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重審訊
我和胖子在這邊審查鄒燕資料的時候，錢隊這邊針對鄒燕的審訊一直沒有停下：“問問她，她說的愛貓協會的負責人是哪位。”
沈青依令詢問。
鄒燕回答道：“是姜琦，李姐的好朋友。”
錢隊連接了三號審訊室，下達命令。
三號審訊室中，王肖傑詢問中年大媽姜琦：“周曉峰和李小梅認識么？”
姜琦眨眨眼，眼角滿是魚尾紋，卻嗲聲嗲氣地回道：“認識的呀，關係好着呢，小周特別喜歡貓，他倆人又住得近，平時常來往的。”
“那麼，你對他二人相繼遇害有什麼看法？他們有什麼共同的仇人么？”
“這個可真是邪了門兒的呀，他們兩個都是老好的人，我也想不出有誰會害他們。講實話，我現在都是一頭霧水嘞，昨天還好好的人，怎的就突然死了。”
“我們查詢周曉峰的通話記錄后，你昨天中午曾經給他打過兩個電話，對么。”
“是的呀，那時候我在高鐵站，正準備趕回來，本來我是想順路到俱樂部一趟把李小梅的東西帶回來的，但是我在群里得知周曉峰正好就在俱樂部里，我就聯繫他把李小梅的東西捎回來了。”
“你們在同一個群里？”
“對呀，青樹縣愛貓人士交流群，你打開我手機微信，看的到的。”
“講講你說的那個俱樂部，在哪裏？是幹什麼用的？為什麼李小梅的生活物品會存在那裏？”
“我們講說是個俱樂部，其實就是協會貓友開的寵物店，在省會呢，專門給協會的貓友們留了一層的空間，當做個聚會交流的落腳地，小梅姐是我們的主席嘛，所以她經常會提前到那裏組織會議，有時候也會在那裏住上幾天，所以就留了一些生活用品。”
王肖傑微微一愣，問道：“你是說她經常會住在省會？”
“不是經常，是偶爾，有時候事情連在一起，來回不方便嘛。”
“一個愛貓協會，有那麼忙么？”
“當然忙嘍，都是為了貓寶貝兒嘛，上一周小梅姐就在那住了一夜的，專門籌劃了堵截“虐貓狂魔”的計劃，那個挨千刀的，被我們堵在家裏一個星期，要不是警察來調解呀……”
“那如果她住在省會，她家裏的貓誰來照顧？”
姜琦一翻白眼：“當然是我來照顧嘍，難不成還要她女兒照顧？”
“那上一周呢？你不是和李小梅一同前往臨省了么？她家裏的貓托給誰照顧了？”
“那就肯定是委託別人照顧了嘛，很可能就是交給周曉峰照顧了，周曉峰離她家裏近嘛。不過怎麼著都不會交給她女兒照顧的，她那個女兒，哼哼……”
“聽起來，你對她的女兒頗有成見？”
“說起來我就生氣呀，小梅姐那麼好的一個人，可是她生的女兒卻像個冷血動物，別看一副文文靜靜的模樣，心裏狠着嘞，我親眼見到的，她和小梅姐吵架，凶起來抓着家裏的貓就往窗外丟，那可是五樓呀，摔傷了好幾隻，心疼的我呀……所以，你說小梅姐敢把貓留給她照顧不拉？”
“你是說，她曾經把貓丟下樓？”
“是啊，就像丟垃圾一樣的嘞，一點都不猶豫的。”
聽她這麼一說，錢隊立刻扭頭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氣，說道：“把貓丟下樓，這跟小蟲猜測的情節一樣啊，這個李依蘭有嫌疑。”
這時候胖子猛地抬起頭來，連連搖頭道：“不對，這個鄒燕有點奇怪。”
我心裏一喜，看來胖子也從鄒燕的調查資料里發現了問題。
錢隊問道：“怎麼了，你說。”
胖子回答道：“鄒燕家在花鋪街，周曉峰的家在鑫華路，兩家相距約六公里路程。這兩人相約見面是為了交接李小梅生前的一些遺物，按理來說倆人約見的地點應該在兩家之間，可是據鄒燕所說，二人是約在了東橋頭，東橋頭與兩家呈三角對立位置，距離兩家都有十多公里路程，約在這種地方見面是南轅北轍，不合常理。我懷疑鄒燕有所隱瞞。”
胖子講的也是我心中所想，我又補充了一點：“據鄒燕所說，她昨天晚上七點，準時抵達東橋頭赴約，可是周曉峰卻沒有出現。我查看了鄒燕的通話記錄，奇怪的是，從昨天下午六點開始，直到今天早上，鄒燕都沒有新的通話記錄。也就是說，周曉峰爽約之後，鄒燕並沒有嘗試跟周曉峰電話聯繫，這一點也不合常理，鄒燕明顯是在撒謊。”
聽了我和胖子的分析，錢隊眼前一亮，搓了搓鬍子，說道：“腦袋還挺靈光的，行，小蟲，你進一號審訊室，訊問鄒燕，讓沈青出來休息一下。”
“我來訊問？”我有點發矇，當刑警這麼久，我還從沒訊問過嫌疑人。警校時，我們專門有一堂課，叫做“刑偵取證中的訊問技巧”，這是一門高深的學門，據說面對不同的嫌疑人，要使用不同的訊問技巧，我依稀記得有漸進法、筆錄督促法、揭示矛盾法、激將法等等。只不過這些學問不經過實踐，一出校門就全忘了。猛地趕鴨子上架，我還有些猶豫。
錢隊就說道：“就問你想問的問題就行，這個鄒燕還算是好說話，有問必答，比那些老油子悶葫蘆好溝通。”
我便進了一號審訊室，把沈青替換了出來。進屋前，我特意叫胖子幫我泡了一杯奶茶，加了兩大勺糖，這奶茶是給鄒燕喝的，據說給嫌疑人吃甜東西，能讓其降低防備，更容易坦誠相待。
我把奶茶放在鄒燕面前，沖她笑了笑說道：“喝點東西暖和一下。”
鄒燕抬起頭，眼中略有愕然：“唉？你？”
我坐在她對面，盡量露出和善的表情說道：“別緊張，你就當咱倆還在面館裏，隨便聊聊天。”
我耳朵里，耳麥中，傳來錢隊的聲音：“咦？你們還一起吃過飯？”
我沒搭理他。
鄒燕眼中滿是焦急，上身前傾，臉部靠近我很多，燈光打在她臉上，我能看到她臉上細小的汗毛。
她面部的肌肉微微顫抖着，呼吸漸漸急促，突然之間，站了起來，衝著我，像是火山爆發一般，咆哮道：“你們還要問多久呀？什麼意思呀？你們不去抓兇手，圍着我幹嘛？吃個飯也受你們監視？我又不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