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是嫌疑人
我繼續還原拋屍過程：“兇手將貓扔下五樓后，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處理屍體和清理現場。要把屍體移到樓下，兇手面臨著兩個問題。”
“又有兩個問題？”錢隊應了一聲。
我回答說：“第一個問題，該如何移動屍體，第二個問題，死者頭部還流着血，移動屍體的時候該如何避免血水滴在路上。”
“移動屍體的方式我們已經知道了，兩個人一起搬運嘛，那麼該如何避免把血跡滴在路上呢？”錢隊問道。
“這一點無從推論，不過辦法倒是有很多，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膠袋把屍體的頭部套起來，再用膠帶或者繩子將脖頸處紮緊。”
一直老實做着聽眾的沈青，這時候忽地咋了咋舌，臉上滿是複雜的表情，沖我說道：“小蟲，你不會就是兇手吧？”
我訝然道：“怎麼會，別開玩笑。”
沈青一臉糾結說道：“可是你這考慮的真的太仔細了，用膠袋套頭這種辦法你也想得出來，我聽聽都覺得頭皮發麻，錢隊說的一點沒錯，你看起來就像親自去拋屍了一樣。”
他這麼一說，曹菲菲也插話道：“對，你和李小梅住在同一個家屬院，你昨晚十點左右，在幹什麼呀？有沒有不在場證據。”
“別鬧了，”我這次是真的火了，沈青的話明顯是在開玩笑，這曹菲菲的話卻是真的在懷疑我了，我不耐煩地說道，“我這只是在推理案情，別瞎扯，我和李小梅素不相識，我殺她幹什麼？”
曹菲菲冷笑一聲，一本正經的分析道：“你那麼害怕貓，李小梅又是個愛貓人士，你討厭她，就把她殺掉，這也不是沒可能的呀，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你就是個反社會人格障礙的變態。”
曹菲菲這話說的太過分了，我就是修養再好，也忍不住了，老子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怨，你敢這樣誹謗我，我指着她的鼻子就想開罵。錢隊趕緊把我攔住，冷着一張臉訓斥道：“菲菲，不要胡說八道，小蟲的為人我們都了解，他是絕不會殺人的，我不知道你和小蟲之間有什麼矛盾，但是你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來，隨便懷疑自己的同事，這種做法，在我們刑偵一隊是絕不允許的，你馬上給我端正態度，向小蟲道歉。”
曹菲菲被錢隊一番訓斥，小臉漲得通紅，卻還是梗着脖子不願認錯：“我說錯什麼了？面對一起兇案，我們就應該明察秋毫，不放棄任何可能性。我跟王重沒有任何矛盾，我也沒有把情緒帶到工作中來，我只不過是問一下他的不在場證據而已，他要是清白的，自證清白不就行了，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至於給我上綱上線。”
錢隊無語地搖了搖頭，眼巴巴看向了我。
我狠狠瞪了曹菲菲一眼，說道：“昨天下午我參與一起盜竊案的調查工作，一直在單位待到接近凌晨，在場的很多同事都能為我作證。”
沈青立刻附和道：“對，菲菲，我可以給小蟲作證，昨晚還是我送他回的家，我記得那時候已經十一點半了。”
我繃著一張臉，看向曹菲菲：“你都聽到了，還有什麼疑問么？”
曹菲菲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卻死鴨子嘴硬一般，小聲嘀咕道：“誰知道你有沒有離開過警局，反正兇案現場離警局這麼近，你去殺了人再回來，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聽她這麼講，我突然就呆住了，一種不妙的預感升騰而起。一旁的沈青也忽地臉色大變，一臉獃滯地看向了我。
曹菲菲見我倆這般反應，也有些驚訝，臉色一沉，問道：“不會被我說中了吧？”
錢隊趕緊問道：“怎麼了，小蟲？”
我渾身僵硬，無奈回答道：“昨晚十點，我的確離開過警局，可是我……”
錢隊眉頭一皺：“有什麼話就說，別磨磨蹭蹭的。”
沈青苦笑着幫我解釋道：“昨天晚上十點，我叫了夜宵，可是小蟲吃不慣油膩的，他就……”
我不想讓沈青為難，自己說道：“我出去找吃的了，可是我常去的削麵館關門了，我沒吃成，就回警局了。”
錢隊深吸一口氣，用手指指了指我的腦門，又嘆了口氣，問道：“你去了多久？”
我回答說：“半個小時。”
錢隊拍着大腿，苦笑道：“可真是夠巧的，昨晚十點左右就是李小梅遇害的時間。”
“不至於吧，”我哭喪着一張臉，委屈道：“錢隊，你也懷疑我？”
錢隊站起身來，攤開手，沖我笑道：“我也很無奈呀，畢竟有人懷疑你，而且你也沒有不在場的證據。我這麼一想嘛，你的嫌疑還挺大的，我說兇手殺完人之後，為啥沒有立刻拋屍。感情他是忙着工作回警局了，真是個好同志，忙完了手頭的工作，才想起要處理現場。處理現場時，手段又那麼老辣，處處都想着避免血跡擴散。哎呦，住在同一個院裏卻不知道李小梅是個知名人物，你騙誰呢？還編什麼百貓夜啼的故事，你是想擾亂我們的調查方向吧？哼，你這個兇手。”
“啊？”我徹底傻眼了，錢隊這是在開什麼玩笑，這怎麼三言兩語，就把我定成兇手了。
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胖子回答道：“對，你說的沒錯，他就是兇手，而我……就是另一個兇手，李小梅的屍體可真夠沉的，把我倆累的呀……哎，我說了別把貓丟下樓去，可是他不聽呀，他是恨死了那些貓，一隻一隻往外丟，心疼的我……”
“別玩了，”我差點沒哭出來，“你倆這演二人轉吶。”
錢隊和胖子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我也沒想到會發展到這種荒唐的局面，尷尬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錢隊憋着笑，拍着我的肩膀說：“我辦案二十多年了，這是第一次，我的同事竟然是嫌疑人。王小蟲同志，我以刑警的身份通知你，你現在已經被列為警方的調查對象，在案子調查期間，你不得擅自離開本縣，隨時向我們報告你的行蹤。明白了么？”
我生無可戀地答道：“明白了，刑警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