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保住孩子
傅瓊魚連忙過去,比劃着:“你怎麼了?”北堂無冥只用眼神示意,他被她那個可惡的相公點了穴道。
“你到底怎麼了?”傅瓊魚又問一遍,想要扶起北堂無冥又怕他是在抽羊癲瘋,“你……你有羊癲瘋?你倒是說話啊。”北堂無冥想揍她了,他現在痛苦的要死,他被南風兮月點了穴已經站在這裏一天了,愣是沒有一個人想起他來!他也享受了一天的蟲子咬的痛苦,臉都笑成面癱了,讓他再也不想笑了。現在只想把南風兮月大卸八塊。
“他不是有羊癲瘋,是被人點了穴。”南風兮月推門而進,拉起她,“該去吃飯了。”
“誰點了你的穴?”傅瓊魚比劃,嘴角掩着笑容,“你不會這麼呆了一天吧?”
北堂無冥瞪着她,傅瓊魚拽着拽南風兮月,“說”:“你還是快給他解穴吧,你那點穴的手法,真的會出人命的。”
“他死不了,沐欣放心,到明天也死不了。跟我去吃飯。”南風兮月沒有絲毫同情心,傅瓊魚拽着他的袖子:“別鬧了,他不過是個未成年少年,就是嘴巴壞一點,手狠了一點,武功卻不過三腳貓的功夫。他就是一個軟腳蝦,不具有任何危險性。你放過他吧。”
“沐欣既然如此說了,在下就放你這隻軟腳蝦。”南風兮月給北堂無冥解了穴道,北堂無冥才如大赦一般,趴在地上喘氣,南風兮月站起拉着傅瓊魚:“現在可以走了嗎?”
“混蛋,小爺我要宰了你!”北堂無冥怒火中燒,爬起來要揍南風兮月,傅瓊魚橫在了他們面前,北堂無冥怒道:“臭丫頭,你讓開!別以為他是你相公,我就不會宰了他!還有,臭丫頭,你剛才說誰是軟腳蝦!”
傅瓊魚舉着手讓北堂無冥熄火,南風兮月摟過傅瓊魚的腰身,反手就捏住了北堂無冥的脖子,簡直要掐死他一樣,傅瓊魚驚慌的推着南風兮月:“呃。”
“如果你連自知之明都沒有,不知道自己幾兩重,就憑你上不了檯面的功夫,是個人就能殺了你。你一直躲在別人的保護下,連我的女人你都打不過,還要她來保護你,像你這樣的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麼尊嚴?如果不是她把你當作一個人來看待,我早就一掌劈死你了。如果有一天,她因為你再沾上任何麻煩,沒有人再能救你。”
南風兮月放開了北堂無冥,北堂無冥就癱坐在了地上,傅瓊魚瞪眼看着南風兮月,比劃:“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北堂無冥他是我的朋友!你為什麼不能尊重他!”
傅瓊魚低身想扶起北堂無冥,被北堂無冥打開:“走開!我是一個沒用的軟腳蝦,交不起你這樣的朋友!我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點心!”
北堂無冥自己爬了起來,對南風兮月道:“你說得沒錯,我早就該看清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你放心好了!我不會給你的女人添任何的麻煩!”北堂無冥拉開門離開。
傅瓊魚站起,握緊了拳頭,北堂無冥為了給她報仇不惜犯險,她卻還嘲弄他。他又被南風兮月整得這麼慘,毫無尊嚴可說了。曾經人人敬畏的少主,如今為了她流落江湖失去了一切的地位、甚至尊嚴,忍受着別人的拳腳相加、奴役,北堂無冥是拿她真的當作了朋友。就像百里辰之前也一樣把她當作了朋友,她卻一直戲弄他們。如果有一天她會失去一切,也是她活該,咎由自取。
她抬頭飽含怒氣的看向南風兮月,擦過他身邊就想走,他握住她的手腕:“你在為他和我鬧脾氣?”
“我去吃飯,不要管我!”她甩開他的手,很憤怒的比劃,離開。
一直到吃完飯,她也沒有和南風兮月再說一句話。北堂無冥和百里辰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傅瓊魚四處找着他們的時候,聽到了百里辰的聲音:“喂,傅南溪。”
傅瓊魚看到他坐在憑軒上,傅瓊魚走了過去。百里辰看着黑暗中的她,站起:“我有話對你說。”
兩個人進了屋子,百傅瓊魚看了看他坐在了那裏。百里辰倒了一杯茶,他握着茶杯,良久,才醞釀著開口:“其實,被你耍的,從頭到尾都只有我一個人。太子死了,假冒我三哥的百里勝也死了。你和秋十、四哥、你的相公南風兮月,還有那個楚殤合謀,只有我在裏面是個傻瓜。以為你是男人,以為你的臉是因為我而毀容的……你看着我被你耍的時候,心裏是多嘲笑我?像你這樣一個人,根本不配有人為你擔心。但……可笑的是,我一直想要得到的人的心,卻被你輕易得到了。看到他在你身邊笑,對你溫柔,你想過我什麼感受么?我真想殺了你。在我知道真相,知道你是個女人後,我更想殺了你。可該死的……像你這樣一個不要臉的女人身邊還有這麼多人保護你,不管是被你看不起的北堂無冥還是……我,還有你那個竟然一點也不嫌棄你娶了男人的男人夫君。因為你死了,你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時,北堂無冥中了一箭還是不顧一切的出來找你,他跑到了亂葬崗,以為你的屍體被狼吃了,他和狼打鬥,結果差點兒沒了半條命。我把他送到醫館的時候,他都要斷氣了。等他好過來就想進宮為你報仇。這就是你說的‘軟腳蝦’!你見過這樣為你拚命的軟腳蝦嗎!你從來都是自以為是,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讓他以為你真把他當朋友,為你不惜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你又做了什麼!嫌棄他,嘲笑他?你果然是一個該殺的女人。”
百里辰一口喝下了茶,那目光又是要殺了她一般。傅瓊魚久久沒有反應過來,她看着屋頂,眼淚就順着臉龐落下,百里辰看到她竟然哭了,語氣依舊沒有減弱:“你這個樣子做給誰看,你應該去做給北堂無冥看,讓他知道為了你差點兒死了也值得!”
傅瓊魚擦乾淚,她真的不知道北堂無冥為她做到了這個份兒上,甚至差點兒為她丟了命。她站起來,百里辰看她要走又接著說:“去向他道歉?傅南溪,你從來都是這樣,先把人傷了再去道歉求別人原諒,你不覺得你這樣更虛偽?你求我原諒你,求北堂無冥原諒你,在求我們之前,你確實毫無忌憚的來耍弄我們,然後再來求我們原諒你?你真把我們當成狗了嗎?給幾塊骨頭,就能抹清你做得一切?”
啪的一聲,傅瓊魚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震得百里辰再也說不出話來,看到她臉上五指印那麼的鮮明,心中也愈發的難受。她含淚看着他,伸手又要給自己一個嘴巴,手卻被人攥住。北堂無冥怒氣不爭:“臭丫頭,你瘋了嗎!”然後矛頭又指向百里辰:“百里辰,你還是不是男人!她是女人,還是一個懷了孕的女人!你就揪着過去的破事不放,把一個女人把死里逼,你逼死她,你才滿意!一個男人,再怎麼計較,也不該和女人一般計較,你果然就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心胸***比針眼還小!”
“我的心比針眼小,你偉大?你為了她差點兒把命都丟了!北堂無冥,你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你真覺得值得嗎?”百里辰跳起來,怒氣的指向傅瓊魚。
“如果不值得,是誰聽到她死了和我一起殺狼,也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百里辰,我看現在最虛偽的人是你!我北堂無冥再武功不濟,再不如她,即使她看不起我,我也會一直把她當朋友!我不會把朋友往死里逼!你看,她都你逼成什麼樣子!”北堂無冥喝道,傅瓊魚看向百里辰,她依舊沒想到百里辰也為她至此。百里辰臉一陣青一陣白:“只有你死在我手裏才可以!”
北堂無冥衝上去想打百里辰,被傅瓊魚拉住,她搖搖頭,比劃着,北堂無冥知道她不讓他打百里辰,甩開手:“臭丫頭,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隨後北堂無冥找來了筆紙:“想說什麼寫下來!”
傅瓊魚笑了笑,在紙上寫出幾個字:“方才的事情,對不起,北堂無冥。”
北堂無冥奪過了紙撕成了碎片,臉上掛着不好意思:“你以為小爺像那個死斷袖一樣?你說幾句話就讓我生氣、想殺了你?你都變成啞巴了,小爺還跟你一個女人計較什麼。他說我不如你,我不如你就不如你,承認了,小爺又死不了。你也說了,要和小爺做一世朋友,小爺我現在就認準你這句話。”北堂無冥伸出手,傅瓊魚眼中的淚花更多,她伸手與北堂無冥一擊掌,兩人隨即像以前一樣,彎唇一笑,大有生死之交之感。
她又拿起筆來寫道:“以後就是生死之交?”
“廢話。”北堂無冥又拿出一樣東西,丟給她:“這個還你。”
傅瓊魚拿起來一看,是已經看不出形狀的鳳頭釵,她以為丟了,沒想到被北堂無冥找到了。她挑挑眉毛,抱拳彎身做謝謝狀。
“去,臭丫頭,你什麼時候學會客套了?”北堂無冥說道,傅瓊魚只無奈的笑了。
兩人把百里辰當成了空氣。
“這裏是我的房間,你們兩個都滾!”百里辰忍無可忍的說道,北堂無冥揚揚額頭:“臭丫頭,還要求他原諒你?你再求下去,你相公就會來殺他了;你再這麼對自己,我也忍不住要殺了他。百里辰,小爺警告你適可而止。”
“北堂無冥,我也警告你,你願意做她的狗就去做,你再對我指手畫腳,我和你也沒什麼好說的!”百里辰說道,北堂無冥立刻被激怒了:“百里辰,我殺了你!”
傅瓊魚攔住了北堂無冥,用密語道:“住手!”她略低頭對百里辰道:“百里辰,不管你原不原諒我,我都不會再求你原諒,也不會再說半個讓你原諒的話。原本我還覺得我錯了,現在不覺得我錯了。如果你一直活在別人給你製造的痛苦中,也只有你自己痛苦,我根本不會痛苦。你說得沒錯,護着我的人很多,不管是秋十、北堂無冥還是別人,他們並不是因為我多麼好,而只是因為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自問除了騙了你,並沒有再對你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揪着不放,就自己揪着吧。北堂無冥,回去睡覺。”她將北堂無冥推出去,自己也出去了。
“臭丫頭,這才像你。”北堂無冥說道,伸了一個懶腰,“小爺我去睡覺了。”
傅瓊魚抬頭看着明朗的星空,摸了摸臉,即使隔着面具,依舊感覺很疼。
南風兮月呢?
今天一直在跟他鬧脾氣,其實南風兮月都是為了她好,她知道。她也覺得不該向他發脾氣。所以,她又悄悄潛到了南風兮月的屋子裏,屋內漆黑一片,她順着床莫過去,並沒有人。他去哪裏了呢?
她坐在屋內,沉靜在黑暗中,他不會氣得離開了吧?不會!傅瓊魚被自己的各種想法折磨着,她拉開門四處找着南風兮月,卻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裏。虞國的皇宮又不是她家開的,也不能隨便的走動。最後,她只能坐在憑軒那裏獃著。
“沐欣,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翩舞走了過來問道,走廊上掛着燈籠,她比劃着:“睡不着。翩舞姐姐,你怎麼還不去睡?娘娘不是已經睡下了?”
“我正要去睡,你也早點去睡吧。”翩舞說道,傅瓊魚點頭。
“沐欣……”翩舞略頓問道,“你和娘娘認識?”
傅瓊魚看向翩舞,翩舞道:“你去了,娘娘就答應從水裏出來了,娘娘還單獨見了你,你可認識娘娘?”
翩舞究竟是什麼人,她並不知道,但翩舞對褚千雙很好,但……,傅瓊魚還是多了心眼,“回答”說:“我只是勸了勸娘娘……”
翩舞也沒有再細問,傅瓊魚又問:“翩舞姐姐為什麼對娘娘這麼好?”
“我原來侍奉的主子半個月前沒了,恰巧遇到了咱們娘娘,是皇上隆恩,讓我能繼續伺候主子,不用去其他的宮裏去受別的娘娘的氣。現在娘娘深得隆恩,只要我們盡心儘力伺候娘娘,娘娘出頭了,我們才能出頭。”翩舞握着傅瓊魚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傅瓊魚略點頭,比劃道:“姐姐,早些去休息吧。”
翩舞離開,傅瓊魚繼續坐在那裏,她摸着肚子,孩子,你知道你爹去哪裏了嗎?
等了一會兒,她轉頭看到了南風兮月站在走廊處,他站在燈火闌珊的盡處,昏暗的燭光落在他的身上,半明半暗,風吹過,像是一道夢境一般。南風兮月遠遠的看着她,轉身又走了。傅瓊魚也起了身,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才在南風兮月進了屋子后,她也跟着進去。
“你跟我進來做什麼?姑娘是不嫌棄,要做我的第三春?”南風兮月背對她說,傅瓊魚盯着他,怒火就上來了,轉身想走,又回來抬腳想踢他,他攥住她的手腕,就將她帶到了面前:“你生氣不理我,現在反而氣我不理你?”
她氣悶的轉過頭,他卻放開了她:“我要睡了,姑娘也早些休息去吧。被你的小辰子和小被子公公看到,影響不好。”
南風兮月轉身朝床走去,留下她一個人心裏拔涼拔涼的,只不過他沒走出幾步,她就從後面抱住了他。她的手緊緊摟着他,臉也貼在他的後背上,用密語道:“你還要生氣多久?姑娘姑娘,你叫得不煩啊?”
“你不是怪我沒有把別人的尊嚴當尊嚴?”他還是涼薄的語氣,氣得她用腦袋頂了他一下:“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北堂無冥是我朋友,他為了給我解毒,自己一個人跑了出來,還被人封了武功。我遇到他的時候,他正被人拳打腳踢。後來又和我一起入宮,我被罰的時候,他還去御膳房給我偷吃的。知道我死了,他還跑去亂葬崗找我,以為我被狼吃了,還殺狼,差點兒沒了命。以前,我沒把他當作朋友,但現在……我們是生死之交。就像你和秋十、方書霖。還有百里辰,他雖然很恨我,想殺我,但他還是和北堂無冥一起去亂葬崗找我,他們本來可以都走了,卻還是進宮來……我知道他們是來為我報仇的。你看……”
傅瓊魚又拿出那隻鳳頭釵:“這是你送我的那隻鳳頭釵,是北堂無冥在亂葬崗找到的。雖然已經看不出形狀了,但我覺得這隻釵現在是最值得我珍惜的。有這麼多這麼好的人在我身邊,相公,你不為我感到高興和幸運嗎?”她側着頭,搖了搖他。
南風兮月低頭看着她手中的鳳頭釵,顏色稍解,傅瓊魚一直搖晃着他,他又將她伶了過來:“你把他們當作生死之交,如果有一日他們要取你的命呢?”
傅瓊魚笑了笑,打着手語:“相公,你草木皆兵了呢!不要這樣,我相信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我寧願去相信別人,也不想關了自己的心門誰也不相信。況且,有你在,誰又能把我怎麼樣?”她摟住他的脖子,吻了他的臉頰一下。南風兮月扶住了她:“等出了事情,就有你哭的。”
她嘟着嘴,又輕咬了他的一下,比劃着:“現在消氣了吧?”
“有時,真想把你丟進鍋里煮了。”他摟着她,語氣也變得柔和,她打了他一下,隨後靠在他肩膀上幸福的笑了。
“跟我去個地方。”南風兮月道,隨後就帶着她飛了出去,直奔她原來煮葯的冷宮。兩個人剛落了地,就有人朝她跑過來,一邊跑一邊罵著:“臭丫頭,誒……”他被人就捂住了嘴巴,傅瓊魚略驚,因為在院子內的人就是駝背仙和夜城。夜城捂着駝背仙的嘴,給他點了穴道。駝背仙只能站在那裏不動了。
夜城向南風兮月行禮:“主子,屬下把人帶來了。”
“帶他進去。”南風兮月道,傅瓊魚比劃:“你讓夜城把駝背仙帶來了?”
兩個人進去,南風兮月擰開了暗門,夜城帶着駝背仙也進去。隨後,南風兮月一彈點燃了蠟燭,駝背仙正吹鬍子瞪眼。這是自從傅瓊魚出走後,夜城第一次見到她,見到她和主子又和好如初,就把駝背仙伶過來道:“主子、夫人,這個罪魁禍首怎麼處理?”
“殺了他以解心頭之恨,如何?”南風兮月面帶着笑容,化身了讓人肝顫的惡魔,駝背仙立刻就被嚇住了,他嗚嗚的出聲,就是說不出話來,足見他也怕他這個大師兄。
傅瓊魚笑了笑,比劃道:“你別嚇駝背仙了,我沒有怪過他。夜城,把駝背仙放了吧。”
“夜城,放了他。”南風兮月道,夜城解了駝背仙的穴道。駝背仙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指着他們:“你們這對狼心狗肺的主僕!等你們哪天落到我駝背仙的手上,我要把你們放進油鍋里生煎!氣死了我啦!氣死我啦!”
“在那之前,你先想好怎麼保住自己的命。如果你讓她和我的孩子再出現任何的差池,我會去稟明師父,讓他老人家關你十年禁閉。”南風兮月讓傅瓊魚坐下,駝背仙立刻不敢吱聲了:“臭丫頭,伸出手來。”
傅瓊魚伸出了手,駝背仙給她號脈:“臭丫頭,你要是敢和他們一夥,我以後就不治你了。”駝背仙又吹鬍子又撇嘴,然後又驚奇的看向傅瓊魚:“你吃了什麼?”
傅瓊魚看向南風兮月,他將她藏在這裏的葯取了出來,駝背仙一打開,將葯一撥,拿出了血蓮:“千年血蓮?”
駝背仙縷着鬍子:“難怪……臭丫頭……”駝背仙賣着關子,一看這三個人都屏住呼吸等他回答,他反倒不說了:“你們不是想要殺我?我不說了!偏不告訴你們,急死你們!”話未說完,傅瓊魚手中已經醞釀了光球,揪着駝背仙的鬍子,怒視着他。
“丫頭,放開……”駝背仙臉都白了,“別燒我鬍子!我告訴你還不行!你的孩子保住了!他……他保住了!”
傅瓊魚動作一僵,駝背仙把自己的鬍子揪出來:“真的,真的!”
巨大的喜悅衝進了腦海,她的孩子保住了!她轉頭看向南風兮月,淚光點點,臉上卻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南風兮月的臉上也凝聚着笑容,猶如璀璨的星空一般。
“我們的……孩子……保住了。”她慢慢比劃着,撲進了他的懷中,手抓着他的衣服顫抖着,他們的孩子終於保住了。
南風兮月揉着她的頭髮,低語:“我們的孩子保住了,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丫頭,是你運氣好。”駝背仙拿起了千年血蓮,傅瓊魚離開南風兮月,臉上掛着笑容,聽駝背仙繼續說,“這可不是一般的雪蓮,是長在虞國碎空山上的血蓮,這種血蓮是用珍貴的藥材培植,比普通的血蓮功效要強五六倍之多,它產量稀少,只供虞國的皇宮內使用。臭丫頭,你竟然拿了這麼多來。你也服用了至少半個月之久,所以,你肚子裏的小娃算是保住了。等你把這些都吃光了,這小娃也就能活生生的見到他的爹娘了。”
聽了駝背仙的話,傅瓊魚終於放下了心理的一塊大石頭。
傅瓊魚吃過了葯才回來,她“問道”:“駝背仙和夜城怎麼辦?”
“他們自有辦法,夫人,你重了。”南風兮月顛了顛她,嘴邊一直保持着笑容,傅瓊魚努嘴:“現在是兩個啊,當然……重了!”
兩個人落在了鸞和宮側牆處,傅瓊魚左右看了看無人,對他說道:“我去睡了……你也快回去睡吧。”
南風兮月捧住了她的臉,在她的額頭落下了一吻:“傅瓊魚,辛苦你了。”
“什麼時候這麼嘴巴甜了。”傅瓊魚臉熱熱的,心也滿滿的,捏了捏他的鼻子,“我去睡了,孩子他……要睡覺了。”
“去吧。”
傅瓊魚背着手後退了兩步,一直和他相視笑着離開。
她躺在床上,握着被子,一會兒發愣一會兒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發神經。孩子終於保住了,幾個月後就會有個小P孩出生,追着南風兮月喊爹,會是多麼有趣的情景呢?而且,她現在也才知道,她並不是不能生了,而是凌偲藍那小鬼讓她離開南風兮月的說辭。等她出去的,她一定回去找凌偲藍算賬。
現在她十八歲,如果秉着三年抱倆的原則,在她三十歲之前,難道要生五六個孩子?那她不就成豬了?咳……又是她在胡思亂想了吧,也許她相公南風兮月不是想要三年抱倆呢?總之,傅瓊魚自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就期望着這個孩子能夠降生,她和南風兮月的娃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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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瀾依要見她,她也有事情要問她,便去了。翩舞正在伺候瀾依喝葯,瀾依一見她,對翩舞道:“翩舞,你先退下吧,讓沐欣來伺候本宮就可以了。”翩舞看了眼傅瓊魚,起身:“是。”傅瓊魚接過葯碗,翩舞的臉色不加,臨出去的時候,瀾依交代她把門關好,翩舞又看了一眼傅瓊魚離開。
翩舞的眼神讓她心中一凜,她每次都是被女人這種嫉妒的眼神害慘了。穿越過來好像和女人犯克,每次都栽在女人的手裏。
“漠,你想到了救漠的方法了嗎?”瀾依開口着急的問道,傅瓊魚端着葯碗坐下,舀了一勺藥送到瀾依嘴邊,用密語道:“先吃藥,我再告訴你。”
瀾依搖了搖頭:“我這身子就算吃藥也是不管用的。”傅瓊魚動作略頓,瀾依抬手摸着她易容之後的臉,帶着從前讓人難忘的笑容:“你已經知道了吧?我現在是什麼,這具身體也根本不是我的。”
傅瓊魚別過臉,又要哭出來,瀾依握着她的手:“我其實已經死了,現在的我不過是一隻魅,不記得生前的事情,不記得我自己曾經是誰。唯一記得的人就是漠還有你,我想讓漠活着,所以我變成了一隻魅,我現在又找到了你,漠,一定能活下來。”
傅瓊魚起身將葯碗放在了桌子上,抹乾了淚,又坐回來,比劃着:“你放心,我已經找到了救溫漠和你的方法。我不會讓你和溫漠死的,你們都要給我好好的活着!”
瀾依淺淺一笑:“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漠死的!在這個世上,能拜託的人,只有在我腦子裏的你了。還真奇怪呢,我忘了所有的人,忘了自己,卻還記得你。你對我來說一定也是很重要的一個人。”
傅瓊魚僵了僵,其實她也不知道瀾依為何會記得她,她略點頭:“你對我來說一直也都是很重要的一個人。瀾依,別擔心,我一定會讓你活下來的。”
“現在的我,根本已經死了。活着的不過是我的靈魂碎片,你是沒有辦法再讓我復活的。你只要讓漠好好的活着,我就別無所求了。”瀾依擦掉她的眼淚,“我也時日無多了,在這具身體腐爛之前,能夠找到你,我已滿意了。”
傅瓊魚一聽一驚,“問道”:“身體腐爛?瀾依,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
“是我和這具身體的主人之間的承諾。”瀾依抬手,用陌生的眼光看着這具身體,“我死了之後,靈魂處於一片黑暗中,不知道自己處於何地,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不能死。是這具身體召喚了我,她說她本是前朝的公主,叫蓮心,國破家亡的時候,她躲進了血池在血池中溺亡,從此屍身一直沉澱在血池之內,由饕餮守護着,她的靈魂也只能在血池內飄蕩。幾百年後,她在血池遇到了皇上,她渴望與他相見。我,就是被她召喚到了血池。那時,我已經變成了一隻魅,可以附着人身上的魅。她甘願讓出這具身體,變成我額頭上的這朵血蓮,來靠近她喜歡的人。我用她的身體走出了血池,帶她見到了她想見的人,如今我也見到了你。我和她的時間都不多了,可也都實現了彼此的願望,我們都……死而無憾。”
瀾依額頭的血蓮愈加的鮮紅,原來還有這麼一個讓人感動的故事。
傅瓊魚搖頭:“不,我不會讓你死的!溫漠,他復活以後,第一個想看到的人會是你!你怎麼甘心拋下他呢!你為他犧牲這麼多,你怎麼能不告訴他!你喜歡他,你愛他!”她只能比劃着,瀾依忽然抱住了她:“他活着,就是我活着,傅瓊魚,拜託你了。”
她靠在瀾依的肩頭,也伸手抱住了瀾依,眼淚再也止不住。
“你告訴我,血池在哪裏?為什麼我找不到?”傅瓊魚抹乾淚,又問。
“沒有人能找到。”瀾依回答,“因為血池的入口在皇上的身上。皇上的身上有一塊石刻,用皇上的血滴過,血池的入口就會打開。”
原來是這樣,難怪根本沒有人知道血池的入口在哪裏!
“血池能讓白骨生肉,也能讓溫漠吸收靈氣。瀾依,我現在雖然有救溫漠的方法,但我還無法運用出來。你可以讓溫漠在血池多呆一些時間么?只有再給我半個月,我一定救活溫漠和你。”傅瓊魚駐定的說,瀾依看到她堅毅的神情,似曾相識,傅瓊魚的這種神情讓她心安,她點頭:“可以。”
兩個人又相視而笑,傅瓊魚握緊了瀾依的手,用密語道:“瀾依,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絕對不會拋下你和溫漠不管的。等你們都復活了,你要告訴溫漠,你愛他。”
當傅瓊魚把這些都告訴南風兮月的時候,南風兮月眉頭略皺:“她說她只記得你和溫漠?”
傅瓊魚點頭,拉了拉他,比劃:“你不會怪我和瀾依相認吧?她現在……太可憐了。忘了自己是誰,連她的子民都忘記了,卻記得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不是好事嗎?她說她現在的身體是前朝公主蓮心的身體,蓮心愛上了虞文帝,把身體借給了瀾依。南風兮月,有沒有辦法救瀾依?她為了溫漠已經死了,不能,我不能讓她……的靈魂也……魂飛魄散……”
南風兮月的手放在她的頭頂,揉了揉:“讓我來想想辦法。”
“嗯!”她激動的點頭,南風兮月若說他想辦法,他也許真的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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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瓊魚以為百里辰會走,結果百里辰卻沒走,不過對她還是橫眉冷對。南風兮月也沒有再找他們的茬,相對來說這一天還很平靜。虞文帝又來到了鸞和宮,褚千雙也並未抗拒虞文帝,兩人琴瑟和鳴,看上去就像一對恩愛的夫妻。只不過,瀾依是代替蓮心和虞文帝在一起,甚至侍寢。
等到了晚上人都睡下之後,南風兮月召喚出了鳳凰琴,一陣清淺的琴音過去之後,幕景變換,傅瓊魚站在他身邊就來到了瀾依的屋子。瀾依正從床上慢慢的起來,錦被從她潔白的身體上滑落,她看着熟睡,不,已經昏睡的虞文帝,她伸手摸過虞文帝英俊的臉龐,動作那麼的輕柔、小心翼翼,而又飽含淚水。眼淚順着她的臉龐落在了虞文帝的臉上,瀾依抬頭看到他們一怔,傅瓊魚看到此時的瀾依也一怔,而此時的瀾依額頭沒有了血蓮。
“你們……”瀾依大驚,立刻抓緊了被子裹緊自己,一會兒瀾依像抽搐一般,她又抬起了頭,額頭再次出現了血蓮,她驚訝的看着忽然出現的傅瓊魚,又從傅瓊魚的身上掠到了“第三春”的身上。
“你現在是瀾依?”南風兮月問道,瀾依點頭:“我現在是瀾依,傅瓊魚,他是誰?”
“你快轉過去啊!”傅瓊魚將南風兮月轉過了身,他笑了笑朝外走去:“你們先聊,我先去外面。”
“瀾依?”傅瓊魚比劃,瀾依看到南風兮月離開點頭:“是我。”
“那剛才?”
“是蓮心。在他面前,我就是蓮心。”瀾依低頭看着虞文帝說道。
這是……一身二用?
傅瓊魚又用密語道:“方才的人是我的相公南風兮月,也是溫漠的朋友,他跟我來是想辦法來救你和溫漠。”
“南風兮月?”瀾依念着這個名字,隨後稍皺眉頭,又搖頭,“我沒有印象。”
瀾依隨後穿好的衣服,從虞文帝身旁拿出了石刻,石刻上就是血池裏的保護神——饕餮。
“這就是進入血池的石刻?”傅瓊魚“問道”,瀾依點頭。
“我去叫他進來。”傅瓊魚走出去又把南風兮月叫進來,瀾依已經拿着一根針刺了虞文帝的手指一下,從虞文帝的手指滴出一滴血來,在她們面前就出現了一道如在水中光影一般的門,門吱呀的一聲打開,裏面就是傅瓊魚和南風兮月上次去過的漆黑通道。
“這就是血池的入口。”瀾依手裏握着珠子,說道。她踏了上去,就消失在黑暗中。傅瓊魚看了南風兮月一眼,也進去了,南風兮月緊隨其後,門在他們後面消失。
在黑暗的通道中走了一段時間,就看到了光亮。血池裏面有火常明,傅瓊魚再次見到了鮮紅如血的池子。
“你們在這裏稍等一會兒。”瀾依說道,然後走了進去。
平靜的血紅色的池面忽然波濤洶湧,饕餮從池中躥了出來,水灑了一地,南風兮月拉着傅瓊魚朝後退了幾步,才免了被血紅色的水濺到。那隻饕餮長相兇猛,頭上頂着兩隻長箭一般的長角,背上也長着兩對尖角,一對彎角,一對羊一般的犄角朝後長着,兇狠猶如劍齒虎一樣的大腦袋,健碩的四個蹄子,還有渾身綠色的毛着實嚇人。饕餮朝着瀾依撲過去,傅瓊魚以為饕餮想要傷害瀾依想要出手,南風兮月拉住了她:“看清楚。”
饕餮是生猛的撲過去,卻像一隻小狗一樣匍匐在瀾依的腳下,兩隻爪子抱着瀾依的腿,還發出嗚嗚的討好的聲音。瀾依露出笑容,摸了摸饕餮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