛門乃清凈之地,不許有過多的裝飾,硃砂入住后,服飾和規矩淡了下來,少了濃妝艷抹沒了沉重的服飾,一身淡色藍裙的硃砂像是一個陌生的少女,只余醉人心魄的柔美、絲毫不見朝堂上運籌帷幄的霸氣。
如今的硃砂正是一個女人最青嫩的時節,犀角妝匣中的粉黛收起沒了朝堂上的濃妝,纖弱的身形弱不勝風、脫俗的五官渾然天成,配上她骨子裏的傲氣,顯的醉人心魄、美如詩畫,可惜封號過於慎人,身份令人卻步!
夏之紫坐在蒲團中,不經意的看到站在新竹中的硃砂,手裏的佛經瞬間滑落又急忙撿起閱讀,這是夏之紫第一次見退去朝服的硃砂,心思震驚到不懂害怕什麼……
……
山中的夜晚慢慢變的清冷,露水順着月光的恩澤一點點的凝滯,曲雲飛停在山下看着戒嚴後果然變的巍峨的國寺,嘴角有絲嘲弄:“神子,看來你見不到師父了。”
江神子毅然而立如暗黑之中的一縷月光柔如青玉:“萬條青松濯傲骨,吾卻止步待崑崙。今年恐是要與國寺的新竹失約了。”
曲雲飛目光微冷:“誰讓裏面住進了個老妖女。”
江神子不贊同的搖頭,如山林中走出的夜靈通透清人:“心到即可,過兩日是國寺的廟會,山下會聚集各方禪師、佛物,曲兄逗留兩日可好?”
曲雲飛聞言調笑的看向他:“你的人生果真如名字般無趣,廟會不只有佛經,還有萬千女子、大千世界,不享受一番怎對的起造物的神奇!哈哈!”
江神子並不介意,曲雲飛向來如此,熟悉便好,他只是跟上曲雲飛的腳步,一如往常般優雅淡定。
……
兩日後:
廟會如期而至,六條繁華街道蔓延至百里開外,雜耍的、賣藝的、談笑的比比皆是、布匹、字畫、佛經、應有盡有;武台、文台、台台出典,到了晚上更是有放生大會、女子的望夫,人頭攢動的街頭吸引了來自各個階層各個地方的人們。
只是上香的禮節因為皇帝禮佛改在山下進行,可這絲毫不影響人們的熱情,反而為了沾染帝王的福氣聚集的人只多不少。
硃砂除去一身修飾,穿了一件暗淡色的衣衫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她沒有梳妝卻多了柔美,沒有朝服卻依然讓人不敢褻瀆。
春江春月謹慎的跟在後面,想勸太后回去可又不敢開口,這裏沒有侍衛,萬一!
硃砂並不在意,十年多不曾一個人走走,如今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心情出奇的平和:“春江,萬民生活可算富足?”
春江擔憂的上前一步:“回太——回夫人的話,富足。”春江不習慣這樣的場合,因為沒有侍衛——
硃砂的目光不經意的落在一枚木簪上,精緻的小玩意難得勾起她想多看一眼的心思,硃砂挽住衣袖本能的伸手去碰。
另一手快一步拿起木簪也覺的這小玩意不錯,難得他看中:“老闆多少銅板?”
硃砂驟然看向此人,高位坐久了忘了她看中的東西也有人敢搶!只是她瞬間平靜,愛民如子的心她勉強有點。
曲雲飛敏感的看向她,本不經意的目光在落到對方臉上時,突然多了抹放蕩不羈的調笑:“江神子!你家菩薩下凡了,還不快帶回佛堂供着!”
硃砂臉上多了絲不快,以她的身份誰敢對她出言不遜!
江神子聞言覺的頭疼,抱歉的看向一旁的人,申請也停了一下,頓時理解雲飛為何出此言論,此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想必出身不凡:“對不起姑娘,他的話切勿放在心上。”
春江瞬間想上去剁了這兩個等徒浪子!一句對不起能做什麼!
硃砂攔住春江,神情不冷不熱:“如果這位公子真有雅興,不妨現在就買三炷香跪拜在下如何?”竟敢對她出言不遜!也不掂量下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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