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寬爺
我嚇得半死。
一面聽着耳邊迴旋的聲音,一面拼了命的朝着森林外跑,誰想還是倏地被那浮在半空中的身影給嚇得頓住,他流雲廣袖,長發飛揚,那蒼白臉上的眉宇間似是帶了些淡淡的慍怒,手中白骨扇輕輕搖曳:“我說過,無論你在什麼地方我都能找到你,娘子,又何必惹怒本尊呢?”
而我卻再也承受不住這種連番的恐懼,只覺得瞬間血氣倒涌,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我是在寨子上山路口處被歸來的喬誠他們撿到的,喬誠把我背回了家。
當他叫醒我的時候,我猛然想起暈倒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幸好身體感覺好像沒再被那隻鬼碰過,只是害怕,恐懼,麻麻密密地吞噬着我的四肢百骸。
“小念,山裡比不得城裏,你真傻,就算擔心我也不應該冒這個險進山找我呀,幸好你是在入山口處暈倒,要是在進了山才暈倒那還得了。”
喬誠心疼地幫我擦着臉上的泥濘。
我忍了一下,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着了鬼的道,那個老婦化成喬媽媽的樣子把我引出去,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選中我,但此事我覺得還是不要讓喬誠知道的好。
好在他把我背回的是頭天晚上獨自住的小屋,所以暫時沒有暴露我先前和‘喬媽媽’出去的事實。
“我沒事,對了,找到蔡蓉了嗎?”
“找到了。”說起這個喬誠一肚子火的樣子:“找了一天,後來還是廖瘋子自己開口說屍體被他埋在他家西廂房的屋裏,你說氣不氣人。”
“這麼說,兇手真的是他了?”
“八九不離十,我已經跟那個警官溝通過了,明天我們就可以離開喬家寨,只是蔡蓉的屍體被這麼連番糟蹋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那幾個警察要忙着把她給運出去,哪裏還有閑情再管我們,就是不知道蔡蓉的家人看到她那樣子會心痛成什麼樣。”
“如果真的沒有叫她來那該多好。”我真的很難受,人的一生中,有時候因為一個不經意的決定,我們會留下許多用一輩了也無法彌補遺憾。
“這件事情真要怪就怪我,你別想太多。”
喬誠捧着我的臉龐,他眼裏像是有些細碎的光茫一跳,那種深情款款凝視得我有些不自在,我知道我們是情侶,可是卻從來沒有做過親密的動作,只是在這時這地,他的動作讓我想起了那隻叫做南宮烈的大鬼王。
我下意識里推開他的手:“對不起,我……。”
“傻瓜,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說什麼對不起,你睡吧,我就守在你床邊陪着你。”
張了張嘴想要拒絕他,但又害怕昨天晚上的事再重蹈覆轍,只好沉默默許了下來。
之後喬誠就在小屋的沙發上睡著了,而我也因為有他在,終於得安心的一覺睡到天亮。
……
隔天早晨,我們便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這個神秘的喬寨。
走之前我沒再敢去看蔡蓉一眼,喬誠因為在市裡找到了單位做假期實習,所以和我們一起返城。
來的時候整整齊齊,回去的時候卻少了一個人,大家心裏都很不舒服,只到坐上車后也各自之間也沒有太多的交流,等車子到達S市后,除張小萌有家裏車來接外,大家都淡淡打了聲招呼四下散了。
而我在和喬誠跟蘇妙告別後回到城南區的家裏,城隍廟守廟人寬爺那個小小的四合院。
這是他守廟一輩子,市裏的一些善男信女籌錢給建的,就在小廟山腳中央,一點點擴大,成了今天這小小的四合院。
可以說我這十九年來,是看着小院一點點建成,再看着寬爺的頭髮鬍子越來越白,臉上的褶子越來越深,唯一不變的就是他臉上的那種慈祥溫和的笑顏。
而寬爺之所以叫寬爺,他說那是因為他年輕的時候跟人走過鏢,當時覺得這名子特威風,後來卻因為叫着叫着,把自己本名給忘了。就連我,也不能叫他爺爺,得叫寬爺,這樣才拿份兒,或者只叫一個字,爺!
……
剛回到小院門口就被背着大布包的正要出門的寬爺給撞上了:“喲,丫頭回來了?”
“爺,你出門嗎?”
“是哦,常阿婆家的媳婦又發瘋了,打電話來讓下山一趟,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你跟我去?”
我點點頭,每當看着他出去獨自背個包都不忍心,所以就算再累,我依然會跟着他去。
還記得常阿婆家媳婦上一次發瘋是在一個月前,那天正好是周末,我閑來沒事所以回來看寬爺,當天也像現在這樣,我接過他的包跟他下山去了常阿婆家。
到達后寬爺讓我在院子裏等,他和常阿婆兒子進屋后在裏面做法事,大約十來分鐘就好了,也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後來這事兒也就給忘了。
可今天的情況明顯比上次要壞得多,才走進院子,就覺頭頂上一陣風。
我急記拉着寬爺一閃,回頭就見腳下一個瓷瓶摔得四分五裂。
“啊呀寬爺,你終於來了,快請快請。”常阿婆聞聲趕出來,拉着寬爺的手臂就往屋子裏讓,如果是平時寬爺不讓我進去,因為我的眼睛會讓自己看到些害怕的東西,可今天那女人鬧成那樣,我也不放心寬爺一個人。
所以二話不說,抬腳就跟了進去。
可是我後悔了。
在看到常阿婆的兒媳婦身上的那個東西后,想退出已經來不及。
“小念,快把包里的五帝錢劍遞給我。”走在前面的寬爺看到這番情景立刻臉色一沉,事態嚴重,雖然他沒有陰陽眼,但他同樣有能看到對方的法子。
我戰戰兢兢地把劍拿出來遞給他。
只見那女人的背後有一個臉色白如紙,雙眼黑沉沒有白眼球的男陰靈,嘴巴上像是撲上一層白粉似的,整個人有種髒兮兮的病態陰森感,看服飾到是現代人,只是衣服款式老舊一些。
此時那陰靈正雙手覆在女人的手背上,控制着她像個木偶人似的,碰到什麼都拿起來摔出去,一邊摔還一邊低頭朝着女人的耳朵邊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