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番外之往事成殤上
四季之景一時皆具的瀲灧谷,常年空置着,少有人來,層層障霧瀰漫的層林,機關重重,變化無常,若非谷中懂得其中奧妙之人帶着,硬闖必當有去無回,千百年來從無例外。
這年秋末冬初的季節,空無一人的瀲灧谷,一反常態,不單瀲灧谷遠去各司其事的人,紛紛十萬火急的回歸,並且常年不聚的王家人,也一併進了瀲灧谷。
“鍾靈叔叔,七七他怎麼樣了?”
鍾靈毓秀已經跟昏迷着的縈落,在瀲灧谷的密室里待了三天三夜了,除了必要,王家的人從來不曾這般齊整的聚在一塊,並且是候在門外,誰也不肯離開一步過。
直到那扇緊緊關着的門,被鍾靈打開,王明晨一個箭步撲了過去,差點將疲憊不堪的鐘靈撲倒了去。
“嗯~,她……”
憨厚的鐘靈眉宇間透着濃濃的為難,身上因密室沾染的寒氣,都難以掩蓋他眼底的烏黑跟疲憊,想必這三日來,他在裏面定然很不好過。
“你這小子,沒見他很累嗎,先讓他喘口氣~”
秋澄走過來,一把將王明晨推走,扶住了鍾靈的手臂,鍾靈疲憊無力的對傅秋澄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傅秋澄趕緊將鍾靈按在椅子上,捧過去一碗涼了熱,熱了由涼的參湯過去。
咯吱一聲,瀲灧谷密室的門再次推開,毓秀走了出來,王明晨不敢得罪傅秋澄,卻又很焦急,看到毓秀,趕緊想要撲過去問一問。
“讓開,娘子辛苦,來歇一歇。”
還未曾王明晨靠過去,一個長相比女子還有柔美,並跟何歡容貌酷似的男人,快王明晨一步過去,拉着毓秀又是捏肩,又是捶腿,要多殷勤,便有多殷勤。
“舅舅,娘~,落落她究竟怎麼樣了?”
王明晨見自己插不上嘴,於是便捅了捅何歡,何歡一臉為難的搖頭,於是王明晨開是給何歡講條件,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伸出,這伸出一根手指可就是黃金一萬兩,終於在王明晨伸到底六根手指時,何歡妥協了。
“不怎麼樣,凶多吉少~”
鍾靈方才沒忍心說的話,毓秀翻了個白眼,連委婉的詞都不帶找的,直截了當說了出來,王家人臉上皆是一白。
“凶多吉少什麼意思?你們瀲灧谷不是自稱神醫嗎?不是可以起死回生嗎?”
聽到毓秀這話,最為激動的便是王明晨了,若非鍾靈毓秀身份特殊,不容他放肆,他怕是要撲過去揪住鍾靈毓秀的領子去質問了。
“字面上的意思,不懂就去多讀點書,在這跟姑奶奶吼什麼,是姑奶奶我把你家那小祖宗害成這樣的嗎?再敢吼,小心姑奶奶一根銀針下去,把你給扎啞了~”
毓秀作勢要起,嚇的王明晨一個哆嗦,縮了回去,他可不認為毓秀這話是在開玩笑,這事毓秀絕對是做得出來的。
“毓秀姑娘,七七究竟如何了?”
一直紋絲不動坐在瀲灧谷大廳的王書墨突然開了腔,毓秀轉頭看了過去,眸子散出驚異,她自小見過的王書墨,總是一派的閑適鬆散模樣,此時眉心緊皺,看上去頗為緊張。
“哥,你說吧~”
毓秀敢趾高氣揚的教訓王家小輩,卻不敢跟王書墨橫,但對於縈落的目前的狀況,也不願多說什麼,只能將燙手山芋丟給了鍾靈。
“這麼嚴重嗎?嚴重到你都說不出口了?”
正給鍾靈喂參湯的秋澄,詫異的轉過頭來,方才只以為毓秀在嚇唬王明晨,此時毓秀突然將話頭丟給鍾靈,她才意識到情況的不樂觀。
“倒也不是說不出口,是不太好說~,其中干係,有點複雜。”
這下秋澄更是有些懵了,毓秀這脾氣,以往見到病人,能救便說能救,不能救便直接讓人家準備後事,這複雜又是個什麼情況。
“不是,都什麼時候了,咱能不打啞謎嗎?”
秋澄跟毓秀都是直脾氣,做事說話從不拖泥帶水,所以兩人才從懵懂無知的年紀,就能一見如故,別看平常吵吵鬧鬧,私底下兩人的感情,可是比一母同胞的姐妹都要深,此時見毓秀話說的含糊,就有些受不住了。
“我來說吧~”
鍾靈見秋澄跟毓秀快要說急眼了,便丟下了秋澄遞過來的參湯,正了正神色打算開口,於是所有人便安靜了下來,認真聽鍾靈說話。
“遺思這東西是瀲灧谷先人研製出來的,用以忘記最刻骨的情,最難釋懷的人,服用之人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楚。”
鍾靈說到此,瞥了一眼墨雲裳,墨雲裳端着茶盞的手,猝不及防的一抖,臉色越發的陰沉起來,王書墨也窺見了墨雲裳因鍾靈的話,所引起的悸動,於是伸手過去,覆住了墨雲裳的手。
“服下的人,都是謹慎的出於自願,既然相忘,便不會有人再想想起了,所以算是一種無解的東西,千百年來從未有人一次服用這麼多的遺思,落落的情況確實很棘手。”
鍾靈一通的說了出來,王家人的臉色都帶着些許難看,畢竟都知道,遺思這東西,在王家算是一種禁忌。
“鍾靈叔叔,這些我們都知道呀~”
一室的沉悶跟壓抑,最後還是王明晨開了口,打破了眾人的尷尬,他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他們家小妹還能不能活着。
“你這小子,急什麼,這不快說到了嗎?”
毓秀看王明晨打岔,抓住手中的杯子,就朝着王明晨丟,王明晨伸手一抓,將那杯子抓住,並在自己嘴巴上劃上一個叉,表示自己不會再多嘴了。
“阿靈,你接著說~”
不同於對王明晨的厲聲厲色,兇巴巴的,秋澄轉頭看向鍾靈時,便換成了一副溫柔的模樣,王明晨心裏噎了噎。
“這三日,我跟毓秀將落落體內的遺思逼出大半,剩下的已經融入她血液之中,目前實在沒什麼辦法能解了那些遺思了,並且這剩下的小半,待她醒來,遺思發作起來,足以將她活活痛死了,所以毓秀才說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