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夢中打水
我心中漸漸緊張起來。夢遊，這種疾病一般只發生在年幼兒童身上，隨着年紀的增長，夢遊的發生概率會逐漸降低，成年人基本不會發生夢遊癥狀，除非患有精神疾病。
意思是我有精神病唄？可是我昨天才對大腦做了全方位的檢查，根本就沒有任何病變呀。這不科學。
我問道：“宋醫生對我的疾病怎麼看待？有沒有說我這是什麼病？”
胖子看出來我在擔心什麼，安慰道：“她明確交代過，你的病並非是器質上的病變，都是心理問題。在進行一系列的糾正之後，是能夠得到控制的。”
“得到控制？”我詫異道，“意思是，這病沒法治癒？”
菲菲插話道：“可以治癒，但是宋醫生說要想治癒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相比較起來，控制病情不時期複發，更加的簡單有效。”
胖子解釋說：“你的病就像是過敏癥狀，當你遇到過敏原的時候，就會發作。想控制很簡單，不接觸過敏源即可。也就是說，只要你以後不再接觸命案，不，可以接觸命案，但是得老老實實待在實驗室做實驗，絕對不能跑現場。”
不跑現場？那我還算是技術室的ＮＯ．１么？還能當主檢人么？還可以簽字授權么？我看向曹菲菲，狐疑道：“這不會是你想要謀權篡位設下的陰謀吧？”
曹菲菲翻了個白眼：“一個小科長，副科級的幹部，看把你給寶貝的。你放心，你那個寶座也就你一人稀罕。本小姐根本就看不到眼裏。”
我問她：“那我這半年時間裏，有沒有再次夢遊啊？”
曹菲菲道：“當初之所以讓你搬到我家，就是因為我這邊是請了護工的，照顧一個是照顧，照顧兩個也是照顧。不過打從你搬到我家起，就沒有再夢遊過。算是沒給我添過麻煩。而且你自己也說，那個噩夢沒有再出現過。這說明，宋醫生的治療方案是有效的。”
我們這邊談論了半天，劉鳳傑一直扒着飯吃，這會兒忽地反應過來，驚道：“你們剛說啥？你，小蟲，你搬到曹菲菲家去住了？”
我住在曹菲菲家裏這件事一直是保密的，沒給局裏人說。剛才我急着詢問事情真相，沒顧忌這一點，不過就我現在的心情來說，這都無關緊要。
不過曹菲菲倒是很在意，抓住老劉一頓威脅，說如果他敢把這件事傳出去，就取他項上人頭。
我說：“既然這半年來我都沒有犯病，沒準我已經被治癒了。”
胖子看向我，神情凝重：“我們也都這麼認為的，所以才放鬆了警惕。可是……”他語氣猶豫似是不知該怎麼開口。
我說：“有話直說，吞吞吐吐不像你的風格。”
“那你有個心理準備，我接下來要講的話，可能會嚇到你。”胖子問我，“還記得老道士出事之前，咱們在孫二奎家裏喝酒的事兒么？”
我說我記得。
那是我們來姚家村的第一天，運了孫二奎的屍體回來，又問明了老道士關於鬼螳螂的傳說。之後素心送了酒菜來。曹菲菲不許我們喝酒，我們只好等她睡着之後，才喝了酒。之後，藉著酒勁兒上了二樓調查，正巧在陽台上看到了裝神弄鬼的老道士。
胖子道：“當時，咱們喝了酒，我去檢查屍體，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我就叫了沈青去二樓勘察孫思思的自殺現場……”
“等等，”聽到這，我愣住了，我說，“當時不是咱們三個一齊上的樓么？”
胖子苦笑搖頭：“看來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沈青說：“我們上樓的時候，你確實是睡着的。鼾聲震天的。考慮到你被燒傷了需要休息，就沒叫你。”
胖子道：“我們倆在二樓的儲藏室內正調查東西呢，突然就聽到樓下傳來嘎吱嘎吱的金屬摩擦的聲音，當時，那聲音特別尖銳，我和沈青都嚇了一跳。站在樓梯口往下瞧。就發現院子裏有個人站在井邊，好像在打水。我們聽到的金屬摩擦聲就是轉動井口木軲轆發出的聲音。我當時差點沒嚇尿了。你想想吧，三更半夜，院子裏突然冒出個人在打水，要多詭異有多詭異。我還以為真像老道士說的那樣，這山裡鬧妖怪呢。結果，拿燈一照……你猜在井邊打水的人是誰？”
我心裏直發毛：“不會是我吧？”
胖子微微頷首：“就是你啊。打了一桶水上來，又把水全部倒進井裏，然後又打了一桶水上來，再倒進井裏。往往複復，連續打了五桶水。全都又倒回井裏。我和沈青都看傻了，你那模樣分明不像清醒狀態，一看就是夢遊了。我倆也不敢打擾你，就看你打完了水，自顧自的回了房間，倒頭便睡。”
“不對呀。”我摸出手機察看裏面的照片，很快就找到一張一男一女兩個小女孩的大頭貼照，這是在孫家二樓的一個筆記本里翻出來的孫思思小時候的照片，我特意拍了照的。我把照片給胖子看，“你看，這不是咱們一起上樓，找到的照片么？”
“上樓找到這張照片，這都是之後的事了，你聽我繼續給你說。”胖子道，“你鬧騰了這麼一出，我和沈青也不敢再上樓了。只能在屋子裏看着你，生怕你再突然出去打水，萬一掉井裏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結果你睡了十多分鐘，突然就醒了過來，抓起桌子上的酒跟我碰了一下，然後就說，‘走吧，上樓看看。’感覺就好像你知道我倆要上樓似得，當時氣氛很詭異，我和沈青都不敢告訴你夢遊的事，就只好順着你的意思，再次上樓。這才找到了這張照片。”
沈青攤開雙手：“這就是之後你說出無頭巨嬰，我們不敢相信的原因。”
曹菲菲噘着嘴，眼睛一眨一眨地：“也是我們希望你退出這個案件的原因。”
胖子：“事情很明了，你在姚家村的恐怖經歷，導致你舊病複發。如果不加以控制，病情很可能會變得更加嚴重，沒準兒你還會繼續做那個噩夢。”
我問他：“我的狀況錢隊知道么？”
胖子說：“我給他講了點，沒詳細說。主要是讓他知道你不適合在繼續調查這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