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虛驚一場
換了平時,聽到某則八卦消息,蘇悠會笑着附和幾句,可,眼下,因為她說的是那個人,本市最新的風流人物居然是她的前夫,她絲毫沒插嘴,只是閉着雙眸,半靠在後座上安安靜靜的聽着。
聽他這麼些年來的無限風光;聽他這麼些年來的一翻風順;聽他有門當戶對未婚妻相伴的這些年;聽外人口中意氣風發,氣宇軒昂的他。
這大概就是他那樣出生背景人的真實生活,華衣錦食,豪車美女。
沒人響應,孫楚楚也有些意興闌珊,在以一句頗為遺憾,外加羨慕的,“那樣多金又英俊的男人不知道最後會草落誰家?”為結束語后,對此次的八卦也沒了興趣。
車廂難得安靜,蘇悠慢慢睜開眼,緩緩搖下車窗。
夜,一如既往的黑。
風,一如既往的冷。
更深露重,寒風凜冽中,她狠狠的打了個寒顫,卻依然沒關上窗戶……
她突然想起,她和他認識的那天,好象也是在十二月,那天也很冷。
她十九歲,在A市某大學讀大三,即將放寒假,學生都在忙着訂票打包,準備歸家過年,惟獨她是個例外,本身就是孤兒,所以,一到寒暑假別人歡歡喜喜回家團聚,她就沒了去的地方。
剛好學校每年都要招攬着學生留校當值,她每年都報名,今年也不例外,她被留守學校,勤工儉學。
那天,她抓住圖書館放假前最後開放的時間去借了一打書,等出來,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冷風四起,她緊了緊單薄的衣衫,寒風依舊呼嘯着席捲全身。
跑出沒幾步,清潤的嗓音突然隨風傳到耳邊,“同學,請問一下校長辦公室怎麼走?”
六年過去了,她依然記得他的嗓音,清清的,淡淡的,溫溫的,潤潤的,沒什麼波瀾色彩,卻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的聲音,堪比天籟。
頓足,轉身,不遠處,一年輕的男子正站在橘黃色的路燈下,笑意盎盎的凝睇她。
一時間,她竟然忘了說話,只是獃獃看着眉目雋秀,形容清俊的他,這樣的男人,不應該只是在言情小說中才會有的,沒想到,現實生活中真有。
冷風再度襲來,她不由再度打了個寒顫,男子薄唇微揚,笑着大步朝她走來,解下他脖頸上的圍巾,親手圍到她脖子上。
他的手秀白纖長,關節弧度優美,舉止幽雅,凌空揮指間,她的鼻尖已溢入他淡淡的清香。
……
到李阿姨家時,已經快十一點,蘇諺早已睡着,儘管李阿姨說她能照顧好,蘇悠還是婉言拒絕了。
蘇諺自小就沒父親,沒完整的家庭,為了生計,她白天沒時間陪他,放學也只能請個阿姨去接他。
所以,晚上的時間,她不想再缺失一分一秒,哪怕兒子已經熟睡。
把蘇諺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她沒開燈,只是藉著微弱的月色拉過被子,執起他的小手塞到被子裏,卻在看到了一雙很熟悉的,只是被縮小許多倍,和那人如出一轍的手時,抿唇微微愣了愣。
她沒像平常那樣,一哄蘇諺睡着,馬上着急着去處理沒處理完的工作,干第二天的家務,而是難得閑悠的坐在床邊,眸光溫柔的看着,有太多愧疚的兒子。
他有雙和他一樣的狹長的單鳳眼,長長的睫毛,秀挺的鼻子,濃郁的黑髮。
因為像極了他,蘇諺小小年紀已迷倒了一大幫小女生,斂起思緒,坐在床邊幫整理蘇諺的書包時,她和往常一樣,又發現了許多零食以及用拼音寫的小紙條。
幫蘇諺把書包整理好,幫他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準備好,已經快到十二點,她拿起睡衣踮起腳尖輕手輕腳的退出房門。
才把外套脫掉,門外已傳來沉悶的敲門聲。
蘇悠心一緊,雖然她來這座小城已有四年半,從沒聽說過入門搶劫的事,但,她沒聽說並不代表沒發生過,或者不會發生。
突然很懊惱在門口決絕斷了孫楚楚想蹭在她這裏睡覺的念頭,據孫楚楚說,是怕晚回去,她的父母嘮叨。
孫楚楚是她小時侯在同一家孤兒院的好友,不過,她比她幸運許多,十歲那年,被一對官員夫妻收養了去,雖從此隔了千里遠,卻一直有聯繫。
她飛快打量起屋子,試圖在歹徒破門而入前,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自衛武器。
可惜,自從蘇諺剛會學走路時不小心被她用來防身的棍子絆倒后,她就把家裏所有能給兒子造成外傷的東西都給扔了。
這直接導致,即便他現在已經五歲,長得比一般孩子還要聰慧,已經很能保護自己,蘇悠還不放心在家裏放任何能傷到他的東西。
隨着門外再次響起不急不徐的敲門聲,她來不及多想,直接朝廚房跑去,那裏有刀,她切菜用的。
雖不鋒利,幾乎連豆腐都切不動,但,為了兒子她想她會抵死搏鬥。
一隻腳剛剛跨到廚房的門檻上,有聲音已透過門縫穿來,“是我……”
是我,他甚至賴得自報家門,好象他只是個晚歸的丈夫,在讓賭氣的妻子開門。
是他,蘇悠手一抖,忘了自己要幹嗎,只是呆在原地,過了半晌才對着房門幽幽道:“我已經睡了,有事嗎?”
門外人遭拒,貌似已經走了,空氣彷彿凝滯,寂靜一片。
半晌,就當蘇悠輕輕走到門邊,踮腳看向貓眼,清越的聲音再次響起,“看夠了沒,看夠了就開門。”
他還是這麼霸道,一點商量餘地都不給她。
就像他們領結婚證那樣,那天,她才拿到畢業證,他就準時出現在她宿舍樓下,不問她願不願意,直接讓她帶上身份證和他走人。
這一走,完全改變了她的人生。
出校門前還是未婚,等回來,已是已婚人士,如今更是離婚人士。
離婚的第一年,她曾無數次的想過,如果,他早點告訴她,他出現在A市她就讀的大學,不是她想的那樣,只是個普通的遊客去拍照留念而是為了和校長商榷投資。
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身世,他的家庭背景,她還會一頭栽進去嗎?
……
“不認識我了?”門才打開,男人已經毫不客氣闖進屋裏,粗魯的扯了扯領帶,滿嘴酒味,雙眼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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